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略萌》第82章


“所以太后是要救皇上?”寒敬之一愣,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心中思忖了很多阴谋,包括太后是外族卧底,多年来浸淫在皇都之中是为了瓦解大祁的政权。
说来可笑,他单单没有考虑过太后这么做是为了皇上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没有明说,但修习过武艺的人都明白,所谓邪功,害人害己,多多少少是对肺腑有损伤的。
但只是为了皇上的身体,就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废了皇上的武功?
寒敬之还是不能信。
“总之,皇上现在过的也挺好,要是想拿哀家去问罪,哀家也无话可说。”太后却不想多说了,她闭上了眼睛,手中的念珠有条不紊的转动着,让寒敬之和萧夙机无计可施。
任你们多想知道,对方就是不说了,做过的事情承认,但其中的源头却是含糊不清。
“朕记得这邪功是有人教给朕的。”萧夙机喃喃道。
太后手中的念珠突然停了,寒敬之敏感的察觉到这个人很重要,但是显然太后并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个人是谁。
“皇上还记得么?”太后抬眼,紧张的神色一闪而过。
萧夙机摸了摸下巴:“总会想起来的。”
太后稍稍安心,将手帕放在了桌子上:“那就等皇上想起来再说吧,哀家倒是不怎么记得了,怎么还没人上茶?”
太后话音刚落,便有小道姑端着茶杯进来,给三人依次上了茶。
萧夙机嗅到茶香,这才想起来,自己早就饿了,结果说着说着就又忘了。
“看来太后是不想说了,这个人倒是很重要,值得太后这般维护。”寒敬之佯装毫不在意的抬了抬杯盖,青绿色的茶水打着旋,他谨慎的盯了一眼,确认没毒,这才放心的抿了一口。
顺便抬起皇上的茶杯看了看,也正常。
太后一笑:“霖王对皇上倒是细心,还担心我这个母亲要毒死自己的儿子。”
山茶清冽,入口极涩,寒敬之答道:“这倒是不担心,只是万一皇上再失忆一遍,让幕后黑手多逍遥几年就不好了,虽然总归,是要血债血偿的。”
太后眼皮微微跳动,显然寒敬之的话让她不太舒服,只是她一个深闺妇人,倒是已经无可奈何了,毕竟寒敬之现在大权在握,富可敌国,哪怕是篡了皇上的位,她都不会很惊讶,只是没想到,寒敬之竟然站在了皇上的一边。
“好啊,那就祝霖王殿下早日查出幕后凶手,为皇上讨来一个公道。”
“所以太后真的不愿意告诉我们什么了么?”寒敬之不甘心,这太后的嘴很严,但是这么多年住在香俞庵中,倒是没做什么干预朝政的事,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母后是担心朕查到你身上?母后大可放心,朕会放过你的。”萧夙机看着太后的脸,认真道。
寒敬之最终还是揽着萧夙机离开了,只是太后的这条线索他不会放过,接下来霖王府的暗卫们,怕是要将太后祖上三代的老底挖个通透。
太后微微撩起门帘,望着萧夙机的背影,越走越远,记忆里的萧夙机总是小时候不喑世事的模样,那时候她也年纪尚轻,没有耐性,倒是萧夙机更贴心一点,时时刻刻记挂着她,可她却……却不敢丝毫向萧夙机展示温情。
“娘娘你怎么哭了?”来续茶的小道姑轻声道,一边捡起桌上的手帕递过来。
“外头真冷,他穿的真少。”透过细小的缝隙,萧夙机的身影早已消失,只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串脚印。
“娘娘……”小道姑年纪尚幼,但她方才明明看到皇上穿的不少,裹得毛茸茸,霖王还搂着呢。
“见一面少一面了。”
门帘撂下,遮住外面白茫茫一抹雪光。
第67章 方锦!
