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忧殇》第70章


赌服输的人。
“没想到她真的去找了霍允信,是末将输了,往后的事末将不会再多加阻拦了。”
霍允肆点头笑了笑“一个是丞相之女,一个是罪臣之女,有点意思。”说着便走到了桌案前,墨是方才研好的,颜色浓度正好,于是大笔一挥,一张手谕就拟好了。
这头傅青拿着解药就从房里冲了出来,外头的傅黎轩还正想着对策,就瞧着自家姐姐一脸焦急的模样,可那表情却不悲伤,更像是喜极而泣,直到上了马车回了贤德居,傅黎轩才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青现将外头的丫鬟全都散了,随后又理了理衣服,深呼了口气,这才推门走了进去,不出他所料,江离还躺在床上,看着那人发青的面色,又想到这几日他毒发是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的责怪起了苍漠,若不是他的可以试探,江离又何必受那么多的罪。
“你回来了?”江离虽然身子虚弱,但傅青的气息她还是能感觉到的,费力的撑起身子“王爷找你做什么去了?”
傅青的眼底隐约有泪光泛出,舔了舔嘴角,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王爷要赐婚给我们。”
“什么!”江离不可置信的望着傅青,脑子却是一片空白,嘴里喃喃着“王爷怎么能赐婚,我,我这就去找王爷!”
说着就要下床,却被傅青的身子一把挡住。
“你不愿跟我一起?”
“我,我怎么可以,我不能害了你!”江离反反复复都在说这几句话,她是无意识,但却惹恼了身旁的佳人。
“什么害我,你就是不肯娶我!”傅青咬着下唇,手却还紧紧的抓着江离的胳膊。
“我快要死了,娶了你,这还不害了你吗!”江离只恨自己命薄福浅。
听了这话傅青的脸上才算是有了些缓和,拭了拭脸上的泪,敷到江离的耳边,声音柔美的像羽毛般掠过“你不会死的,你瞧。”
傅青从另一只手里露出了一个药瓶,小心翼翼的打开,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褐色的药丸,不用明说,江离也明白这是什么。
傅青犹如一个妻子般体贴,喂江离服下解药后,又倒来了温水,服侍她喝了几口,这才又坐回了床边,轻拍着她的后背“这回看你还能怎么逃脱。”
江离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从刚才到现在,她只觉得自己是从阎王殿走了一遭,就连眼前的傅青,都有些不太真实。
“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吗?”傅青见她不仅没有反应,反而还一副呆愣的样子,心里又是一沉,不过转念一想,解药既然是苍漠给的,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难道是自己倒的那碗水?刚想伸手去探探眼前人的额,身子就被猛地一拉,瞬间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方才说要嫁我,还算不算数!”江离紧张的要命,说话都有些发颤。
傅青听她这么说就知道这人已经没事了,一时间两行热泪就涌了出来,这些日子的苦楚想都不敢去想,还好一切都没有白费。
江离见怀里的人不说话只是低低的抽泣,一向少言少语的她,心中也是一阵酸涩,搂着怀里的人手也越发的紧“你方才说了要嫁我,我这儿已然当了真,我不管,我——”
听着身上这人语无伦次话语,傅青忍不住竟破涕为笑,小手使劲儿锤了她两把,小女儿家姿态尽显。
那重重的石头已然落下,如今正是有情人诉情话的时候,俩人依偎在一处,你侬我侬。
“作什么——”傅青伸出一只胳膊横亘挡在两人中间,语气上虽然带着几分嗔怪,可眉眼间却是媚态尽显,推开江离凑过来的脸庞,又拉远了些距离“虽说王爷要赐婚,可你也还没提亲——”
不用傅青点明,江离也明白了,她们这样确实不妥,虽说傅青与她早有了夫妻之实,可毕竟也是男未婚女未嫁,就这么独处一起,确实对傅青来说不公平,江离猛拍了几下额头“是我糊涂,差点误了大事,这些日子委屈你了。”说着又将眼前的柔夷握在了手中,轻啄几下“我明日就去想你爹提亲,不过——”江离说完又面露难色,叹息道:“别说你爹,估计你弟弟都要将我赶出去的。”
傅青神色一禀,直起了身子,言语凌厉道:“你娶的是我,又不是他们,难不成他们将你赶出去,你就真的走了!”
