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恋爱游戏》第46章

某种程度上，的确像是逃学的坏孩子——还是那种动不动就请假一个月的类型。
柏白坐过去了一点，又伸手按住了在她头顶作妖的手，“因为已经没有关系了。”
“就像是常陆院桑说的那样，从那个家里解脱出来，我终于自由了。”她坦然的说道：“所以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在期末考之前把之前没有享受到的，全部玩回来。”
常陆院馨的神态有点懒散，尽管眉心似乎还有些郁结的火气，但他依旧伸出手去，握住了面前少女的指尖。
“既然这样，就什么都不用多想，”他顿了一下，想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只要想着我就好了——白整颗心里，都必须是我，都必须只有我才可以。”
——不仅是现在，包括以后，也要这样。
黑发的少女顿了顿。
旅店的和式纸窗将光模模糊糊的透进来。
柏白坐在逆光处，纵使模糊，也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从那天晚上开始，两人间相处的气氛，就有了微妙的变化，可谁也不愿意将它挑明。
“好呀。”她应了下来，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弯起眼角，笑了出来，“呐，常陆院桑，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事情？”
常陆院馨侧躺在榻榻米上，正用手臂枕着后脑，半阖着眸子看她。
听见这句话之后，脑子慢了一拍，才说道：“……啊？”
“是试胆大会。”她说道：“常陆院桑还记得，第一名有权利要求班上的任意同学做一件事情吗？”
常陆院馨挑了挑眉：“但是我记得白……是说自己放弃了吧。”
“并没有这么说。”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道：“所以现在，你是想反悔了吗？这个建议可是你提出来的呢？”
常陆院馨眨了眨眼睛，然后说：“唔，但是我现在后悔了呢。”
“反悔是件很差劲的事情——”她慢慢地拉长语调，“就算反悔了，我也不管那么多哦，本来常陆院桑你就有义务陪我出去。”
“班长桑变化真是太快了，已经连耍赖都学会了呢。”
“这种东西还要学嘛。”她慢慢的攥紧了身下少年的衣角，双手合十，从指尖缝怯生生瞥过去，“我只对馨一个人耍赖嘛，答应我好不好？”
“……”
常陆院馨突然叹了口气，他直了直身，慢慢的站了起来，顺手牵起了还跪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他的柏白。
他像是抱怨一样的开口：“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叫名字，实在是太犯规了。”
柏白笑了起来。
##
街道上垂挂着的灯笼呈现出熏人的暖红色。
从街道远处看灯火弯弯延延的伸展着，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夜市却还是繁华如昼，虽还是祭典，但较上次的烟花祭来说，却更加热闹一些。
感觉到衣角被扯动了一下，常陆院馨回头看去，班长桑笑意盈盈的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当初试胆大会的面具，尖尖的狐狸耳朵竖在头顶，眉尖的一抹金被灯光也熏染上了些许的红光。
“当初你说好看的呀。”柏白说道——大概是因为面具遮挡住了面孔的关系，常陆院馨有那么一刻甚至觉得，面前这人的身影虚幻都近乎透明。
他想也没想的伸出手去拽住了少女的手腕，柏白讶异的欸了一声，像是明白了什么，也慢慢的握住了他的手。
她嗯了一声，似乎还有些羞赧：“果然情侣之间出来玩，还是手牵手比较棒吧。”
常陆院馨却没有接下这句话，他迫切的伸出手去，想要摘下少女的面具，柏白皱了皱眉，她拍开他的手：“说好了这次出来玩都听我的哦。”
常陆院馨：“啧……面具什么的，太碍眼了。”
“喜新厌旧的家伙，当初你还觉得好看呢。”班长桑转过了身并不理他：“果然追到手和追不到手就是两码事啊。”
常陆院馨叹了口气，牵起刚刚被少女甩开的手。
“并不是这么回事，稍微对自己有自信一点，嗯？”
“……我这话哪里是对自己没有自信啦。”柏白瞪了他一眼：“喂喂喂，不是说会撒娇的女孩子更加可爱吗，你这是觉得可爱的表现吗？”
常陆院馨哽住了：“……撒娇也分两种类型好吗！？”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喜欢我了对吗？”柏白说道：“你明明就是不喜欢我了吧？”
常陆院馨：“……”
为什么他的人生当中也会多出来这种白痴情侣对话，明明当初他很坚定的觉得自己不会是这种人，结果命运还真是奇妙到不可思议。
情侣吵架与其说是吵架，不如说是变相秀恩爱。
总之，在秀完恩爱之后，柏白一路拉着常陆院馨往桥上走，常陆院馨终于认出来了这就是他们一开始相遇的地点。他挑了挑眉，“你还想再尝试第二次？”
“……”柏白瞪了他一眼：“你非要提吗？在这种时候？”
其实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一开始的时候，这幅画面甚至只是一张cg图而已，而现在，这张图上，却多出来了一个他。
而原先仰望着夜空，悄然伸出双手的少女，现在眉眼之间尽是愉快的神气，瞳孔深处那种近乎麻木的绝望，也早被恋爱的甜腻冲垮的不剩什么了。
亲手改变了一个人，单单是这种快感，就能让不少人蜂拥而至……这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常陆院馨丢到了脑后，难得柏白的主动约会，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扫兴。
更何况……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常陆院馨笑了起来，看着停住脚步，搭在护栏上的少女：“那你现在过来，是要干什么？”
“要干什么？”她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依旧看着桥下的涓涓的水流，“上一次，没有和你一起看烟火，这一次，我想和你在一起。”
“……”常陆院馨：“告白的时候，眼睛要正视着对方。”
说着，他就强制性的扣住了少女的肩膀，将她转了过来。
常陆院馨看着她在面具后的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这样才是正确的做法……你……”
下一刻，常陆院馨眼睁睁地看着柏白飞快的揭开了脸上的面具。
她看着他，然后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砰’的几声，周遭突然一亮，他低着头看去，面前的少女的眼眸里倒映着渲染的色调。
身后倏忽传来烟火炸开的响声，还有来自人群的喧闹声。砰然炸开的烟火斜斜的垂下，像是流星的尾巴，又像是闪烁的星子。
“馨……我喜欢你。”
“全世界——最喜欢你了。”
在这里遇见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要分离。
果然是个游戏——居然连这种场景都要选择好了，才能离开。
常陆院馨攥了攥手指，感觉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随着这一声告白，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系统音又冒出来，常陆院馨只觉得不寒而栗，他手指颤了颤，使劲闭上了眼睛。
【恭喜玩家收集cg《恋爱》（7/8）——称号“柏白”达成，游戏结束，请玩家准备撤离。】
“我……怕没有时间和你说这些了。”少女的声音虽然有些哽咽，但却勉力冲他笑着：“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很在乎你，很想和你在一起。从那天起就是这样了……可是，我总觉得馨会离开我，馨……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常陆院馨抿住了唇，半天低低的才嗯了一声。
“和爸爸……也吵了一架，虽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当时还是没办法相信……”少女温柔的捧住了他的脸颊，指尖尚带着令人流连的温度：“但是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并不能难过……也，也不能这么说，但是和馨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觉得很幸福了。”
“一直以来都觉得，馨一定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现在想想，果然是这样呢。”
最后，她说道：“所以……请不要在为我为难了，馨的世界，一定也很精彩吧？馨……是没有办法停留在这里的，所以……所以，我会在这里一直等待着馨——”
“就像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