皇宫内的族谱有对太后的简短介绍, 拿到这个族谱自然是没什么压力, 但寒敬之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果然,太后娘娘的出身可谓清白干净。
太后闺名为香妗,是江南书香门第之后,从小识文断字, 过目不忘,父亲是名震一时的大画家,在当地定居之后, 前去求画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母亲也是千金小姐,家里做的茶叶生意, 很是兴隆,爷爷乃是进士出身,只因朝廷未有空缺, 这才一直没有做官, 而后干脆回到祖籍专心研究诗画,教化一方。
香妗生的花容月貌, 自小便颇为出名,为人又谦逊有礼, 有一颗慈善心肠,所以想来攀亲的人真是踏破了门槛。
先帝打下天下,平定大祁外乱之后,便兢兢业业的访查民情, 这一日便来到了江南,却没想,外乱刚刚平定,但内乱尚未打压,先帝遭遇了刺客,千钧一发之际,是香妗小姐将先帝藏在了她的闺房中,这才躲过一劫。
刺客们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这家实在是广施善缘的大好人,更何况小姐也尚未出阁,进去搜查多有不便,又想着一个弱小的女孩子哪有这样的胆量,便路过门前走了。
先帝因此获救,睁眼一看,便对香妗一见钟情。
这时先帝已经有了数百妃子,只是一时没有立皇后,他想将未来储君的母亲立为皇后,可如今一见香妗,便觉得皇后非她不可。
香妗被接进了宫,与先帝大婚,是时举国欢庆,大赦天下,先帝异常开心。
更让他开心的便是香妗不久后便怀孕了,十月怀胎,先帝将她保护的很好,在萧夙机一生下来的时候,香妗便被封为皇后,而萧夙机则为大祁未来的储君。
这段经历实在是完美,不仅太后的履历完美,连带她家里的所有人都很完美,太后没有兄弟姐妹,家里的双亲去世之后,便只有萧夙机这一个儿子了,可越是完美越令人心生怀疑,太后高强的武功是哪儿来的?一个名门望族的小姐,会学习武功么?会废人武功么?
先帝与香妗成婚的时候,两个人整整相差了二十岁,哪怕先帝是真的看上了香妗的容貌,或是她的救命之恩,香妗就真的甘心入宫么?
很显然,这份关于香妗家世的记载,是先帝命人伪造的。
寒敬之问萧夙机,萧夙机也不记得曾经见过母后的家人,残缺不全的记忆里,便只有太监和宫女,还有印象模糊的父皇。
这时,天玑道人和北极仙翁求见,其实说是求见,只不过是王国福及时喊了那么一嗓子,北极仙翁干脆是直接往房内走,天玑道人则是跟在他身后追着他。
“前辈。”寒敬之和萧夙机站起身来拱了拱手。
北极仙翁皱眉:“他有事跟你们说。”
于是寒敬之和萧夙机抬眼看向天玑道人。
天玑道人瞪了一眼北极仙翁,咬牙切齿道:“你快说!你明知道我闻不出来!”
两人又把目光转向北极仙翁。
“哼,你求我我就说。”北极仙翁得意道。
寒敬之:“……”这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天玑道人脸色微变,隐隐在发怒的边缘,似乎这里是皇上的御书房是唯一阻止他和聂卿动手的理由。
北极仙翁见他又生气了,一天要生气个千八百遍,也是十分心累,于是不甘不愿道:“那个刘大娘身上中了毒,后宫还有好些个宫妃宫女也中了毒,这毒名叫香溢散,不致命,但十日不服解药便百爪挠心,奇痒难忍,是折磨人的好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毒他们都没有听说过,而且宫中更是没有发生有人毒发的事。
“这个毒为什么在江湖中没有记载?”寒敬之问道。
北极仙翁嗤笑:“不致命的毒要什么记载,那么多厉害的□□都记不过来。”
“那前辈怎么知道的?”萧夙机道。
北极仙翁眼睛一眯,声音有些发冷:“香溢散大多是女人们用,她们一边说自己怀着菩萨心肠不愿杀人,一边又用这种药控制着自己的对手,真是可笑至极。香溢散是白鹤仙庄主母金九梅娘制出的,鲜有人知,但我知道。”
萧夙机赶紧称赞:“这世上没有前辈不知道的东西。”
天玑道人一瞬间回想起白鹤仙庄的那个夜晚,聂卿亲手捏断白鹤庄主脖子之后,他已经吓得四肢冰冷,浑身抽搐,聂卿那时正弯下腰跟他说话,一张脸上满是嗜血后的享受。
这是又有人冲了过来,是个妇人,她像是抛过来了什么东西,被聂卿一挥手打掉了,那妇人继而声嘶力竭的哭喊:“他是你父亲啊,你怎么能杀你父亲!”
聂卿眼角眉梢的恨意更浓,那妇人更不是对手,只被聂卿一掌就打的满口吐血,她睁圆了一双眼睛,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聂卿看着她慢慢走向死亡,悠哉悠哉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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