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和曲小姐》第101章

“既然你有要求，这场演唱会结束后就给你五天的休假时间，十一月前要完成新专辑的录制；十二月开始正式进入《魔法森林》剧组；如果你想回家过年我会把一些通告排在前面，不过这样可能会辛苦一点，你想好告诉我。”
粒粒将标注完成的日程表交给顾熙之，彼时顾熙之刚刚睡醒没多久，而飞机依然在赶往下一个目的地的途中。
“今天继续打薄一清的电话了么？”随意翻动日程表。ysyhd。
“打了，仍然不通，我想可能是换电话了。”
“但是前几天她还接我电话，我跟她说好了十一去她那里。”
“也许临时有事，等忙完她会给你回电话。”
“好吧。”顾熙之看看时期，“把我休假的时间向后调几天。”
粒粒拿着笔飞速地在便签上记下。
城市的生活节奏快到令人喘不过气，棉衣与短袖的自由切换见证了浮华背后真切的疲惫，十月十日晚上顾熙之应邀参加音乐盛典的颁奖典礼，因为提名了年度金曲奖与年度最佳女歌手奖，晚会开始以前顾熙之就收到各种祝福。
同样是晚礼服，短发的顾熙之看起来比一众女星多了些个性与活力，颁奖典礼之初顾熙之给曲熙之发了一条短信求祝福，只是短信发了良久也无人回应。
离开黑白羽剧组后她便因为忙碌很少见到她，有时给她打电话发消息，她却常常很久才有动静。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作为年度最重要的音乐颁奖礼，现场自然群星闪耀，由于这一年里顾熙之的歌唱事业的确风头正劲，即便在群星中也难掩其风采。颁奖典礼的结果在大家眼里其实并没有太多悬念，顾熙之摘下了年度最佳和年度金曲两项大奖，并在现场献出一首新歌单曲，而当晚所有歌唱与演戏兼顾的双栖艺人里只有她在没有假唱的情况下依然与唱片的声音无异。
颁奖典礼结束后顾熙之与同样满载而归的唐余一同离开现场赶往机场，飘雨的夜晚道路交通惯性堵塞，顾熙之上车之后在后座上拿起手机拨打一个电话，用热情的语调讲完电话后才挂机向唐余，“他状态还不错，我跟他说你马上回去。”
“谢谢。”唐余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又转动方向盘随口问，“最近你好像经常跟曲熙之联系。”
顾熙之抬头看他一眼，又回避他的视线，“嗯。”
唐余又从镜子里瞥她一眼，“地震那天我去你所在的酒店找你，你不在。”
顾熙之的眼帘垂的更低，“曲熙之的身体太差了，那天晚上我送她回家陪在她身边。”
紧急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顾熙之稳住因惯性向前的身体，抬头时唐余已经将车在路边停下。
顾熙之诧异地问，“怎么了？”
唐余看向她，“你跟她和好了？”
顾熙之看看他，又沉默着低下头。
唐余像是有些无法理解，摸出烟盒拿了一支烟，沉默一会儿，“还喜欢她？”
顾熙之思考片刻才说，“总之我没有办法拒绝她第二次。”
唐余借着火光点燃将烟点燃，看了会儿烟头灼闪的火花，“你确定她喜欢你么？”
“嗯。”迅速点点头，想了想又抬起头补充道，“应该是。”
“真的确定？”
顾熙之愣了愣，像是有些不明他的用意，“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唐余没有说话，而是缓缓将烟夹起。
烟雾在车内弥漫，他透过缭绕的烟云看她，像是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你知道她就要和沉雅订婚么？”
空气安静了一下，顾熙之抬头看向他，虽然没有说话，表情却明显意外。
“或许我没立场说这些，但我只是想提醒你。”唐余将烟放下，看向她的眼神很冷静，“当一个原本就众星拱月的人在感情里受挫后一定会对这段感情心存遗憾，但那不代表这么多个年头过去了她还依旧耐得住寂寞深爱着你，没错，你现在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她也许会对你旧情复燃，但每个人都会对初恋念念不忘，那不代表她不爱现在拥有的爱人，人对待感情的时候是贪婪的，她有正面跟你提过沉雅的事情么？”
