《月染卿人意》第55章


闻人玥丢了一句狠话,就又跑进来找白木染。
“你总算是知道了。”
白木染不吭声。此时听到这么一句,无异于在她的创口上撒盐,本就因闻人卿对她不搭不理而感到郁结,听到闻人玥又提起那“秘药”的事来,白木染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有什么打算?不妨先说出来给我听听。”闻人玥笑道,“好歹我也算是经历过一回的人,能给你几句忠告。”
“到底是哪个丧尽天良之人想出来的!”白木染先生了气,却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你若还只有这么点见识,我倒还要劝闻人卿干脆躲着不要见你了。”闻人玥却又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看那样子,竟然神色平淡自若,一点都不像是之前在别庄时所见那般,一提到什么双生子,什么姐姐妹妹,什么秘药之类,就要发怪病的样子。见白木染盯着她看,闻人玥又笑,笑得一点温度也没有,全是冷厉,又道,“怎么看着我?我可是没法子了,若有,我也不会让我那可怜的姐姐闻人珏死在我亲爹爹的手中!”
见到闻人玥如此,白木染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人都是如此,仿佛身边之人将情绪宣泄出来,也能替了自己一半似的。
“如今,你可能告诉我,那……那‘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白木染说到那一个字,只觉得舌头都被灼痛了似的,竟有些说不出来。
“——取心头之血。”
闻人玥还嫌她痛得不够似的,再加了一回盐。
说到闻人家的“种药”之术,初时不过是闻人家的先人想用那些灵药改造闻人家的人,后来,不知哪个疯狂的祖上家主,发现了女体所种之药,却与男体不同。有许多灵药,本就属阴,再由至阴之体滋养,又是不同了。那一代的女儿之中恰有个至阴之体,虽自幼便因寒凉而体弱,种下的药也不好克化,但偏偏却有些异于常人之处来。比如,百毒不侵,再比如,她天资甚高,年纪轻轻却自练成了深厚的内力……可惜的是那女儿身子实在太弱,没活多久,不到三十岁便故去了。故去之时,也不知那位先人家主是如何想的,趁其刚断气时便取了那女子的心头血饮了,再过得数月,闭关修炼一番,竟让他突破天境,成了一代至尊。
后来,这便成了闻人家的家主一代一代传下来遗秘,每代家主临终之时单传给下一任家主,为闻人世家之百年之兴,每一任家主到最后都选择了这一条路。
自然了,并不是每一代都有至阴之体,而每一代传下来,又有每一代家主的改良之法,用药与种药又比往上一代有更多心得,后来传得多了,便渐渐有了记录之法。但总归到最后,不能保证恰好能选出一个符合要求的女子来,便多数都是凡是生了女儿,便都要用药来试一试。闻人玥与闻人珏两人当时都是被选过的,只是后来闻人珏的身子更适合,便最终择了闻人珏。而到了闻人卿这一代,竟是不用择选了,闻人卿恰就刚好是传说之中的至阴之体。
这些都是只有家主一人知道的隐秘。
外间却有谣传,说闻人家世代有个诅咒,因家主到四十多岁便能突破天境,因而闻人家的女子总是短命,总有几人活不过三十岁。但究竟如何死的,却无人可知。而又有传闻,说闻人家的家主因此便都骄纵女儿,任由家中女子胡闹,从不责备,只想让她们多活些寿数。
说到这里,闻人玥又要冷笑了。
“既然是遗秘,你们又是如何知道的?”白木染倒是有些不解。
“本来是没人知道的。”闻人玥冷冷道,“只是不巧,我姐姐闻人珏那一回……被我撞见了。我那个爹爹,无奈之下,将那一本记录此事的册子给我瞧了,让我知晓‘闻人家百年兴盛之术’,让我明白‘此乃为家族,为全族人不得已而为之’。”
白木染总算知道闻人玥这怪病是如何来的了。
——亲眼撞见自己的爹爹取了自己双生姐姐的心头之血……若换做是自己,自己只怕也要得疯病。
白木染不自觉又想到闻人卿,只恨不得以己身替了她才好,又恨不能回到数百年前去,找那个想出此法来的闻人家先祖拼一回命。
“我当时真的懵了,回去就病了。”闻人玥又道,“病了许久,等稍稍清醒一些了,我就搬出了这肮脏的地方,修了个别庄来住,整日里花天酒地,只想让自己忘了这一切。”
忘了?怎会忘得掉?
