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剑阙风流》第123章


连翘得意洋洋,“在山上没事干,闲来无事就和小道士们玩这个……来来,咱们打发时间,也不赌大的,输的人就用笔在脸上画一画。”
“好,这个有意思。”白玉堂当即表示赞同。
于是,在寂静的山道上,时音忍着背后的吵嚷声,额上青筋突起,甚是不悦地甩鞭子赶车。
凭什么他来驾车……
这算什么事儿?
坐在旁边的两只小鬼明显感觉到寒意,抱成一团小心往里挪了挪。
四月中旬一行人才抵达黔州城,和多年前来的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耳畔吹着和煦的风,满城挂着花灯彩纸,大红的灯球高高悬在头顶,街市上行人来往,绣户朱门,骏马争驰,两旁店铺林立,红纱绕梁,满目皆是喜色。
范府虽还在远处,但里外早已翻新,看上去富丽堂皇。
范青云一身锦袍小跑而来,老远便招呼道:
“我这是左盼右盼,好不容易才把二位老弟给盼来啦。”他拱手抱拳朝展昭施礼:“展兄弟,哦不,展大人!这许多年不见,您这名气可是越发大了,真担心我这小宅子里会招待不周啊。”
“范先生严重了。”展昭回礼笑道,“展某不过是一介莽夫,无须如此大礼。”
“诶,要的要的。”范青云请他几人坐下,上了茶,回首过往,只觉感慨,长长叹了口气。
“还记得当初,老哥我劝你去某个差事,那时你还义正言辞地推拒了,谁能料……时隔多年,南侠已变成了御猫。”
想那年,冬雪在外,暖阁之中,热酒醇香。
他曾捏着酒杯,淡笑道:“展昭只是不欲为官。”
往日如昨,历历在目,范青云喝了口茶水,摆首笑道:“这将来的事情果真是说不准啊。”
白玉堂把玩着茶杯,喃喃笑叹:“……可不是么。”
正说着,门外的老管事讪讪走进来,面色尴尬地立在他跟前。
“老爷,少爷吵着嚷着要出门呢。”
一听又是自家那个小魔头,范青云就觉得额头隐隐发涨,“这娃娃,没一刻消停得下来,夫人呢?”
“夫人往庙里进香去了。”
他面容愈加惆怅,“罢了罢了,只会丢些烂摊子给我,也不指望她了。”
展昭几人相视微笑,于是起身朝他作揖。
“原来先生已经喜得贵子,展某惭愧,竟不曾前来道贺。”
“诶,这点小事犯不着计较。”范青云大手一挥,爽朗道,“倒是兄弟你,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亲事了。”
听罢,他星眸微转,瞥了一眼身侧的念一,笑而未语。
“不过成家也有成家的麻烦,我家这小孽障就够折腾人的了。”他自嘲地笑了笑。
“无妨。”白玉堂颔首道,“范先生有事且忙你的去,不用招待我们。”
“你们到了黔州,就等同于是到了我家后院。”范青云挺直身板,把眉一扬,“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别跟我客气。”
他这财大气粗的老毛病还是没改,白玉堂暗笑,却也抱拳应声:“好,我这个人向来是不会同人客气的。”
连翘挤眉弄眼地仰头瞪他,低低嘀咕:“那当然了,你脸皮比城墙还厚。”
范青云朗声直笑,良久才想起什么:“你们也来的是时候,今天城里敬山神,还有庙会可看,热闹得很,晚上河边放灯,怎么着也得去瞧瞧。”
“有花灯?”连翘抚掌笑道,“好啊好啊,我一定去。”
果然到了夜里,街上就喧腾起来,隔着院墙也能听见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
犹记得那年从山庄中回到城里,正逢上元节,也是满城灯火,箫鼓喧空。
即便过去这么久的时间,明月依旧高照,展目花光绮丽,乐棚瓦子内,说书唱戏,聚着众多游人驻足观看。路上百戏繁杂,上竿、跳索、相扑、鼓板,有人装神弄鬼,有人口吐焰火,繁盛浩闹。
然而这一切,念一却无心观赏,只是拉着展昭,在万街千巷里穿梭,兜兜转转,从小巷中奔出,沿着河水远离人群,往上再往上。
当她停下之时,幽暗的山谷就在眼前,细碎的蒲公英缓缓飘过,闪烁着微光的流萤在身边流转飞舞。
昨日如旧。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
*
如果明天我没有更新,说明我正在很努力研究怎么写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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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展大人洗白我也是费尽了心思。
【清虚:于是我就这样被我的徒弟给灭了……】
#死相难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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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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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牵绊】
“这里……居然还在。”
她有些难以置信,伸手朝空中抓了一把,眉目间溢着笑容。
展昭负手在后,偏头微笑着看她:“每年都有,这地方气候不冷不热,一到春季满山皆是流萤。”
念一摊开手,掌心里正飞出一个光点,缓缓萦绕,她随口问:“你每年都会来?”