烟草的气息在车内弥漫，顾熙之像是在思考他的话，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唐余继续说，“已经三年过去，每个人都在变，就像你也越来越成熟，而今时今日的曲熙之连眼神都是空的，她在想什么根本没有人知道，如果你觉得她还爱你，那么你把现在的她和以前的她仔细对比一番，有多少不同，这份感情的纯粹度就有多低。我当然相信她不是因为记恨当初而玩弄你的感情，但你确定此刻你对她来说是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顾熙之沉默，片刻后又像是想要坚持什么，“她是喜欢我的。”
“她亲口说的？”
顾熙之张了张口，又像是无话可说，哑然沉默。
唐余看看她，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交给她。
“也许沉雅说对了两点。”唐余从镜子里看着她翻动手机，“爱情从来都是需要门当户对的，再强大的女人最终还是要回归到婚姻里。”
顾熙之在他的声音里打开第一条短信，沉雅的名字出现在对话窗顶端，短信里的宋体字样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
小曲答应我的求婚了。
雨水迅速敲击着车窗，车外的世界模糊成一片。顾熙之垂下拿手机的手，缓缓抬头望向窗外。
☆、079
圣洁的音色在金色的演奏大厅里回响；身穿英式燕尾服的男人下颚微倾，左手轻轻搭在弦上；右手缓缓运弓；笔直的脊背和庄重的服装令人肃然起敬。
抒情庄重的旋律像夜色中迷离的月光；震撼力十足的双弦颤音与高贵温柔的钢琴伴奏一唱一和相互融合，宁静起伏中透着华丽的典雅。
弓弦与琴键奏出诗人的情话，技巧高超的双音配合像扼人咽喉的无形之手，仿佛这样的曲调原本不该为俗世所染。
钢琴琶音陡然结束，演播厅内陷入突出的安静；紧接着观众席位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沉雅先生这场演奏会的精彩程度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这绝对是小提琴天才啊，国内真的没人能比上他了。”
周边的赞扬层出不穷，曲熙之只是静静地看着腕上的手表，表情有些呆滞。
“在想她？”
尹珺的声音让曲熙之回过神来，侧目看了眼她的表情，曲熙之又抬起头望向舞台的位置。
“没有。”
尹珺轻笑一声，“你要是觉得不愿待下去，现在就可以回国。”顿了顿，“不过这是你们唯一一次机会了，我其实挺喜欢她的。”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一些有趣的事，“你大概不知道，当年我出车祸后她每天晚上都会在你们走开以后偷偷跑到我的病房，最开始我根本就不理她，她就自己在我的病床前跪下，每次临走前都会问我能不能原谅她，每次我都说不能，后来她长本事了，直接告诉我如果我不原谅她她就长跪不起，你说我再狠心也是有心的，哪舍得一个女孩子在我面前跪上一夜？”
曲熙之像是有些意外，听的入神。
尹珺笑了笑，话锋一转，“但一码事归一码事，就你们这种情况，我总不能把你交给她看着你时不时犯心脏病，更不能看你像怨妇一样每天等她有空找你，再说了，我一次车祸死不了总不代表次次都那么好运，你说是么？”
曲熙之沉吟良久，“她虽然小心敏感又不爱主动，但我知道她始终是喜欢我的。”
“有多喜欢？”
曲熙之沉默。
“这就对了。”尹珺的声音沉着冷静，“如果她要去跟别人结婚生子，你大概一分钟都坐不住。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我想你跟我一样不期望她有多坚定多勇敢，但一百分的答卷她总要给出六十分的成绩大家才都好过。毕竟两个女生在一起需要更牢靠的感情才能长久，你也是女孩子，我只希望你不用那么辛苦。”
曲熙之又一次沉默。
“或许你狠不下心，但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尹珺拍拍她的肩，从席位上站起来，“好好待到圣诞节，如果她还能让我看见希望我就让她那天来接你，顺便让马局长把林铭苓那点事情查清楚送你们做礼物，如果圣诞节那天她还没有来，你就自己回去吧。”
大洋彼岸的另一端。
呜咽的风声和着雨声鬼魅般覆盖整个世界，站在候机大厅门口的顾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