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文豪野犬]污浊》第18章

亨利苦恼地扒了扒头发，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这时，倚靠着教堂大门留意着外面动静的中原中也走了进来，他将蜡烛熄灭，教堂顿时陷入了化不开的黑暗中。
透过彩色窗户的银辉轻柔地洒落在了男人清隽的侧脸上，他没去看苏姬，语气清冷地道：“有人来了，要怎么办快决定。”
“不是还有四吗？”亨利嘀咕。
他没说方案四的具体内容，苏姬却理解了他要说什么——不如说，那本就是最合理的计划。
“很遗憾，唯独那个方案……”她沉默了一会儿，停止了话题，“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代行者里没一个善良的×
苏姬：看吧中原先生，我说过他比较不要脸的。
中也：……
苏姬：所以你相信他就和他一样了。
中也：……等等，这什么逻辑？
☆、chapter　18
“什么……！？掉、掉了？”
亨利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张大嘴巴的样子活像一条缺氧的鱼。这里是某所普通民宿，房屋的主人被迷晕后捆起来扔进了书房里——反正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做起这事来行云流水、得心应手，没一人提出反对的意见。
把自己扔在沙发上的亨利还没完全放松下来，他追问苏姬不能用第四个方案的理由，得到回答后惊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开开开玩笑的对不对？”苏姬的沉默使亨利忐忑了起来，他撑着额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倚靠着墙壁的少女，不死心的诘问，“等等，苏姬，这一点也不好笑。那个会议的时间就要开始了，你告诉我「钥匙」不见了？”
一旁的中原中也只是淡然地听着，并没有要干涉的意思——来西西里岛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对于意大利语，他虽然还不能纯熟地使用，大体听懂还是没问题。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开玩笑吗？”苏姬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终于开口。
少女平时总是东倒西歪没个正经，但她微微垂着眼睑，敛去了多余情绪时，那种令人沦陷的慵懒妩媚，就如同春日烟雨，冰销叶散，精致美丽的脸上透着冷淡与疏离，她不在意地眺视着一脸难以置信的男人，语气笃定而冷静：“放心吧，我会把东西拿回来，不会耽搁「会议」。”
“我不是这个意思……”事已至此，亨利许久后还是缓缓地吐出了心头浊气，他皱了皱眉又舒展开，看着她道，“你有眉目吗？”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是不是和「耶尔卡斯特姆」的那件事有关？”
这已经不是中原中也第一次听到那座城镇的名字，集聚了黑帮、黄昏人种、雇佣兵的混乱城市。
她果然在计划着什么。
她看起来从来没有隐瞒过他，无论是「耶尔卡斯特姆」的事情，还是她打算利用那个黄昏人种……然而却从来不说关键处。中原中也淡淡地睨视了亨利一眼，浮现于脑海的是对方刻意挑拨的言辞，他忽然有些不耐烦。
实际上，不用亨利提醒，他也不会信任一个初见面就夺走他异能力还美其名曰「合作」的女人。
他只是有点焦躁罢了，像是不知不觉间深陷密密匝匝的蛛网，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正当中原中也打算说点什么结束话题时，苏姬已经做出了决定，她往房间走去，对亨利道：“既然你决定不出来，就用第三个方案好啦。明天下午我送你出城。”
“你真是……”亨利似乎有些生气了，但他刚刚开个头，却忽然止住了声音，他耸了耸肩，坦然，“OK，你都这么说了，刚才是我多管闲事。不过，你知道的，苏姬·艾斯托拉涅欧，我是个念旧的人，可不希望看到下次会议时，会议上出现陌生的面孔。”
苏姬脚步微顿，她回过头来，若无其事地微笑：“……啊呀，你这副惨状还有心思同情我？愿主保佑你能活到「会议」来临。”
被少女讽刺惯了的亨利一点不见愤懑。书房正对着客厅，中原中也理所当然地让亨利看着被捆起来的主人，也去休息了。
说是休息，中原中也其实没多少睡意，他借着月光坐在窗台上，把玩着手里匕首，刀身泛着冰凉的光，刃口锋利，削铁如泥。
