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是未来皇帝》第45章


她想了想,最后决定不回去找知秀,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日后再费心从裴敬宗的房子跑掉,还不如现在就不回去。
十七没什么跟人打交道的经验,但看唐锦云的模样,也知道她在难过,他不懂安慰人,就走开去烧水煮早饭。他的任务就是看着唐锦云别让她死了,除了任务,其他的十七都不想。
面糊刚煮好,十七就见唐锦云穿上鞋子跳下炕,自己提壶洗脸刷牙——她竟在箱子里装了洗漱用品,洗漱完她从箱子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一顶灰布小帽,把乱糟糟的头发盖住,对着箱子里的一面镜子左右瞧瞧,然后跳过来,不消人说就自己盛满一茶杯面糊捧着慢慢喝,边喝边说:“要是有小葱、鸡蛋,再加点盐和油,简直美滋滋。”
十七看了,内心不可谓不震撼,他在宫里见过最低等的宫人,可她们任何一个挑出来也比唐锦云更像大家闺秀。
吃完早饭,唐锦云鼓鼓捣捣地收拾好行李箱,提着对十七说:“我要去云阳,你还跟么?”
十七正在洗碗,一听这话,微微点头。
唐锦云紧紧帽子:“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十七从盆里捞出碗,甩几下水,道:“你安定下来,我就能交差。”
“怎么算安定?”
“结婚生孩子。”
“云恒的意思?”
“不是,我猜的。”
唐锦云笑了,踢开脚边挡路的木凳,骂骂咧咧说一句:“臭小子管的倒宽!”
十七听见后,抿抿嘴,拿上剑率先出去了。
十七没带唐锦云按原路下山,而是继续上山从另一头下了山。十七还是不爱说话,唐锦云还是走不顺溜,好在两人之间还有个箱子可以做互相牵扯的桥梁。
唐锦云就这么被十七用箱子拉着下了山,在山脚他良心发现,买了一辆马车拉着唐锦云走。马车很简陋,除了一个空车厢外什么都没有,唯一的优点就是大,整个车厢最起码能横躺五个唐锦云。拉车的马倒是好马,棕色毛发油光水滑,一看就健康得很。
唐锦云不怕吃苦,因为尝到自由的甜头,乐得自在。她和十七虽不急着赶路,但也是有计划的前行,反正晚上是一定要住店休息的,她又不差钱。
她到一个地方就往马车里添点东西,小火炉、砂锅、茶壶、碗筷、棉被、褥子、小几、精细米面,最后马车被她改造得满满当当,以至于十七晚上不得不歇在马车里看家伙什儿。
就这么走了半个月,十七说云阳不远了,再过一座城就能坐船上岛,唐锦云听后,扬起晒得黝黑的脸,笑嘻嘻地说:“真好,进城咱找家大馆子好好吃一顿。”她身子差,头发倒长得快,这才半个月,就已经长成了齐耳短发,顺溜地贴在脑门,不涂脂抹粉后,看着还是个假小子的模样。
十七不说话,见她高兴,心里也跟着轻松,他虽不满唐锦云身上缺少闺秀作风,却也不得不承认,旅途中不挑三拣四的她的确是个好伙伴。
这俩人半月来借着云恒给的令牌出入各地城门如自家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这天他们刚进城,就被守城官请去,在当地的县衙客客气气被奉为上宾,为首一个当官的打完招呼便将他们带入内室,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封信。
唐锦云摸不着头脑,单看官老爷老态龙钟,一把稀疏的黄胡子,可怜兮兮地对着自己点头哈腰,浑身不自在。她三两下撕开信封,前两行是云恒的问候和思念——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肉麻话张口就来。她略略一看,匆忙转到下一页,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猛地吓一跳。
信的篇幅有限,云恒只简单交代了重点,概括来说就是顺帝被那田刺死了,那田被当场擒获,云恒也被众人架着登了基,不仅要料理老爸后事,还要应付城外的那田同盟军,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现今他希望唐锦云和十七先不要上岛,暂时躲在永城县衙,县衙有兵,比外面安全些。
最后云恒还说无需担心,那田同盟军占了都城隔壁几个小城,正忙着整理战利品,无暇进攻都城。
第48章 
唐锦云知道十七一直在和宫里通信, 每次路过驿站或者县城,十七总要消失一会儿,不长, 最多不超过两三分钟, 可已足够让他送封信出去。
她从不干涉十七, 因为她也想沾点皇家的便利。这段日子借着云恒那块令牌, 过得不是一般舒心。
看完信,唐锦云胆战心惊地将纸折好, 跟官老爷说:“麻烦大人,给我和十七收拾两间房,我们要叨扰一段日子了。”官老爷连连点头称好。
官老爷手底下人效率很快,没一会儿就来人带着唐锦云和十七到县衙后面的内宅,四四方方的院子, 正房厢房、抄手游廊齐备,院内有几株桂花树, 墙角摆着数盆颜色各异的菊花,倒是个好住处。
唐锦云和十七各占一间厢房做卧室。
丫鬟备好热水和衣物伺候着唐锦云洗了个澡,换上裙装,她又变成了女孩子。
十七洗完澡也换了一身新衣服, 灰色长袍使他看上去像个文人。官老爷派人送来一桌酒席, 唐锦云挥退丫鬟,板着脸把信的第二页甩给十七。
十七正拿着勺子舀汤喝,信纸飞过来,他放下勺子, 抬手接住展开一看, 微微张大眼睛。他不习惯做表情,即使再惊讶, 旁人也只能看到他眼皮动了动。
唐锦云从十七脸上瞧不出波动,急道:“这事你不知道?”
