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丽质_小小椰》第24章


这时的河阳城,十分宁静,甚至没有什么烟火气息。
临近夕阳时分,城中的家家户户本应点燃柴火,开锅做饭。不一会儿,便会有饭菜的香气传来,还有房屋上方飘过的缕缕炊烟。
往常的河阳,上方天空定然是一片灰白的烟雾,那正是从家家户户的烟囱飘出来的。
今天的天空,却一片澄净,透明得可以隐隐看到还未完全出现的微弱发着亮光的星子。
这队人内心不禁有点疑惑。他们继续往河阳城的方向走去,过了一会儿,便看到有一个瘦弱的书生,提着自己的行囊,慌慌张张地往河阳城相反的方向走去。
说是“走”,用“跑”形容似乎更为贴切,只是他看上去走不快罢了。
这队人叫住那个书生:“你这是往哪里走呀?”
书生听到他们的声音,吓得腿猛地一抖,差点跌倒在地。
听到他们说的话,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速度向前冲着,那跌跌撞撞的样子真叫人担心他会摔倒。
“站住!”这队人大喝道:“问你话呢,跑什么跑。”
于是那书生只好像个小鹌鹑一样,战战兢兢地移过来,看到他们后哭丧着一张脸道:“小生什么都没做,众位大哥放过我吧。”
“说什么呢,我问你话,你来答。”这队人中的领头者打断他的话。
书生连声道“是。”身子不由得抖如筛糠。
从书生的话中,这队人得知河阳城中知晓了大军压境的消息后,已是人心惶惶,纷纷出走避难。
但领头者还是有几分怀疑:“你们河阳不是北方重镇吗,平时兵戈之事理应见得不少,为何这次如此慌乱。”
书生声音中带着哭腔道:“大哥,我们平时也只是一个前线的后勤保障地而已,哪见过真刀真枪的战争。大梁边境这些年来基本安定,就是突厥,也未曾逼近过我河阳城啊。”
“不要怪我胆子小,我看这次这边兵员懈怠,士气低落,定是赢不了杨玄的。万一主将坚持宁死不降,岂不是要满城民众为此陪葬。”
“我十年寒窗苦读,家人倾心培养,只为功成名就的那一天,要是死在了一场叛乱中,岂不是可惜。所以这危急关头,我便只好自谋生路了。”
那领头人看书生一番作态,语声泣泣,情真意切,不似作假。便放他离开了。
书生得以脱身,连忙扯着行囊,飞速离开,虽走得趔趔趄趄,但速度不改,仿佛背后有什么可怕的凶兽追着他。
那队人看到书生这慌乱的样子,更是对他的话信了几分,这城中如今怕已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又经过一家几口。一对夫妇带着一儿一女,坐在一个驴车上。
这些假扮的渔夫上前拦住他们问道:“你们这又是去哪里?”
“还能去哪,自然是带着一家老小去逃命。”那一家中的男人苦着脸对他们说:“要不然,留在这里等死?”他的目光中充满着恐惧。
“大兄弟,求你让让路,我们时间不多了,还带着两个孩子哩,走不快。”男人恳求道。
领头人做了一个手势,这队真实身份是士兵的人让开了路。望着渐渐远去的一家四口,他心里的猜测证实了九成。
此刻,随着天色渐晚,从河阳方向逃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或携家带口,行李盈车;或独自一人,轻装上阵。但均是一副慌乱急切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慌不择路。
领头人满意地笑了笑,下达了返回的命令。他要马上把最新情报上报给主公,这回,他的功劳可是板上钉钉地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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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水对岸20里处,驻扎着五万大军,岸边密密麻麻地扎满了营帐。
主帐内,杨玄正意气风发地和各位将领谈论着。昨日,他的弟弟杨善从远方赶来,特意来协助他。
战事顺利,支持者众,心腹此时又都在眼前。杨玄也毫不避讳地释放着自己喜悦的心情。
恰好门外的卫兵告诉他有人来报告,他想起自己之前派去的先遣部队,便挥一挥手让帐外的人进来。
“交给你的事办得如何了?”杨玄心情颇好地问道。
