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当宠(年糕)》第143章


言湛方才的一句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而出,定是怨怼讽刺言朔锋芒太盛,抢了自己的风头的意思,可是从这个太子的身上,却是瞧不出半点的端倪。
可叹她这个小人之心方才下意识地就往那龌龊堆里联想,到头还要回上一句虚头巴脑的场面话心中才会觉得妥帖。
“六哥之才,哪里是本宫能及得上的。”言湛的垂眸淡笑,还想再说些什么,只听后头内侍尖利的嗓音由远及近。
“哦呦太子殿下,奴才的太子殿下,奴才可算是找着您了,可是吓死奴才了!”胜德一路小跑地过来,气喘吁吁到了言湛的跟前,膝盖一软简直想抱着言湛的大腿哭上一顿,转眼却瞧见了覃晴,愣了一下,低头行礼,“奴才给裕王妃请安。”
“那本宫便先走了,六嫂记得替本宫同六哥问好。”
“是。”覃晴点一下头,退到了一旁让言湛先过。
“王妃……”
看着言湛的身影远去,浅夏不由喊了一声,这太子殿下虽然也是早就见过的,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交情,但如今覃晴的身份不同,说来言湛方才那一番话她们垂着头听,往细里一嚼真真是要汗毛竖起的,特别是最后一句,堂堂太子,对王爷问什么好?
“不必担忧。”覃晴收了目送言湛远去的眸光,转过身去,“走吧。”
到了禅房简单用了一些茶点,只等了一会儿,覃韵便从四夫人处走了回来,只是恬淡秀美的眉宇之间微微有些凝郁。
覃晴不禁问了一声,覃韵便笑了笑说是没事,只说许久未见四夫人,有些伤怀罢了。
覃晴也未再多说,只同覃韵一起用了鼎云寺中的斋饭,又歇了一会儿,便一道下山去了。
王府的马车为求稳当向来行驶地缓慢,覃晴又送了覃韵回沈府,是以回到王府的时候已是快日落的时候,到了屋子里头梳洗了一番,出来的时候,便听着院子里头一阵的喧闹。
“外头有何事?是王爷回来了么?”覃晴问道。
浅夏进来,道:“回王妃的话,确是王爷回来了,不过尚在前院,外头的人是搬东西过来的。”
覃晴的眉梢微挑:“搬东西?”
浅夏道:“是,方才前头来话,王爷花重金从一个番邦的商客手中买下了七件五彩琉璃雕,其中有一盏琉璃灯罩极是精巧,还有机关在里头呢。”
正说着,屋子门口已经有人来问,要将东西搬进来。
覃晴点了头,便有下人拿着盒子鱼贯进来。
正房的这一间屋中就一座多宝格,俱是摆满的,既然如今要换上那七件琉璃,必是要先将原先的东西选七样搬出去,再将琉璃换进来的。
覃晴坐在桌边,看着下人将多宝格上的东西换走,接着便由丫鬟小心翼翼地捧着新的盒子进来,将七件琉璃一样样地摆上。
琉璃之物,富贵人家并非没有,却是大多都有些单调,这番邦而来的几件琉璃却是色彩斑斓,而且雕琢造型上俱是巧夺天工,特别是那一盏琉璃灯上,里头按了机关,灯罩镂空还可以转动,晚上若是点了烛火由这个五彩的灯罩一罩,再让灯罩转动,自是一种美轮美奂。
身旁的丫鬟看得兀自惊叹,覃晴却是神色疏淡。
这七件琉璃,上一世便摆在她的屋中。
“王爷来了。”
门口又是一阵小小的响动,丫鬟婆子们纷纷躬身行礼,覃晴回过头去,便见着言朔走进门来,便站起身来,喊了一声,“王爷。”
“怎么样?喜不喜欢?”言朔拉住覃晴的手,将人拉回了桌边坐下,笑道。
“王爷何必破费将银子花在那些个上。”
言朔虽然偶尔要将就,却也是撑住在外面的门面而已,如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言朔向来就是不在意的,摆石头还是摆琉璃于言朔来讲,根本都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上一世,想必是为了逗引她,这一世又何必再来一回呢。
“本王是喜欢那盏灯。”言朔抬了抬手,屋中的下人便自觉走了个干净。
“以前夜里无事之时,你偶尔便会摆弄那盏灯,那琉璃灯光,落在你的身上是极好看的。”
覃晴的唇角勾了勾,前世她在王府里头用惯的东西,今生大部分言朔都是照旧着来,连那些用来讨好的东西都一样一样多起来,怕是有样样补齐的意思。
心中虽然并不盼言朔如此,可言朔的这些心思,覃晴也不打算违逆,伸手给言朔倒了一杯茶。
言朔接过茶杯,道:“今日你同你二姐去鼎云寺了?这已是入冬,山上寒冷,你这身子,还是少往那里去,免得冻着。”
“哪儿有这么娇弱,这才几时,府里的炭都还没烧上呢。”覃晴反驳了一句,眼睫微垂,说到鼎云寺……
“王爷……我今日在鼎云寺中,遇见太子了。”
“嗯。”言朔端了茶杯喝了一口,“怎么了?”