“当然不会!别说赶我,就算打我,我都不走!”
“那不就成了。”傅青摸着她的脸颊“黎轩那边不用担心,他若真的不愿我跟你一处,怕是这些日子早将我绑回去了。”这话说的没错,傅黎轩在很多时候是很偏向她的,就算再怎么不同意,也不会去伤傅青的心。
“那你爹?”江离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她是一个什么都没有毛头小子,而傅青不一样,如此聪慧貌美的女子能嫁与自己,这是比天还大的福气。
“我爹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到时候带着王爷的手谕来,我爹他不会不同意的。”就算是不同意,他也不敢违了霍允肆的面子,傅青早就为她们的一切想好了后路。
江离这才稍稍缓了缓气,不过今日的这些事情,对她来说依然像是在做梦,一场无与伦比的美梦。
第七十二章
夜已深,人未眠。
李解忧披着件单衣,执着灯迈着悠悠的莲步停在了还亮着灯的书房门前,犹豫再三还是轻轻地敲了敲门,接着便推门走了进去。
霍允肆知道是李解忧,也就没有抬头看去,目光依旧锁在桌案上的画,时不时传出几声叹息。
“她是个漂亮女子。”韩儿是霍允肆生命的一部分,她几乎陪伴了霍允肆整个少年时期,这是李解忧无法给予也无法抹去的,她从不是一个善妒的女子,倘若真的要追溯以前,李解忧是感谢她的,若没有韩儿,李解忧无法想象霍允肆的少年时期会是怎样一副黑暗的光景,韩儿就像是一道亮光,在望不到尽头的路上照亮了霍允肆。
霍允肆闻言才将头抬了起来,手指在画中人的衣角边摸索,喃喃自语着“其实就算我知道母后要杀她,我也救不了她,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霍允肆目光带着几分涣散,这些年她一直在给自己找借口,韩儿是母后偷偷处死的,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但实际上呢,霍允肆连一次扪心自问都不敢,她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直到今日傅青的事情刺激到了她,想救一个人到底有多难?
“允肆——”李解忧只叫了她的名字,却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韩儿快被赐死的前几日,我是有感觉的,母后看我的眼神都跟往常不一样,是我的刻意忽略跟躲避害死了她,我真的没想过她会死,我甚至都想着若是被母后发现,大不了就是一顿好打,再不然就是将韩儿发去偏一些的殿前,可——可这人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霍允肆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微微有些颤抖,那些事情都不能被细想,每想一遍,就是遍体鳞伤。
这些秘密让李解忧心里顿时一惊,不由得向前走了几步,挨近霍允肆的身子,手扶在她的胳膊上,心里发着疼,这些话她竟藏了这么多年,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痛苦,难怪她会去前线,那些日子她应该是真的不想活了。
紧紧地抱着眼前这个脆弱到颤抖的人“不要再想了,都已经过去了,你那个时候太小了,母后的心思你又怎么能猜中,别再这样逼自己了。”李解忧的手不停地在霍允肆的背上来回轻抚“现在你成了亲,已然有了我,若再想别的女子,饶是妻子再大度也难免会有所吃味。”
霍允肆被这有些娇嗔的语气僵住了,慢慢的从她的怀里抬起了头,眼睛直直的看向李解忧,似是不认识了一般,这么个冷清的女子,竟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霍允肆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我——”瞧了瞧桌上的画像,又看看眼前的佳人,确实有些不妥,急急地站起身子就要去收画。
李解忧抿嘴一笑,耳后勾起一缕秀发,揽住霍允肆的脖颈,难得小鸟依人的倚在她的肩上“除了我,不准你再想其他女子。”
霍允肆只觉得耳畔有丝丝微风拂过,隐约将心里的火种勾了起来。
“解忧,你是不是生气了?”
李解忧只恨眼前这人不解风情,可瞧着她愣愣的摸样,却又忍不住发笑,捏了捏这人的耳朵“你于她有愧有疚,思她念她,我都不在意,可你不该让她困住自己,困住我们。”话既然说到这了,不妨就说开吧“她为你死,可你又何尝没为她死过,你这浑身的伤疤,哪一处不是经历了九死一生,饶是你没死,若是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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