前来报告的是之前那一队士兵的头领。他见杨玄心情不错,便放松下来,用一种轻快的语气报告道:“属下一番查探过后,发现那河阳城不过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别看它的城墙十分高耸,坚固无比。其实内里已经人心涣散,白蚁溃堤。主公只管派遣兵力前去进攻,依属下看,这河阳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拿下。”
这人乃是杨玄的亲信之一,自杨玄起事开始,就来到了他的身边,他说的话,杨玄已然相信了八分。
“好!”杨玄大笑。“最近的好消息可真是源源不断啊,我杨玄果然是天命之人。听我指令,明日大军准备渡河,相信以我军的勇猛,不日即可拿下河阳。”
“到时候,据河阳而伐北军,则霸业可成,隋室可兴了。”
杨玄因为自己姓杨,而自称为隋室的后代,至于真假,便无从可知了。
第24章 伏击
次日清晨,杨玄大军列队营前,整装待发。
杨玄登上临近一个小山坡,居高临下,望着自己气势雄伟的军队,不由得胸中生出一股豪气。
“主公,这真是王者之师呀。”杨玄身边的一个幕僚阿谀道。
杨玄闻言,本就春风满面,这下脸上更是如在春天洒下了一捧花,笑出了一道道褶子。
“各军听命,列队出发!”杨玄大声喊道,他之所以站在山坡上喊出口令,除了可以在这里检查军容,纵观军队面貌,还有就是这里地势高,声音能够被扩出很远,形成回荡。
但由于他的内力并不高深,所以声音还是不足以让全军听见。于是,当他喊完那句话后,他左右各自站着的五位士兵,同时拿出号角,朝天猛吹,连吹三次,每次持续约莫十弹指,直到整个山谷都充斥着久久不散的号角声时,他们才一齐放下号角,拿出一个喇叭似的器具,放于嘴前,朝着前方的军队高声重复杨玄方才的指令:“各军听命,列队出发!”
这一次的声音极大,在众人一起喊加喇叭以及山谷扩音的作用下,声波像巨浪一般向前推去,直到传到最后一个人的耳里。
众将士听到后,均是振奋不已,他们也高声回道:“必胜,必胜!”。整个地方都充满着震耳欲聋的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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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气有些阴凉,没有什么阳光,天色是灰蒙蒙的,就连符水的水面上也氤氲着一层厚重的乳白色的雾。
可以说,现在河面上的可视度并不好,出去二十米外,就看不到什么东西了。而附近河流最窄处足有七百米,在相对比较长的时间内看不到远处的景物,无疑对他们非常不利。
例如无法看到对岸的排兵状况,当然,对岸也不容易发觉他们的靠近。
所以,虽然有几分不放心,但是几番权衡利弊过后,主将还是下达了乘船渡河的命令。
他们准备的船每艘可以坐五十人,这次河面足足停放了一百艘,先锋部队便有五千人,可谓声势浩大。
每艘战船分两层,第一层有三十个士兵,均手持长矛,腰上悬刀。这层的船舱栏杆外都安装着坚硬的铁皮,防御冲滩登陆时敌人的攻击。士兵们则把长矛从铁皮上的小孔伸出去,用于抢滩时的进攻。
战船的二层则有剩下二十个士兵,这些士兵都是弓箭手,腰间挂着鼓鼓囊囊的箭囊,肩后挂着一把弓。这时,已经有人将弓架在了栏杆边的射击位上,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他们扮演着远攻的作用,目标就是在未到岸时就把岸旁迎击的敌人射杀,配合一层船舱士兵的近攻,达到最好的杀伤效果。
待所有人登上船后,战船发动,开始向前行进。由于水面上的厚雾,每个船出发不到半分钟,在岸上便已看不到其的踪迹。下一艘船更是无法跟着前一艘船航行,只好各开各的。
船上掌舵的士兵初初还有一些紧张,生怕撞到别的船或者看不到对岸的攻击被击沉,在行驶了一会儿后,慢慢地放宽了心。
此刻,水面风平浪静,只有一层酸乳般粘稠的雾在河面上左右流动,一切都十分顺利,至少在目前看来。
战船上负责侦察四周的士兵看着远处,尽管远方只是一层不透明的白色。
无人发现,河面之上,有几个细小的麦管从水下露出,它们被掩映在浓稠的白雾之下,无人发觉。此时它们正悄无声息地靠近战船,像幽灵一般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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