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是未来皇帝》第24章


在晒得发烫的青石板上踩出一串小灰印。
小厨房的灶膛烧得正旺,唐锦云抽出一根燃烧的木头,拎着走回正房窗前,听着屋内的响动,一狠心将烧着的那头放到了纱窗上,火苗一窜而起,迅速将窗口咬出一个豁口。
唐锦云站在外面,定眼望向屋内,却见裴敬宗披着外裳双臂交叉端坐在桌边,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的自己,而花月衣着整齐地站在床边一脸惶恐地看着自己。
“有勇无谋,匹夫一个。”裴敬宗看着烧起来的窗户,站起身,眯眼冷笑,“是我看错你了,都怪那晚月亮太好,月光下你被安力纯抓住的模样太可怜,我一时心软。当时,我就该将你和安力纯一起踢下云崖山。”
花月垂着脑袋,恨不能自己没在屋里,主子们吵嘴的话,她实在不想听。多亏她少打听、多干活的性子,才使她在裴府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可今天,实在是不走运。
少夫人本来叫的也不是她,都怪她耳尖,这俩人今天要只是吵嘴还好,可连房子都烧上了,这不管最后如何,一顿打是跑不脱了。
唐锦云瞪他一眼,扔了手中的木头,问花月:“你没事吧?”
花月轻轻摇头,“奴婢没事。”
唐锦云上上下下地看,又在心里大概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确实不够他做全套,便长长松了口气。
说话间火苗窜到屋内,花月看看冷眼相对的两个主子,怯怯地说:“奴婢……奴婢去叫人救火。”
唐锦云想到自己的首饰,赶忙应道:“快去!”她扭头跑进屋子,看窗边的贵妃榻烧得那叫一个热闹,奔到床边扯了床幔将梳妆台里的东西一股脑倒进去,随手包包就往外跑。
裴敬宗心里苦涩难言,她此番作为,将他早前的愧疚与补偿之心消磨了个干净。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盼了五年的媳妇,竟是这样一个庸俗阴狠的女人。
床事上,她刚刚的表现简直比窑姐儿还厉害,诱惑是真诱惑,阴狠也是真阴狠。
那一下顶撞,若非她先天不足,自己可能就再也无法有后了。
嘴里一套,手上一套,说的和做的完全相反。
这样一个女人,着实叫人爱不起来。
前两天莫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吧?
唐锦云捧着一堆首饰坐在外间,裴敬宗走出来坐下,静想半天,笑道:“你刚才的交易可还作数?”
唐锦云正在琢磨要怎么收场,听他发问,抬头道:“你认真考虑的话,自然作数;你若要趁火打劫,那我更宁愿玉石俱焚,大不了日后叫唐家人到我的棺材里找那颗莲子吧。”
她原以为称得上玉佩的东西肯定不会小,但事实上那个做信物的莲子与实物大小无异,且它被镶嵌在那枚红宝石戒指中央。
要不是她闲着没事就摩擦戒指玩,还真不知道中心那颗莲子可以抠下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露在外面,反而不引人注意了。
裴敬宗提壶倒了两杯茶,推给唐锦云一杯说:“你说得对,咱们彼此都有心结,勉强过下去,只会相看两厌,不若一拍两散,放你自由。”自祖父去世,因父亲和二叔荒唐,家中渐渐门庭冷落,五年前他一战闻名于天下,府中景象略有好转。但回城后,也不过是在兵部挂了个闲差,整日按时应卯,无所事事。
皇恩是浩荡,可他们家借着旧恩能辉煌一时,不能辉煌一世。海玉伯府不比寻常人家,大妹嫁过去,若无娘家扶持,日子必定艰难。
最重要的是,日后公主要嫁进来,这府里可不能是个空壳子。
第23章 
明月高悬, 夏蝉附在树干上,间或低鸣一声,树下置着的缸内偶有蛙叫轻和, 显得夜更幽静。
屋内檀香袅袅, 裴老夫人坐在榻上, 靠在迎枕上, 拨弄着手里的佛珠望眼坐着喝茶的大孙子,挥手叫捶腿的小丫鬟出去, 忍着气道:“今儿回门,唐老头给你们脸色看了?”
裴敬宗放下茶杯,笑道:“没有的事,爷爷他待我很好。”
裴老夫人眼皮一跳,冷声道:“他算你哪门子爷爷?你爷爷在咱家祖坟里躺得好好的呢。”裴老夫人出身武馆, 和裴老太爷是云顺国赫赫有名的战场夫妻,怀大老爷时还在军营里练兵, 火爆脾气多年未改。
裴敬宗唯唯称是,裴老夫人接过花妈妈递上的茶抿一口,缓了口气问道:“他们家没占理,谅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既然好好的, 怎么回来就将屋子烧了?”