十七捏着信纸,轻轻摇头,眼里是茫然的冷静,“不知道。”他一直单方面往宫里传递唐锦云的消息给殿下,收到的回信全是银票,而且永城周围的地界很太平,他是一点没察出战争的气息。
唐锦云叹气:“他们绕过偏远县城,直接奔都城去了,你说,等他们把都城周围的县城一一攻克,都城是不是就完了?”
十七还是摇头,眼里的茫然更甚。他不懂战争,只知要忠于的主子身陷囹圄,有心即刻回京伴他左右,但看一眼眉头拧在一处的唐锦云,又说不出口。
唐锦云摸摸缝在内衣暗袋里的长命锁,想起云崖寨上弱小的云恒,捂脸哎哟一声:“我害死他了!”顺福当时说这锁多么多么珍贵,对云恒多么多么重要,她只是嗤之以鼻,暗嘲古人迷信得可笑。且为着自己私心,她愣是没还给他,及至见到原身和威严鬼差,她才知因果轮回并非传说。
云恒本贵为皇子,又肩负继承大统的重担,他是受得住这长命锁的。
十七听了这话,眼里的茫然散了大半,渐渐恢复到原来的古井无波。他给唐锦云盛了一碗鱼汤,将碗中米饭分出一半,淋上鱼汤又夹些菜进去拌好,“吃饭,你以为你是谁,还能管得了男人打仗?”
唐锦云从手指间隙露出眼睛,望着十七道:“我拿了他的长命锁,他还没成年……”
十七冷脸道:“放屁,亏你读过书的!长命锁若能保命,还要我干嘛!”
十七想他流过的血汗还不如一把锁?他如今就是没在殿下——现在应该称陛下——身边,否则就算敌军攻城他也有法子把陛下安全带出来。
唐锦云被十七的冷言冷语一刺,发昏的脑子清醒过来,也就安心在县衙后宅住了下来。十七说得对,她算什么,何必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长命锁要真有灵,就该变成炮弹将包围都城的敌军轰走。
十七每天都出去打探消息,可收获不多。永城离都城太远,就是那边真打得热火朝天,消息传过来也得费上十天半个月。
县衙的官老爷初时每日都过来问安,常搞得唐锦云尴尬脸酸。唐锦云逮着机会就问都城的战况,官老爷一副自大的表情笑道:“不是下官讲大话,我云顺兵强马壮,战士个个英勇,那群居无定所的蛮子根本不是我云顺的对手!”
唐锦云看他摇头晃脑的狂妄模样又可恨又可笑,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他老人家倒得意得很。不过唐锦云也理解这偏远城池的官员,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做官,只要不太傻,都能把日子过成“土皇帝”般滋润。
官老爷人老身形却富态,一看就属于过得滋润的那一类。
他连着来了几次,唐锦云看从他嘴里问不出除自夸外的话,就婉拒了他的每日问安。官老爷起先还惶恐,连连追问是否有什么事做得不合心意,唐锦云头疼,便追问他为何对自己这般厚待。云恒的令牌自然不同寻常,可官老爷若要表忠心的话,一次探视就足够,何必日日不厌其烦地赶过来?他的腿脚走起路来就够叫人心慌了,加上万年不变的自大神情,唐锦云看了三天就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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