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宫心之权倾天下》第73章

“母后见计划失败，便满心想让我身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毕竟，当时和我最亲的人只有、大皇姐一个，”醉醺醺的文宝杨口气轻缓地讲述着自己的处境，“可是父皇他、他太执著于祖上定下来的规矩了。出类拔萃的皇子有的是，却偏偏要把国君的位置传交与我……我、又何德何能？”
梁洛兮不以为然，即便文秀十分优秀，文宝杨也不输于他之下。
话到这里，文宝杨又想起了什么。果然是不能喝酒的，不然依平日里的情况，这些话她断然是不敢说出来的：“兮儿对二哥离开的这件事情，肯定很、很在意的，对罢？身后有母后和吟妃娘、娘的两座靠山，其实二哥他根本就不用离开京城，他那么聪明、那么有魄力，就算我们之间没有闹僵，也应该、应该可以等那一天来临……是我、是我告诉父皇的……”
搁在心里很久的事情终于说出来了。终于。
文宝杨到底是个能自如投入感情的人，虽然后头的落水确实是她大意所致，但在大家面前的到位演技让人完全找不出半点儿破绽。
“你……”梁洛兮闪过了一丝惊讶，不过她马上平复了心情。应该要想到的，文宝杨和文启会因为她而关系僵化。……只是没想过，无争善良的文宝杨会做出这种事情。
“兮儿肯定很生气，是不是？”文宝杨在笑，越是这种难堪的时候，就越是莫名地想要笑出声来，“要不是出于我的私心……也许，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明明都是文宝杨的不是，却让人忍不住软下心肠原谅她。良久，梁洛兮浅浅地叹息了一句：“事情已经过去了，太子不要自责了。”
文宝杨摇摇头，这让本就昏晃的脑袋更加晕乎了：“兮儿，你太善良了……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怎么愿意放手呢？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究竟做过多少、多少让人无法原谅的事……”
“我这种人的存在……只会让人觉得讨厌……讨厌……”
“呵，现在终于连三哥也疏远我了，”文宝杨的思路跳跃得很快，一下子就转到另一件事情上面，“身边不能留有那些忠诚又有才干的人……最能保住我这个位置的人都已经离我远远的了，这种感觉……呵，还真好呢。”
听文宝杨这么一说，梁洛兮才想先前起文宝杨和文秀同时入大殿的时候，两个人并没有任何的交流……不对，这段时间好像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文秀来太子宫的那次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发生了什么事儿？梁洛兮想追问，但说不出口。感受到文宝杨紧握的手，梁洛兮那些想说的话最后只能化为最平淡的两个字：“……太子。”
“叫我阿、钰好么？”听到梁洛兮这样喊她，文宝杨不住皱起了眉头，“……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个、名字，但它才是我的真名……我想、听兮儿叫我一声。”
“……阿钰。”梁洛兮迟疑了会儿，然后略略羞涩地唤了她一声。
文宝杨听见，有说不出的高兴：“是……是第一次，母后以外的人这么叫我呢。”
心里一滞，梁洛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换了话题：“母后其实一开始就想让华逝入宫的，对么？”
“兮儿……你怎么知道？”文宝杨略显吃惊，不过由于醺醉的关系，在脸上也仅停留了小半刻而已。她说，“当初决定的、太子妃就、就是华逝，然而、我也是到后来才知晓的……”
“只是后来遇上我，临时变更了，是么？”梁洛兮问。
“的确、不然娶的人就是、就是华逝了，”文宝杨吃力地点点头，“母后当初的安排却迟迟、不肯告诉我到底是谁……呵，竟然没想过会是、自己那未曾谋面的表、表姐……”
“表姐？韶氏？”听她这么说，梁洛兮才反应过来，虽然没有怎么留意，但皇后好像就是韶氏一族的。
“是啊，是个很大的家族呢……”文宝杨笑地有些无可奈何，“所以……只要我这个身份暴露，整个家族的人都要受牵连……韶氏上千口人的性命……全都掌握在我一个人的手里……”
梁洛兮不说话，却是感到心疼了。如此细瘦的肩膀，怎么背负得起那样的重责？