“不是。”他摇头,唇边含了几分涩然,“一开始是不敢,后来是不得空。”
那时候她刚走,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敢去回想从前的事,只是不停的忙碌,忙碌,忙得没有功夫吃饭,没有功夫出神,他担心自己一旦停下来,那些失去的东西就会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青草地上,念一和展昭倚着大树相依而坐。
萤火虫在身侧飞舞,不知这样的生活还能过多久……等她又变回了鬼,它们想必也不会再靠近了吧?
念一扯了一根青藤,随手玩弄,轻轻唤道:“展大哥。”
“嗯?”
“你还没告诉我,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还能怎么过?”他失笑,“有事忙事,没事休息。”
她不信:“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念一侧过身来,不依不饶地凑到他跟前,“那你做官这么久,就没有什么稀奇好玩的事么?”
“这个么……”知道她想听,展昭也就努力回忆从前经历过的那些琐碎之事。
“好像是有一个。”
“是什么?”
“有回遇上个老人家要嫁孙女。上门提亲的一共有两户,一家人有钱,是个商贾,一家人有权,是知县的远房亲戚,两家人在街上吵得不可开交。”
念一不自觉笑道:“你连这种事也要管?”
“可不是么。”展昭苦笑,“刚巡街那一年,家长里短的就没少管过。”
“真可惜,我没能看到你那时的模样。”她颇为叹惋,又托腮问道,“那后来呢?”
“一女不能侍二夫,于是那家小姐就出了个主意。”他眨了眨眼睛,“知道是什么主意么?”
念一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知道。”
展昭笑道:“她寻了处悬崖峭壁,只在其中架了个极窄的独木桥,说是谁能走过去就嫁给谁。”
“这可不划算。”她闻言直摇头,“这些富家公子,娇生惯养的,定然不肯。”
“是啊,不过最后真有人走过了那座桥。”展昭垂头捡了一粒石子儿,从河面上打过去。
“是谁?”
石子涉水而过,连连溅了数十个涟漪。
“是那小姐家的一个仆人,他是个瞎子。”他淡淡道。
念一一脸不可思议:“那小姐嫁了?”
“嫁了,自然嫁了。”说起此事,展昭似乎记忆犹新,“成亲当日,一家子老爷夫人气得脸色发白,不过那位姑娘倒是十分从容。看起来,他们两人好像早就坦白了心意。”
“难怪她会出这样的题目来刁难。”
展昭自地上又捡了一粒石子,在手里轻轻掂着,笑问她:“若是你呢?他们几人,你会嫁给谁?”
念一颦起眉,琢磨了一阵才道:“嫁给你。”
石子被他抛起又落回掌心,良久良久却再无动作。
他头微微低垂,青丝遮住侧脸,夜色下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偶尔闪过的流萤照过他欲言又止的唇角。
“你肯么?”
念一轻别过头,抚弄脚边的青草,低声问:“那你肯么?”
展昭颔首望向明月,眼底里竟有泪光,微微笑道:“你若不嫌弃我是个江湖草莽的话……”
话音未落,她便急声打断:“当然不会,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我也是。”他转过头,额头轻抵上她的,闭目长叹了口气,唇边泛着一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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