裴敬宗更正, “只是东面的窗子烧出一个洞,不碍什么事。”
裴老夫人看孙子还出口维护,恨铁不成钢似地咬牙说:“她模样是出挑,可天下出挑的女子多了去, 你怎偏就对她上了心?她既敢放火烧房子, 那就让她自己出钱修补,我可不惯她的毛病。殿下说, 那晚在云崖山上,她亦是用烧蛮子帐篷的法子来制造混乱,你瞧瞧,她这是烧顺手了。我看她是留不得了,这今后一不高兴,还不把府上房子都给点了?”
裴敬宗垂眼盯着地面上的地毯印花说:“她还有用。”
裴老夫人把佛珠往身旁一拍,“一个开蒙的学馆罢了,你要它做什么?况且人一走,就得还回去,白白为它费那心,还不如好好在都城打点关系。”裴老夫人现在才知子嗣少的坏处,当年只顾自己舒心,不准丈夫纳妾,如今孙子身边连个扶持的人都没有。
裴敬宗道:“话虽如此,可去求学的多为世家子弟,孙儿此前一直在军营里,没什么机会结识朋友,这许多年,连位知心至交都没有。”
裴老夫人叹气,“即便如此,云阳山高路远,这些年下来,学馆馆长连年更换,听你表叔说,已成徒有虚名的空壳子了,大家不辞辛苦送孩子过去,不过为图个好名声罢了。”
裴敬宗笑道:“孙儿并非真的要经营学馆,它便是空壳子,也是大家都争相追捧的空壳子。再说,林表叔的话,也不可尽信,您知道,他最讨厌先生和学馆了。”
裴老夫人闻言,便道:“你既有主意,那我就不管了。唉,你表叔也是个不成器的,他但凡上进要强,你就不至于一个人这么辛苦了。”妹妹死后,妹夫没有再娶,可把这唯一的儿子宠成了无法无天的无脚鸟,稍长大点就天南海北地跑,一年到头在家呆的日子几个指头都数的过来。也不念书,也不练武,也不成家,就这么每天跑,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外头都做些什么。
裴敬宗想起自己那位喜怒无常的表叔,暗想没有他帮忙,自己可能还会省点心。
花妈妈端了一碗参汤进来,伺候着老夫人喝下,之后默默退了出去。
裴老夫人用帕子擦擦嘴角,又问:“公主的事,皇上真这么说了?”
裴敬宗道:“是,圣上说,等公主十五岁生日一过,他便赐婚。”
裴老夫人笑道:“这便是你造化高,鸿运当头,再大的祸事也能变成好事。”这可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朝第一个驸马若出在裴府,以后何须再愁门庭冷落。
裴敬宗应道:“都是祖母教导得好,小时候若非您逼着孙子练功,也不会孙子的今日了。”
裴老夫人心里受用,脸上现出和蔼之色,复又拿起佛珠轻轻捻着,“离公主生辰也没几个月了,你打算如何处理唐氏?”得知皇上要赐婚公主,裴老夫人才惊觉自己急于处理唐氏有多么不妥。土匪劫亲的事并未外传,众人只知唐氏嫁入裴府,若新婚不过三日,她便身亡,传出去总归不好听。
到时恐怕要有人说裴府是少德之家,未给病弱的新妇消灾延寿不说,还即刻夺了人家靠药吊了十几年的命。
但公主金枝玉叶,总不能留她和公主平起平坐。
裴敬宗说道:“她身子不好,都城吵嚷,不是休养的好地方,我想三叔养病的地方山清水秀,人也少,趁敏云中秋去送礼的时候,让她一块去吧。”唐锦云提出的交易,其实他并不吃亏。留她一命而已,远远打发走,也就没什么事了。照马大夫所说,她怕冷畏热,体质极虚,命好能活到三十多岁,命不好最多三五年就油尽灯枯,实在构不成什么威胁。
况且她的套路裴敬宗已经摸透了,虚张声势亮筹码,声东击西引注意,最后再出其不意放把火。
念她算是无故被牵扯进来的可怜人,放她一条生路又何妨。
裴老夫人停下拨佛珠的手,默默叹道:“也罢,照你说的办吧。你也大了,能担事了,我今后可以放手,好好歇一歇了。你娘聪明却不够精明,你二婶是太精明不够聪明,把家交给她们哪个我都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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