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的银子掉了》第45章


一柄秋水长剑轻轻架在水行月的颈前,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水行月身后,不是别人正是穆襄的母亲,陆敏诗,水行月的师妹,栩无双。
穆襄低叹一声,常小娥马上看向她,水行月似乎十分享受,完全不介意被人以命相胁,栩无双慢慢放下剑来,轻声道,“师姐,许久不见了。”
水行月悠然转身,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缓缓绕着栩无双转了一圈。
“真是不可思议……我想象不出……从前那个喜欢闯荡江湖,喜欢无拘无束的无双师妹居然会穿上这种衣服,躲在深宅大院过这种死水一样的生活……”水行月说话的时候双眼一直盯着栩无双,“我在穆府呆了一个月……那个男人除了诗词歌赋之外还会什么?他甚至连自己的弟弟都管不了,你喜欢他什么?为了这样一个人,你甘愿背叛我,投身陆家做义女,抛下千辛万苦得来的江湖地位,为什么?”
栩无双闭目不言,水行月却越来越激动,“我真后悔当初带你去参加嵘城的花灯节!只怪我当初一时心软没有杀了他!”
“师姐,这跟穆襄的父亲无关,跟穆家的任何人无关,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当年是我负了你,你要怪就怪师妹一个人好了……”
栩无双说完横剑在手竟然直直跪了下去,常小娥被这一幕惊呆了,她全完没有想到这两人的关系竟然会如此微妙。
“跟我走……”
“师姐,山已经不是那山,水也早就不是那水,你又何必……”
“少废话,你若不肯,我便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当年师妹一时糊涂,犯下重错,今日无双愿以死谢罪,希望师姐能放过穆家其他的人!”
话音刚落,栩无双忽然横剑在颈,穆襄大惊,只是相隔甚远,已经来不及阻止,常小娥倒是没有穆襄那么紧张,她猜有人肯定会按捺不住,果然,水行月一掌隔开了那把剑,反手一耳光狠狠抽在栩无双脸上,“你死了,我让全城的人给你陪葬!”
常小娥此时已经看得明明白白,这水教主也是个可怜人,她之所以大开杀戒不过是为了逼栩无双出来,哎……
“师叔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就算母亲跟你走了,你也得不到她的心,强取豪夺又有什么用?”
穆襄难得出声,水行月却闻之大笑,“好丫头,你倒真是提醒我了,若不是你以银子做诱饵,以武力相要挟,这位柳姑娘又怎么会乖乖呆在你身边?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你了?”
常小娥拢了拢双手,装傻。
“这一点,你跟师叔我倒是很像……”
穆襄无言以对,她对常小娥的心思已明,但是以常小娥性子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喜欢上她……
一念至此,穆襄脸上不禁多了几分消沉,众人陷入一片沉默,水行月忽然连点栩无双身上几处大穴,身形展动,抱着她消失在树影之后。
穆襄重伤在身,追了片刻便体力不支被随后赶来的常小娥救下,两人回到穆府时,无名教的人已经离开,院中只剩下被吓得双腿发软的苏锦心和穆少卿父子的尸体。
穆襄昏迷了整整两日,醒来以后穆府已经天翻地覆,曾经的大少爷居然是大小姐,为此还招来这么多江湖人士的追杀,害的三老爷和少爷双双送命,陆敏诗也不知去向,如此种种,以讹传讹,到头来所有的罪过都由穆襄一个人顶了。
苏锦心果断跟穆府撇清了关系,穆老太君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不已,穆家上下一片哀声,人人都在忙着穆少卿父子的丧事,就连素云也被叫走,合府上下忙乱不已,唯独常小娥的小院静得仿佛能听见竹林风涛,这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被调走了,偌大一件院子只剩下常小娥和穆襄两个人,非但没有人往来,一并连茶饭也无人照管,若不是常小娥去厨房偷,只怕她们两人活活饿死了也没有人知道。
只不过,常小娥从来也没有跟穆襄提过此事,常小娥虽然记挂着重瑾,但是穆襄这边实在也丢不开,更可气的是重瑜和凌风这两个死人竟然踪迹全无!