“所以，母后才会这么、这么生气我的鲁莽举动……毕竟，我从未违背过她的意愿，就是……就是大皇姐离开的时候……父皇问我是否愿意，我当时、当时也没有反对……”文宝杨表情是隐忍的，“明明我根本不愿意……根本就不想啊……可最后还是乖乖地听了母后的话……”
“大皇姐……并不知晓这件事情，要是知道了，肯定连她会怨恨我的，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毁了大皇姐的人生，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到头来却要嫁给……嫁给……”话再也说不下去了。文宝杨看着近在咫尺的梁洛兮，落寞地问，“对么，兮儿？如果是你的话……也一定不能原谅罢？”
想不到文宝杨身上竟然还藏有这些事情，梁洛兮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所以……兮儿，你要千万、千万小心母后……”话语刚落，文宝杨突然释怀地感叹一声，“不过幸好还有二哥，这、这下，我就放心了。”
“太子，你……”
……这是准备把自己拱手让人的意思么？第一次，第一次梁洛兮感到如此委屈与怨怼。本来一开始文宝杨就没有遵循对方的意愿硬将梁洛兮娶进宫里，而到了最后，又要这样不管不问地将她推开。
这一切，就是你想要的么？
梁洛兮又气又恼，推开身上的文宝杨，起身便往屋外走。怎么知道还没走上两步，身后就传来一声闷闷地咚响。
梁洛兮一惊，连忙回头看去。
正文　第95章
——人刚刚不还在床上好好躺着的么？
心里百转千回；梁洛兮最终，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走过去；将地上的人扶起。把文宝杨送回床上的时候，正好可以见到她额角上一枚大大的红印。
伸手；轻轻摸上了那块红痕；梁洛兮软声问说：“是不是很疼？我去拿药过来。”
早就有过因为酒后不老实而摔倒在地的教训了；文宝杨这次却依然学不乖；好了；现在脑袋砸出个包来，疼得乱叫唤了吧？
文宝杨捂着额头缩着脑袋低低呜咽着，直到梁洛兮拿了药回来。
看到文宝杨眼泪汪汪的，梁洛兮怕人是真的磕伤了；拿开她的手：“我看看。”文宝杨额角的地方现在肿得有些厉害。看来脑袋是生生砸到地上去的。
文宝杨见梁洛兮为她上药，人也就安分了不少，乖乖地等对方擦抹药膏。
“兮儿……”文宝杨闭着眼睛，能感受到的只有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气。
梁洛兮手顿了顿，莫名有些紧张。是……怎么回事儿？是为她即将出口的话语感到害怕么？梁洛兮自己也说不清楚，犹豫半响，才问：“怎么了？”
文宝杨摇了一下头：“就是、就是想叫一声而已……”
梁洛兮听了，手又动作起来。
“兮儿……”文宝杨声音沉抑地又喊了一声，“兮儿……”还有一些话想说，但除了这个名字，文宝杨不知道自己又能说些什么，无奈之下，只得重复地喊着梁洛兮。
唤得久了，文宝杨感到十分乏困，不到一会儿，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梁洛兮看了文宝杨好些会儿，慢慢俯身，在她的额际上浅浅落下了一个吻。唇瓣贴上冰凉的肌肤的时候，梁洛兮才惊觉自己做的违心的事。
明明刚才自个儿是气恼得不行，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觉得文宝杨其实是另有苦衷的呢？其实、其实……自己心里还是隐隐抱有一丝的侥幸，是罢？
终究是不相信，梁洛兮还是不相信文宝杨会因为她而迫使文启离开，也不相信文宝杨到了最后会把她让给别人。文宝杨不是那样的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多少是知道的。可是……文宝杨这个人究竟是不存在的，而文钰并……不是文宝杨。
突然有些伤感，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才突然发现，其实一直蒙在谷里也未尝不好。只怪当初太执着于一件事情，反倒是忽略了途中所遇见的美丽。
觉得心情乱成一团，需要整理。梁洛兮确信文宝杨睡着了，悄声退出了房间。
房门推开的那一刻，床上的人的眼皮动了动，随着关门而睁开。
目光投在帷幔上，心里在想别的事情。久久，久久，文宝杨长叹了口气。
……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