“再后来,我知道了闻人卿的事,就告诉了她。”闻人玥的面上突然漾起一个很诡秘的笑来,“那时候她才多大?大概才……六七岁吧?她听了,居然一点也不怕。一个小丫头,竟比我还冷静,听了之后也是淡淡的,真是教人没由来的就生气!”
这又让白木染哑然了。
白木染无聊之时也曾试想过,闻人卿小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总不会也是这么整日冷冷的吧?会不会有爱笑爱闹的顽皮样子?可到了今日,从闻人玥口中知道闻人卿幼时的模样,却只觉得心痛如绞。
才六七岁便知自己活不长,那么,那之后的十来年,闻人卿独自一人是如何在百香谷里过下去的?
她总也是冷清清的一个人,正是如闻人续所言那般,是不想与什么人有了感情牵念,想一个人干干净净地离去么?
“你都知道了,预备怎么办?”
“我……”
“如何?”
“我绝不让她成了什么‘药’!”白木染道,“我要死皮赖脸地缠着她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最近比较忙,又比较累……日更不了了……
但是也不会拖很久,会缓缓地更新的,大家不要着急!
明后天如无意外应该是有更的!=3=
第49章 。道理
白木染说得很是豪迈; 但听这话的人——闻人玥与红玉都是笑了。
“你们笑什么!”这话说得有点恼羞成怒了。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 可你用这好听的话哄得了闻人卿了么?”闻人玥道; “你这话也就只能哄一哄自己罢了。”
冬日里; 天黑得早,直到闻人玥与红玉都走了许久; 闻人卿还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想着。却又觉得没过多久,回过神来才发觉外头已经黑了; 正是掌灯时分。
白木染穿了衣服; 心中犹自空着; 却想着无论如何要先去药庐将闻人卿带出来,哪怕是用蛮横的法子; 拖拉抢夺; 非要让闻人卿回屋子里好好睡一觉不可。否则,还没先成了“药”,就要将她那副憔悴的身子给熬坏了。
匆匆走至门口; 却撞到了另两个熟人。
这一回,来的又是两个携手; 直刺激得白木染想抽人。
她们都是故意的吧?
“哎呀; 你急匆匆地要去哪儿?快进屋先跟我说会儿话;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来找你的!”这一个拦住她的,却是那个一天到晚都爱穿男装,却又偏偏穿得极不正经的红莲,至于她拽着的,当然是那个看着木木呆呆的红尘。
白木染忍了忍; 只得又带着红莲与红尘两人回了屋子里。
“说什么?”
红莲有些不高兴了,道:“你就对我这么不耐烦?我可是一直惦记着你,还写信给你出了一堆主意!这回看来你是已经得了九小姐的心了,却没想到你如此忘恩负义!”
“……”
对,出主意……
白木染想起来,红莲可不是给她出了一堆馊主意!还被闻人卿给看到了!
红莲冷哼一声,又道:“你们既然已说开了,怎么不通个消息给我?亏我巴巴地为你担心……不过,这一回来,我看……你们这是……吵了?闹别扭了?究竟怎么回事?”
“……”
白木染想着闻人卿的事,而闻人卿的事事关闻人世家的隐秘,自然不能随便说给人听。当然了,在白木染私心里看来,最好是闹得天下皆知才好!让世人都看清闻人家的真面目!可再想想,这世上自诩君子之人颇多,却只怕多半都是如上官皓那般的伪君子,当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想一想一个秘药之说,闹得这么多人都想得到,若真知道那“药”就是闻人卿,不知又会有多少人想对闻人卿不利。
就为着这一点,白木染也是不能告诉红莲的。
“是我……不好,惹得她生气了。”
这一句倒也是实话。
“咦?你干了什么坏事?难不成你在外头偷看了别的女子?还是你背着九小姐逛了青楼,找了姑娘?!”红莲说起话来可是荤素不忌的,而她所能想象出来的惹情人生气的理由,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小情小爱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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