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当家_花晓柒》第175章


了多年秉笔太监,他一点都不意外。
可等得汪淳抄到那两封信的时候,他那密密麻麻的冷汗便不禁争先恐后从额头冒了出来。
这、这两封信里涉及的不是谋反大罪么?其中一位写信之人竟然还是平乐长公主的驸马苏寅生?!
那他是不是该抽个冷子给长公主报个信儿啊?譬如前往内阁送草诏的时候?
皇帝见状便冷笑着抛了个帕子过来,口中亦是冷声道快擦擦你的汗:“汪淳你若敢叫那汗珠子滴在这两封信上,朕这便要了你的狗命!”
“朕可告诉你,别当朕不知道你的狗肚子里打着什么算盘!”
“平乐需要你给她报信儿么?你是不是忘了朕早些日子下的密旨,勒令苏驸马闭门养病,那密旨难道不是你写的!”
汪淳慌忙一手捞过那帕子擦汗,一头匆匆磕在地上,直道奴婢该死,也不知这头究竟磕了多少个,这“该死”说了多少声,脑袋已是要散黄儿了,这才被皇帝喊了起来、命他继续抄信。
……如此等到冬至月的初十这一天,韩宓先是清早起来便得知她娘发动了,也不待她飞快跑到正房帮手去,便在院门口听说秦楚怀已于昨夜归案,太子亦是得了圣命负责监审,今日一大早已是摆驾三法司。
韩宓跑向正房的脚步登时咻的停了下来,双手也情不自禁的掩住了口,眼泪亦是同时夺眶而出。
如果说十二天前得知齐王得立东宫储君,又知道皇帝已经彻底驳回了姚首辅的告老折子,她还只是心头仅有三分窃喜,同时也在焦灼的等待秦楚怀的下场,这下场一日未到便一日算不得尘埃落定,今日这岂不是双喜临门!
齐王是比前世早了很多年坐上太子之位,这对她来说已是极大的鼓舞,姚首辅既未成功告老,又给她解除了一份忧患,那生怕皇帝不办秦楚怀、只为了留着秦楚怀制衡文阁老的忧患。
可那秦楚怀老匹夫一天不进大牢,她就一天无法彻底安心不是么?
却也就在这时候,韩宓就远远的听见正房方向传来一阵呼喊声,她的眼泪顿时凝住了,想要立刻拔腿再往正房跑去吧,却只觉得双腿如同灌了铅。
这、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她不是早些天便差人将表姨母替她娘找来的稳婆接来自家住下了么,表姨母不是说那稳婆极有经验么?
韩宓一时就被自己这些想法吓疯了,腿便越发抬不起来;她只好努力的瞪大朦胧泪眼,连声唤着青芽你快来扶我一把。
却也不等青芽伸手过来,正房那边院门处便跑出了一个人,那人一边往韩宓面前跑、一边高声笑着喊道,恭喜大姑娘贺喜大姑娘。
“太太刚给大姑娘添了个小兄弟,母子平安!”
☆、第156章 洗三
听见这喊声的韩宓却依然愣着站在那里,人就仿若失了魂儿,似乎根本没听清来人喊的是什么。
直到王妈妈又跑近了些,再度将那些话又喊了一遍,她这才又一次伸出双手掩住了口。
敢情方才正院里那些喊声都是惊喜声?!似乎还有她小兄弟震天的哭声?!
她就说么,她这么努力,老天爷绝不会再叫曾经的悲剧重演!她再也不会早早成为没娘的孩子,一家人再也不会生离死别!
……这一天的韩宓也便几乎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回,仿佛将两世为人的眼泪全攒在这一天流尽了。
好在她娘既是个产妇,她却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她便无法在产房久留,她祖母和她娘也不会允许她久留,她的眼泪再多,也只有青芽几个贴身的丫头全瞧见了,并不用她担忧这会吓坏她娘。
也好在她祖母与父亲体贴她还是个姑娘家,连报喜的帖子也没用她动笔,而是韩云枫亲自写就,又特地派了几个聪明伶俐的婆子一一送了出去。
韩宓的外祖母与两个舅母便在接到喜帖后匆匆赶来了,袁氏随后也到了,众人相继进了后宅后还是满脸的惊喜,其中也不免带了两分的后怕。
原来何氏的预产期本来是这个月的二十九,众人也便都不曾料到,韩宓的小兄弟竟然这么着急面世,竟是比预产期早了十九天降生。
“我也是被这调皮小子吓傻了呢,外祖母待会儿见到他,可不能学我祖母只知道护着他,万万记得替宓姐儿打他两巴掌。”
韩宓一边假作娇嗔的迎上众人诉说委屈,一边对着她外祖母指了指自己肿成桃子的眼睛。
“我还不等跑出东小院的院门,便听见正房那边一阵呼喊,当时便被吓得腿都软了,我哪儿知道这小子来得这么快!”
