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碰到女朋友[娱乐圈]》第116章


从那以后,他看着牧归荑就不是在看女儿,而是一个耻辱、一个威胁,曾经觉得天真率直的地方,便都成了鲁莽与不懂事,怎么看都没有顺眼的地方。
时日愈久,怨气愈深,却又摆脱不得,便逐渐生出恨意来。
爱与恨都是无法隐藏的东西,牧归荑如何能觉察不出父亲对自己态度上的变化,只是那时候她已经不在意,甚至比父亲恨自己还要更恨他。
恨他对母亲的背叛,恨他抛弃自己,恨他的冷漠无耻,恨他的愚蠢。
只是杜沧海已经不在意她,自然也觉察不出她那些讽刺的目光中的真意。
原本杜沧海以为牧归荑才是那个不知感恩的叛逆孽种,于是任由她遭受怎样的羞辱冷漠都习以为常,甚至隐约觉出些快意。
然而十年之后,却有人突然站在他面前,用一叠鉴定书朝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两份鉴定书上的日期并不相同,牧归荑的鉴定日期早到了二十年前,纸张都已经开始泛黄,但上面字迹还算清晰,可以看出是被人妥善地保存起来了。
而杜洵美的鉴定书则是十年前的日期,显然就是她刚进杜家门的那个时期。
杜沧海情感上希望这只是牧安流用来羞辱自己的虚假把戏,但理智告诉他这就是真相。
但这真相却比牧安流揍他和戏弄他的猜测要残酷百倍。
原来他一心当做唯一的亲生女儿宠爱的杜洵美才是真正的野种,而他真正的亲生女儿却被当做仇人一般敌视了十年。
更让他觉得难以承受的是,他竟然也因此怀疑了牧湘君十年,为昔日的爱人扣上污名的帽子,让她死也不得安生。
多么讽刺。
杜沧海曾自诩是天底下最爱牧湘君的人,然而他却轻易地被一个陪酒女的小把戏所蒙蔽,怀疑起了自己最爱的人。
还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当做宝,捧在手心十余年才知道只是一滩污泥。
而他真正的亲生女儿,像野草一样在外面独自经受着风霜长大了,还是被他亲手推出去的。
牧归荑还有可能原谅他吗?
理智告诉杜沧海不可能了。
这些事实真相的冲击太大,将他维持了十年的世界观冲击得摇摇欲坠,但因为太过震惊与绝望,他甚至不愿意相信这些真相了。
“这当中肯定是什么搞错了。”杜沧海捏着那叠纸,反反复复地重复道,“我看过鉴定书的,他们不可能敢骗我的,这一定是你的把戏是不是……”
杜沧海说着,脑海中灵光一闪,自觉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皱起眉瞪向牧安流。
“我知道了,这都是你搞得鬼是不是,你要是想把归荑接回去直说就好了,何苦用这样的方式,杜氏怎么说也是我的心血,你这么做,胃口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杜沧海手握成拳抵在自己的大腿上,掌心中都积了一层冷汗,他尽力抬头与牧安流对视,甚至顾不上自己这一身的狼狈看起来有多可笑。
为了让周围人听清楚,他甚至还刻意提高了音量。
果不其然,一听杜沧海这句话,围观的群众看牧安流的眼神都变了,大约是将他当成了想要争夺杜氏的阴谋家。
“这小伙子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竟然打着这个主意。”
“杜氏怎么说也是个大企业,有人眼红也是正常的,不过用这个手段,未免有些下作了吧。”
“所以说其实那个牧什么的真的不是杜总亲生的?”
