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上》第129章


她不自觉地笑了,道:“好。”
安阳诧异,不知她今日怎地有时间陪着自己胡闹,政务繁忙,怎好让她再去厨下操劳。她不闹了,站起身,与她平齐,望着她眼中深到无法遮掩的笑意,后知后觉道:“陛下是有喜事?”
她的性子便是如此,吃软不吃硬。奕清欢笑道:“我来看你,不好?非要有喜事,才可来吗?”
大概杯弓蛇影惯了,安阳点头,凑近她,庭院中无人,她就想抱抱,也无生气的模样,不需人哄了,骨子里透着乖顺。
奕清欢满足她,抱着她,抚顺她的脊背,在众人前冷淡数日,她总觉得心里难受。安阳还年轻,不可偏隅一地,她之才华放置在朝堂上,也是幸事。
僵持太久,她怕委屈安阳,去岁水患也治理得大好,百姓记得安阳功劳,军中爱戴她,朝中大臣也无权置喙,至于身后名,史书记载归朝堂,改上一二也无不可。
她将一切都想得通透,就是不知安阳怎样想。
吃到糖的人,自然心满意足,她不说安阳也就不问,横竖她二人并无利益纠缠,她牵着她的手,手心的热意缓慢散开,渗入肌理。
庭院多风,坐上片刻还需回屋,二人便随意坐在廊下,无人打扰,自是恣意。安阳歪了歪脑袋,靠在奕清欢肩上,道:“小侯爷的婚事可有定数了?”
她眸色清澈通明,是真心问的,奕清欢便道:“早了些,再过两载,先过继,他并无成家想法。”
安阳颔首,奕暄或许看明白,眼下不过小侯爷的官爵,定亲时女方的家族许是有些限制,不如等他成为储君,这样身份要好看得多。
两人静静地看花,不再说着它事。安静且温馨,不知坐了多久,婢女过来问可要用膳,奕清欢点头,午膳后,上官衍与常澍同时过府。
他们找的都是陛下,安阳瞧着两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了然,带着婢女回屋午睡。她睡不着,总觉得陛下有事瞒着她,可她不说,必然不是大事。迷迷糊糊地入睡,身旁躺下一人,都不知晓。
醒来时,外间光色昏暗,她翻了身,碰到躺在外侧的人,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懒得睁眼,伸手那个人的腰,她喜欢体温交融的感觉,嘟哝道:“走了?”
“嗯,走了。”奕清欢反抱住她,目光浓烈而温柔,如同多年前抱着孩子入睡那般。安阳在她说话时就已睁开眼,她发觉奕清欢的神色微微凝滞,整个身子也绷紧了,她不明白这是何故。
若发生大事,她必然回宫处置,继续留在此处等着她醒来,必然就因为一件事,且关于她的。她方醒来,浑身都觉得舒适,被人抱着更觉得舒服。
不同于安阳的舒适,奕清欢眼中有着深切的忧虑,摸了摸她的脑袋,动作轻柔,轻声道:“永安宫修缮好了。”
午睡初醒的人,脑子反应都会慢半拍,安阳被她摸得正舒服,未曾想得起永安宫是哪所宫殿,露出迷惘的神色,须臾后,眼睛一亮,喃喃道:“中宫?”