何老夫人也极其配合,脸上也不禁挂上了佯嗔:“那小子刚降生就敢吓唬他姐姐?看我待会儿不打他小屁。股!”
袁氏与韩宓两个舅母顿时会意一笑,心头倒是都同时松了一口气;袁氏更是怜爱的将韩宓揽到身边,又趁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肘。
敢情宓姐儿的小兄弟倒是个急性子,也没舍得折腾他娘,真是叫人白白捏了一把汗。
也就是因为这样,今日对于在场的众人来说便越发是双喜临门了;韩云枫也便索性不等洗三,就慌忙招呼苗刚前去附近的酒楼订两个上好的席面送到家里来,又给两位舅兄和温靖侯那厢送了信儿去,众人先在今日一聚权作庆祝。
这就更别论待到洗三这一天,稳婆从洗三盆里捞出的金锞子银锭子如何压得她手软,尤其是平乐长公主扔到盆里那个金锁,不但沉手得很,还镶着各色宝石,怎么看都是价值不菲。
那婆子便不由得满脸惶恐,悄悄寻了机会就将韩宓拉到了一边,将那金锁上的水仔细擦干净了递到她手里。
“虽说这洗三盆里的金银哪怕再多,按着老理儿都是给我们这些收生姥姥的,这金锁也实在太贵重了些不是?姑娘快替大哥儿将它收起来吧,老婆子我可不敢要。”
韩宓顿时就笑着重又将那金锁交到稳婆手里,直道姥姥您尽管收着:“洗三礼就是洗三礼,长公主又不是不清楚这个,这可不就是她赏您的?”
“若是因着它实在贵重,我便将它从您手里接了过来,这岂不是我们合起伙儿来笑话长公主不懂洗三的规矩了?”
要知道秦楚怀虽然在几天前就下了大狱,苏寅生苏驸马却不曾被明里法办呢,而是被长公主从皇宫中拿来一份秘药灌了下去,顿时便从佯称闭门养病成了真“病”。
这其中当然也有皇帝想要掩饰家丑的缘故在,可若不是三法司与内阁全都高抬贵手了,而是执意坚持一碗水端平,当时便将苏驸马也下了大狱,平乐长公主府哪里还有脸面在?
因此上虽说长公主也想将驸马办了,那也得分怎么办;眼下苏驸马既然已经病得不行了,皇家的脸面到底没坏在她手里,长公主又是怎么一个得偿所愿了得。
就说秦楚怀那一夜派人前来韩家跳墙吧,当时若不是庄岩醒悟得快,便迅速给长公主也送了信儿,长公主当即便命人将公主府看得水泄不通,谁知道苏驸马会不会被秦楚怀彻底牵连了,就是皇帝想遮丑也难?!
韩宓既是明白这个理儿,当然也便清楚平乐长公主实在是高兴得狠了,这金锁也不过是长公主的真实情感流露。
那稳婆倒是听了韩宓的话就慌忙将那金锁重新握紧了,连连道那我听大姑娘的——如果不收下这金锁便是笑话长公主不懂洗三的规矩,她一个婆子哪儿来的这么大胆子?
韩宓这才点头笑了,直道姥姥是个聪明人;却也不等她话音落下,就听得耳边响起了薄荷的招呼,说是既然洗三礼已成,大姑娘便将这位姥姥交给奴婢招待罢。
“老爷已经给坊门外的李记酒楼递了话包了场,专供咱们家招待女客,大姑娘这便引着客人去酒楼吧。”
原来韩云枫本也没这个打算,非得要去酒楼包场招待客人,眼下这才是个区区洗三礼便这般大张旗鼓的,待到满月酒和周岁酒又该如何?
可谁叫平乐长公主也不请自来了,自家这三进小院又太过逼仄,全然无法招待这样的贵客?
韩云枫也便灵机一动之间,立刻就叫人给门口酒楼传了话,那酒楼今日中午也便不再接待其他客人。
韩宓闻言就笑道老爷想得还真周到,要知道就在稳婆没将她拉过来说悄悄话之前,她还在心里含糊,今日中午该如何摆布酒宴。
可也就是等她引领着自家这些亲朋好友与平乐长公主一同到了李记酒楼,众人才刚分头落座捧了茶,她便听得长公主不经意的对袁氏说道,皇帝昨儿一早便去了汤泉行宫。
“说是从打一进了冬至月,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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