经此一战,穆襄元气大伤,她不再是意气风发,受人敬仰的穆家少主,现在就连一个三等仆妇都敢当着她的面说三道四,指指点点,有几次常小娥实在看不过去,多说了两句,那些下人竟然指桑骂槐连她也拉下水了,在外人看来,这一对“夫妇”本就是“不正常”,何况,老太君第一个不喜欢,大家也就跟着作践穆襄。
穆襄也不生气,甚少与人争执,白日里总是喜欢披一件单衣在廊下抚琴,偶尔跟常小娥聊聊天,这一日常小娥从厨房偷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两人对饮了片刻,借着酒劲,常小娥逼问穆襄关于秦桑妍退婚的事情,穆襄也不再隐瞒,当初她只是把秦小姐叫到房中……
常小娥目不斜视地盯着穆襄,等着她往下说,穆襄却呵呵一笑,灌了两口酒不再讲话了。
“你们……在房里……都干了些什么?”
常小娥凑上前来,“随意”问道。
穆襄此刻正坐在廊下的一张雕花红椅之上,素衣长衫,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莫名给人一种单柔的感觉,唇边的笑容却高深莫测,“你很想知道?”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爱说不说!”
常小娥矢口否定,过了好一会见穆襄还是不说,忍不住小声嘀咕,“你该不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她了吧?”
穆襄闭目养神,常小娥一个人胡思乱想,心说穆襄这人这么随便,说不定当晚就跟人上床了,想到这里,常小娥隐隐有些失望,更多的是愤怒,“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剩下的酒,丢下酒坛子,闷闷不乐道,“不喝了不喝了,睡了!”
话虽如此说,脚下却未动,也许连常小娥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其实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穆襄能挽留她,结果穆襄却一声不吭。
“走了走了,睡觉去了!”
“我不困,你先睡吧。”
“你怎么回事啊,大半夜在这里吹冷风,万一又病了,我可不管你啊!”
“恩。”
“……”
常小娥被堵得气闷,口不择言,“你真变丨态!”
“口是心非……”
穆襄抬起眼睛盯着她,“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变态……”
常小娥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干嘛那么认真,随便说说嘛!”
“我常常在想……你为什么总是贬低我……”
“哎呀,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真是木头!”
话说出口,常小娥自己也惊住了,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就是看她不顺眼?
“你总是说我不好……”
常小娥心虚。
“好像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常小娥低头玩手指。
“也许你只是喜欢上我了……不愿意承认……”
常小娥猛地抬头,四目相对,穆襄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常小娥忽然跳起来大吼,“胡说!”
“你不是想知道我跟她做了什么?”
穆襄忽然起身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我就是这么做的,我告诉她,我喜欢女人……”
常小娥心跳如撞,狠狠推了穆襄一把,一溜烟跑了,在院门口居然撞到了凌风和重瑜。
“你死哪去了,知不知道老大我找了你多久!小谨被人抓走了,你居然还有心情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你还是不是人啊,我……我……”
重瑜从未见常小娥这么失态,好像天塌下来似得,“老大,姐姐已经找到了……”
“你喜欢谁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就是个疯子!”
“老大?”
常小娥吼了一会儿冷静下来,虎着脸反问重瑜,“小谨找到了?”
“是啊,凌风一直在关注无名教的动静,姐姐被抓当晚我们就得到消息了,去救姐姐之前凌风曾经飞鸽传书告诉穆襄,难道你们没有收到信?穆府这边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听到重瑜的话,常小娥才想起几天前曾经用棋子打落一只白鸽……
“小谨找到了?”
“……找到了。”
“找到了就好……”
常小娥一边重复一边迷迷糊糊向外走,重瑜则一头雾水。
第二日便是穆少卿父子的丧礼,天还未亮,穆襄便一身白衣跪在当庭,除却穆少卿父子以外,穆府死伤家奴众多,外面谣言纷纷,今时不同往日,登门的亲友并不多,加上府中无人,少了穆襄的操持,诸事不当,礼仪荒疏,丧礼并不十分体面,唯有穆老太君的哭声一声一声如刀尖一样划在穆襄心头。
礼毕,众人相继退出,行至穆襄身边时却视而不见,常小娥倚在树梢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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