『你知道……拿回你的异能最简单的方法吗？』
『——杀了施术者。』
“咔——”
匕首脱手而出，斜插入了木质地板的缝隙，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木屑飞溅。他沉着蓝色的眸子，搭在膝盖上的拳头攥紧，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中原先生睡了吗？”
少女清浅的话音传到耳边时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他冷傲疏远的目光落在了紧闭的木门上，没有作声。
“中原先生？”
苏姬又问了声。
他翻身跳下窗台，弯腰捡起了地上匕首。中原中也估算着在她使用异能前击杀她的可能性，缓慢走近。
“中原先生……还醒着吧？今晚的事给你添麻烦了。你不想见我的话，不用开门也可以，但是，我有话想对中原先生说。”
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的中原中也不知为何顿住了动作。
苏姬的声音轻软和缓，像是烟雨楼台，亦或者雨后晴空，透着令人难以名状的安宁与温柔，她镇定地道：
“我知道，中原先生很难相信我——不过，理之当然，不如说，这样就好。所以，我接下来的话，中原先生也不必放在心上，只是我想说，所以说了，可能和以前一样，是谎言也说不定哦？”
她轻笑了一声，中原中也不知道她是带着何种表情笑的。但她的笑声过于短促，听不出多少喜悦。
“刚才……亨利说的「会议」，指的是代行者间半年一度的聚会，「坎特雷拉」也会在会议上出现。我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但前提是……我要拿回被我遗失的「钥匙」。”
她突然说起正事，中原中也不由诧异，少女柔软坚定的声音，继续如沁人心脾的泉水缓慢流淌。
“把中原先生卷进来，真的很抱歉。虽说如此，我不后悔与中原先生的相遇，以后可能没机会说这样的话了，所以……”
她忽然停了下来，中原中也略一思忖打开了门。她惊讶地看着他，中原中也盯着她道：“想说什么就说！所以什么？”
“不，没什么。”她微笑着岔开了话题，“中原先生，如果一切顺利……「会议」过后，我会将你的异能完好无损地还给你。”
“说得动听。既然愧疚，现在就把能力还来如何？”中原中也嘲讽地勾起了唇角，“看在认识这么久和目的相同的份儿上，我会帮你也说不定。”
“我……呼——对不起，说了奇怪的话。忘了吧，全都是骗人的~”她别开脸走远，“晚安，中原先生。唔——”
苏姬话音未落，她被中原中也握住手腕拖回了房间，他将她手腕按在了墙壁上，她茫然地看向了他，唇上忽然一软，他与其说轻吻，不如说是过于粗暴地啃咬。苏姬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唇上一痛，微弱的血腥味弥散开来，她支吾出声，另一只手去推男人的胸膛，被他预见性地握住了手。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脑子不清楚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满腔怒火无从发泄。他到底在气什么？觉得不爽杀了她不就完了？
这种被牵着鼻子走，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他肺都快气炸了。然而少女软糯的痛呼嘤咛使他回过神来。
少女的眸光晶亮，似乎藏着露水朝花。他愣了下却没有离开，唇齿厮磨，他的动作终于变得温柔起来。
苏姬轻轻地闭上眼，小心翼翼地回应着他。
月华如水。
……
同为坎特雷拉代行者的乔伊曾经问过他，他们六人里最不可信的是谁。
那时才成为代行者不久，经验尚浅的亨利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六道骸吧……那个小鬼人小鬼大的，看着就一肚子坏水。”
“你觉得是他吗？”乔伊平静反问，似乎不太赞同他的想法。
“那——大姐你认为呢？”亨利摊了摊手嗤之以鼻——乔伊是代行者中资历最老的存在，他尊称她一声「大姐」，却不代表她的判断都是对的。
“苏姬·艾斯托拉涅欧。”她断言，微微垂着眼睑，由衷地道，“她是能做到……就算你怀疑她，也能让你为她奉上一切的人啊……”
不以为意的亨利是在很久之后，才深切地理解了乔伊这番话的真正含义，才知道……为什么一手将苏姬带出的BOSS会下达那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