覃晴垂着眸,道:“太子让我代他同王爷问一声好……”
“呵。”言朔的神色微顿,不由笑了一声,“他是储君,本王岂能领他的那一声好。”
“王爷最近是不是在推行与契丹互市之事,我瞧太子似乎……似乎……”覃晴有些拿捏不准词儿。
“嗯?”言朔的眉梢轻轻挑了一下。
“似乎视王爷为榜样……”
言朔闻言,唇角勾了勾,没有做声。
覃晴看着八仙桌上螺钿的道:“太子殿下心在山水之间,无心庙堂,他是个好人。”
“嗯。”言朔应了一声,瞧着手中的杯子,
“可言彤却是个心狠手辣之辈……”覃晴顿了一下,暗暗吸了一口气,问道:“不知当年,太子殿下结果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言朔:在本王面前提别的野男人真的好吗?
☆、第126章
言朔的眼眸微垂,终于是落在了覃晴的脸上,“阿晴是想帮他一把?”
覃晴的贝齿轻轻咬住嘴唇,犹豫了许久,没有敢应下那一个字。
言湛是个好人,却身在太子之位,注定难有好下场。
若是从不曾相识,覃晴或许并不会所有同情,可是她却是认识了。
言湛的心中并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朝堂倾轧,却是被形势所逼站在了那漩涡的最深处。
覃晴看到过他眼中的淡泊宁静,这样的赤心之心弥足珍贵,难免便会起了恻隐之心,可是说到头,她又有什么本事去帮他一把,又有什么资格去帮他一把?
劝言朔帮他登上皇帝的位置么?恐怕以言湛的心性,言朔拱手让他坐那皇位也是坐不稳的。
在这争权夺利的角斗场里,哪个不是虎狼环伺?怎么帮?又如何帮?
言朔的眸光定定地落在覃晴的面上,看着覃晴缓缓咬住了嘴唇,秀眉蹙拢,伸手轻轻托住了覃晴的下颌拇指在下唇上一掰,便轻松将那被咬白了的下唇解救了出来。
“当年本王派人找到言湛的时候,言湛已经被人毒死了。”
死了?覃晴闻言,眸光一怔。
言朔却是神色淡然,继续道,“不是言彤做的,就是襄王的手笔,木已成舟,本王也没有细查。”
覃晴抬眸看向言朔,道:“太子殿下似乎对王爷所推行的互市之事甚是有兴趣,王爷……王爷……”
覃晴搁在腿上的手掌缓缓收紧,想问的话就在嘴边,可是对着言朔,却是问不出口。
那是政事上的事情,言朔乐不乐意她说嘴暂且不提,她为他夺嫡之路上必须除掉的绊脚石说情,叫言朔如何应她?
言朔的眸光幽沉,“阿晴怕本王动他?”
覃晴身上的神经霎时绷紧,小心翼翼地看着言朔,不含着乞求,也并非恐惧。
言朔看着,唇角倏然扬起,眉眼随之舒缓,道:“本王不会亲手动他——只要他没有威胁。”
他手上的人命很多,也不在意谁死谁活,可一个没有威胁的人,他还是能够保证不去动他。
覃晴的心中一松,却又是黯然。
言朔说不动言湛,就真的不会去动言湛,可是,他也不可能去管言湛的死活。
“厨下的饭菜已经备好,我们用膳吧。”言朔伸手将覃晴搁在腿上的双手握住,扬声道:“来人,传膳。”
冷风呼啸,万物凋零,转眼便是真正的天寒气冻,自那日鼎云寺之后,覃晴便在府中甚少出去,只偶尔接了覃韵到王府中叙旧,只是覃韵到底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府中自有事情要她操持,总归不能总往裕王府来的,况王府中的流程也要覃晴熟悉,是以日子倒是过的极快,转眼又是一月过去,十一月十五,各皇子进宫请安。
北风卷地,枝叶凋敝,微沉的天幕愈发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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