旧楚的中宫便是永安宫,因它是中宫,比其他寻常宫殿奢靡,暴民入侵,自然便要抢夺了。云殿修复得快,因为那是帝王议政之处,而大周新立,空库空虚,哪儿有银子修缮其他殿宇,便拖了数载。她都快忘了,自己在永安宫里长大的。
她蓦地明白了,混沌的意识消散,她察觉到陛下的眼神黯了下来,舔了舔唇角,回应道:“我答应过陛下,会听话的。”
这句话缥缈得不太真实,奕清欢弯唇笑了笑,起身穿衣,穿戴好回身望着‘赖床’不起的人,认真道:“可能接下来几日,会不太安全,你入宫吧。”不知从何时起,她有了心病,只有安阳与她同处一个屋檐下,她才觉得安全。
方才说要听话,安阳又没有余地反驳,但眼下绝对不是入宫的最好的时机,她选择沉默,扬起的脑袋耷拉下来。奕清欢指的不安全,约莫指的是流言蜚语,她低估安阳的承受力,除了她以外,任何人的谩骂与指责,她都不会在意。她连懿德皇后的恨都不在意,又怎会在意其他人呢。
爱到深处,世界里只会剩下她一人。
奕清欢对于她这样的‘听话’,蓦地觉得无语,她也曾想过严厉些,只是每每她微一蹙眉,安阳就会变现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如同落雨的小奶猫,再硬的心肠也会软下来。
她妥协了,转身就走时,安阳出声:“陛下,若下诏,六部如何反应?”六部是执行圣意,他们若不同意,联合驳回,此事定会僵持下来,必让陛下颜面扫地,到时会惹得百姓不安,天下动荡。
“小殿下不放心,便自己入朝压制一二。”奕清欢淡淡一笑,裹紧衣袍就离去。
她极少这般潇洒,安阳望着她的背影发怔,她的恣意告诉她,天下大定,她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九重之巅。
对于她二人的结合,很多人理解,也有人反对,事情都要两面性。脱离现代,经过二十年,安阳觉得她比古人还要迂腐,甚至比不上奕清欢的恣意潇洒,她是皇帝,掌控整个朝堂,她能做的可以很多,只是被安阳忽视的是历朝历代的君主都是褒贬不一。
细细数来,奕清欢的错事也不过这一件,女子结合已是常事,在于她曾养育过安阳。养育的情分,在世人眼中便是束缚,也是安阳一直担忧的地方。
朝堂之上,寂静如水,朝臣似是料到此事,无人反驳,六部收到旨意,立即忙碌皇帝大婚,竟无人推脱,甚至乐意促成此事。只有偶尔路过长街小巷,会听到几句污言秽语,但并没有人在意,数年下来,百姓忘了前朝昭平公主,忘了前朝皇后就是今朝国主,更忘了他们皇帝抚育过安公主。他们只记得大周的国主是明君,平漠北,治水患,轻赋税,让他们有食裹腹,有衣暖身,享受天伦。
永安宫,是安阳觉得快乐又痛苦压抑之处。十四年的岁月,她将这里当作家,仅是她与奕清欢的家。推开宫门的那刻,里面长身玉立的人影,让她眼前一亮,她疾步跑过去。
中宫景色很美,琼楼玉宇,美轮美奂,自是不必说,然而安阳却一眼都没有留给它们,眼中只有那个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碧空如洗下的中宫,安静如无人。奕清欢不知在想什么,未曾察觉到身后故意放得很轻的脚步声,待醒神,已被人静静抱住。她笑了笑,云淡风轻,亦如往昔。
安阳迎着暖风呼吸,这股暖风中还有奕清欢的气息,让她觉得莫名欢喜,蹭了蹭她的颈间肌肤,道:“其实我还是喜欢云殿,因为那里有你。”
哪里有你,我便喜欢哪里。
大周立朝六载,才迎来皇帝大婚。
周宫里迎来天大的喜事,满朝欢喜,并无人提及不妥之处,能入宴恭喜的朝臣皆是女帝仔细筛选过,歌舞笙箫,人声鼎沸。
夜深的春日,犹带着深深凉意,小侯爷被灌酒,苦求无门,唯有替陛下喝下一杯又一杯的喜酒。永乐宫内满目猩红的灯火,不需人指引,沿着灯火走,定然能找到新房所在。
奕清欢早早退席,着人安排好,沐浴出水,姿容婉约,红烛摇曳,宫人说着赞美的话,便将新房交于帝后。安阳嫁衣脱去,早就沐浴,忙碌一天她累得很,抱着红色锦被就想睡觉。她迷糊间望见奕清欢,精神一震,眼波流转,含着脉脉情意。
她望得痴傻,又呆模呆样,眸中又似透着些许精光。
奕清欢忍不住道:“小狐狸。”
小狐狸歪了歪头,并未将目光移去,爱慕之情不再遮掩,她跪坐在榻上,红烛高燃,眨眨眼,道:“今夜是我们的。”
“难不成还有别人吗?”奕清欢走过去,她并未熄灭烛火,按照习俗,那是要燃一夜的。
安阳望着她镇定的模样,有些怪异,这人太镇定了,大婚祭祀时,她就同上朝一般,神色如常,丝毫看不见喜悦。她撇撇嘴,望着她柔软的秀发,伸手摸了摸,顺滑如婴儿肌肤,她方抬头就瞧见奕清欢眼中的笑意。
大婚之夜,怎地无人灌她酒,太清醒了。
她迟疑间,奕清欢已上榻,拉着她顺势躺下来。这时,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走了这么多年,还是在一起了。安阳翻身,不厚道地笑了,“洞房花烛,更胜春宵。”
奕清欢不应,安阳便将吻落在她的眼睛上,床第之事,安阳向来自觉。
红色的纱幔荡漾开来,奕清欢察觉到那只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引起阵阵热潮,在衣带散开时,她蓦地睁眼,伸手揽住安阳的身子,轻轻一带,顺势将她压在身下,低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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