“那堆鉴定报告怎么说,刚刚他们那意思,是说杜洵美才是假的吧。”
“不知道报告能作假吗。”
“我看不如报警算了,要是真作假那可是犯罪了,直接关进去多爽。”
听到围观群众交头接耳的讨论声,杜沧海神色稍缓,底气都足了一些。
别的不说,既然之前他都已经公开承认杜洵美才是他唯一的亲生女儿了,这时候怎么说也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再说牧安流这些报告都多久之前的了,他完全可以咬死说这些报告都是假的伪造的。
牧家主场又不在国内,只要把这阵熬过去,之后一切就好说了。
杜沧海转瞬间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话里话外都将牧安流往别有用心上引。
牧安流一眼就看穿了杜沧海的打算,当即冷笑一声,心头最后一点顾忌都彻底散尽。
既然杜沧海都不准备认牧归荑了,那他也不用再顾虑他作为牧归荑父亲的身份了。
“杜先生,是真是假不是靠一张嘴说的。”牧安流半点没被杜沧海激怒,只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反正你们都已经做过鉴定了,接下去等结果不就好了。”
杜沧海脸色一僵,混沌的大脑这才回忆起今天来医院的初衷。
他下意识朝医院里面看了一眼,却只看到越来越多的人群,他竭力隐去脸上的不自然。
然而牧安流并无意留在这里任人围观,初时控制不住的怒意宣泄出去了,他也就冷静下来了。
“别急啊,杜先生。”牧安流咬重了称呼的字音,“咱们来日方长,这才是开始呢。”
杜沧海闻言心下一颤,这时候当着众人的面却不愿意轻易低头认输,因而更加瞪大了眼去瞪牧安流。
牧安流理了理衣服上的皱褶,漫不经心地瞄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杜沧海,面无表情地恐吓道:“瞪什么瞪,再瞪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撂下这一句,牧安流便转身拨开人群,往外走去。
大约是他身上的气势太盛,原本堵着路的围观人群也下意识让开了一条道,噤着声目送这位眼生的男人远去了。
而这时候医院里的人也终于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看了眼被围观的源头,尴尬地出声提醒道:“这位先生,能不能麻烦你们换个地方,这边门口我们还有病人要进来的。”
医院的人说着看了杜沧海一眼,不由顿了顿,随即又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先生你要不要进来检查一下?”
被这位小护士一提醒,鼻青脸肿的杜沧海顿时觉得浑身哪儿都疼了起来,尤其是摇摇欲坠的门牙,此刻终于和着血掉了下来。
旁边有几个看热闹的当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杜沧海的脸都黑透了,但犹豫许久,只能捂着嘴,小声地叫人将他扶起来。
目送着杜沧海一瘸一拐地被人扶进了医院,后面围观的人群纷纷炸开了锅,一个个兴奋不已地谈论起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并且开始在网上传播起来。
……
牧安流并未理会医院门口的后续,一离开医院,就直接打车直奔封老爷子的武馆。
先前他一直都有用余光关注牧归荑那边的动向,随着围观人群越来越多,顾维桢早就趁机带着牧归荑绕到了后面离开了。
这杜沧海出丑的热闹虽好看,但她们都没有让自己也成为热闹的一部分的意愿。
牧安流过去几年也来过封老爷子这儿几趟,虽说都没有见着牧归荑,但对于位置倒是牢记在心。
但当他真正站在封老爷子家门前的时候,突然就变得踌躇起来,手抬起又放下,许久都没能敲下去。
这是他过去来的时候从没有过的忐忑。
过去他来时,知道牧归荑虽然跟着封老爷子,但终归离家不远,也还是杜家的大小姐,因而他从来都不担心。
他从来不喜欢那种黏黏糊糊的感情,尤其是家里未来的继承人,仿佛理应天生在肩上压上一份重担,要比常人更成熟更坚强。
过往他甚至会觉得牧归荑有些软弱,所以就更要狠下心来去锻炼她。
然而多年以后,他终于明白被刻意掩盖了十年的真相。
原来牧归荑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享受着大小姐的荣光,也受着父亲的庇佑,只是因为叛逆才离了家。
事实却恰恰相反,她被外人联合亲生父亲逼出家门,她的父亲不爱她,甚至恨她。
她也不是因为叛逆离家,而仅仅只是因为无家可归。
牧安流意识到这个事实后,有一瞬间甚至无法呼吸,随即就被铺天盖地的自责压下来。
生平第一次,他第一次有了牧归荑实际是在受苦的认知。
而这份悲苦,本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仅仅只是让她与所谓的“亲人”越离越远而已。
站在封老爷子家门前的时候,他迟疑了,无措混合着悔恨,尤其是当他意识到,他甚至不知道除了封老爷子这里,他还能去哪里找到牧归荑的时候。
幸运的是,出了医院之后,顾维桢和牧归荑直接回了封老爷子家。
刚回来不久正扛着刀在院子里上蹿下跳的江枫发现了门外徘徊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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