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两相厌》第33章


不过仔细说起来,草丛掩盖之后的这么个方方正正的狗洞,似乎也是可以进一个人的。
可她谢宝林那么高高在上,怎么会钻狗洞!
对于这个狗洞的出现,王令宜显然是不能接受的。她迅速又把长长的草倒在洞口上,盖了个严实,起身拍拍袖口沾染上的灰尘,然后摇头笑着反驳自己:“谢宝林怎么会爬狗洞呢?我真是想太多了。”
下一刻她转身又寻找别的入口。
一盏茶的功夫,王令宜黑着脸回到草丛跟前,盯着那个被盖住的狗洞,陷入了沉思。
她并没有迟疑很久。她先四下来回眺望,发现四周并无人,心下安定几分,然后佯作不经意地用脚踢开那堆草,再次查看周围的情况,随后……钻进了洞。
王令宜进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把外面的草又拨回来。拨得差不多后,王令宜方才起身,掸去膝盖和裙摆上的浮灰,而后抬头。
这狗洞所在之处是竹林。所以进来一个人,并不容易发觉。
谢宝林这会儿定然是在寝殿,寝殿外宫人服侍伺候着,人肯定少不了。王令宜如何手眼通天,只怕都绕不过那么多人了。不过不去谢宝林的寝殿也没有关系,左右谢宝林的书房是没有人盯着的。
王令宜优哉游哉,闲庭信步,自在得仿佛是走在自己的华阳宫。
这种感觉其实很微妙。
不过王令宜顾不得深想,她便踏上了谢宝林书房的台阶。书房门依旧是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
书房一如以往一般整洁。方桌上还放着一本书,看样子是没有看完。她转身关上门。
说来也奇怪,之前因着王令宜素来喜欢味道重些的香,因此她对于气味很淡的香便很难察觉。可如今在谢宝林的书房却并不会这样。谢宝林书房没有燃过香,但王令宜却闻得到空气中氤氲的若有似无的香气。
或许是谢宝林在书房久坐的关系,又或许,是王令宜已经对这个香味敏感。
王令宜忍不住用手触摸那本书,她的指尖又滑过谢宝林的古琴。当她站到书桌前时,她摊开宣纸,将墨细细研磨,最后捏起了一支极细的狼毫。
她下笔,走笔流畅,简要却十分传神的在短时间之内画出了一副美人图。
那是谢宝林。
不是身着皇后宫装的母仪天下的谢宝林,不是满腹才华作诗时的谢宝林,而是,曾经出现在她梦中的,伏在温泉水池边缘一|丝|不挂的,略略回眸的谢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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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令宜对这副即兴作品还算满意,墨干得慢,王令宜心急,便凑近宣纸轻轻吹气。待到她吹到画中的谢宝林肩上时,王令宜忽而心头一阵乱跳,不敢再吹。
墨干后,王令宜将画纸压到那叠宣纸最底下。
洗好谢宝林的笔,方才原路返回,离开凤仪宫。
夜深人静之时,王令宜却始终睡不着,她睁开眼睛,想着谢宝林看见那幅画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
谢宝林会不会觉得……对她不尊重?
王令宜越想越觉得心中不踏实,她怎么这样莽撞?虽说似乎两个人有了些感情,可她这幅画不就显得她心中有邪念么?
可无奈虽然凤仪宫后院有个小出口,但华阳宫可没有,现今深更半夜,早就落了钥,她又哪里能出得去呢?
*
今夜月凉如水,京城中的“七条街”繁华如白昼。整个京都,只有这条街没有宵禁,因为这里是花街。全京都大大小小的秦楚馆都聚集在此,名声远播,早已经有外来客商寻到此处一窥究竟了。
泛花楼大厅内却走进了一个人,这人身材高挑,气质高贵,容貌不凡。虽身着男装,却看得出玲珑腰线。众人的目光几乎一下子全聚集在这人身上。
老鸨极少亲自接待客人,尤其是眼生的。当人一踏进这楼里,老鸨心中便已经对其掂量了几次。今日这个人不一样,老鸨一看便知,这是个女人,还是个高贵的女人。
女人来这泛花楼无外乎是两种原因,第一种是走投无路来投靠的,第二种便是来抓人的。可这位姑娘,绝不是第一种。果不其然,老鸨刚上前去,女子就扔了一个钱袋给她,红唇轻启,问道:“晚妆姑娘那里,如今是谁?”
老鸨有些为难,笑道:“实不相瞒,客人名字,奴家不能随意透露。”
女子便道:“你可曾看过钱袋里是多少?”
不用看,老鸨也知道钱不少,更知道女子今日是必要得手的了。
紧接着,女子便从腰间摸下一条软鞭来,面容冷峻,凌空一甩,喝道:“出来!”
老鸨只觉得耳朵也要聋了,忙要安抚,这时女子便又是一鞭,怒道:“李景焕,给我出来!”
李景焕是谁,京都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是皇帝的弟弟,当今秦王殿下是也。前些年浑得不轻,荒唐事没见少做一件,前一两年还缠着王贵妃许久,直到王贵妃入宫,他才被明德公主押到西南去。
这祖宗倒是又回来了。
李景焕在楼上,那么眼下这个拿着鞭子气势汹汹的,便定是明德公主了。
“谁啊?”李景焕衣衫有些不整,面色泛红,他伏在栏杆边上,从楼上往下瞧,看见明德,当即笑了,“姐姐。”
“你好生快活。”明德沉声道。显然是已经气急。
李景焕道:“人生苦短,不能快活,还不如死了干净。”
“跟我回去!”明德咬牙。
李景焕却道:“姐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姐姐快回去吧。”
公主和秦王之间你来我往,众人皆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其它声音,只专心听两个人的争吵。
另一房间中,却有一个人听得更仔细。这人模样秀气,很是文雅干净的模样,他桌前只有一壶清茶,两碟点心。不过这茶,他已经端在手里许久没喝,早就凉了。
“公子,下一曲您要听什么?”女子手离开琴弦,温声问道。
这人笑了笑:“不听了。”
说罢,他起身,走出了房门。
这种时候,有其它动静便会非常惹眼,是以这位公子刚出房门,所有人的的目光立刻便转向他。
“哟,这不是孙公子么?”李景焕漫不经心地一笑,“怎么不在家读你的圣贤书,来这里寻欢作乐来了?”
明德迅速看了一眼。
那孙家齐还是副斯文的模样,高高瘦瘦,他似乎有些紧张,道:“秦王和公主殿下在此,在下岂敢不出来?”
明德不想看他,便收起了软鞭,直接同李景焕道:“走。”
也就在这时,泛花楼附近忽然有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即便有人尖叫起来,这声音在此时格外清晰。明德脸色一变,立刻便要出门去查看。孙家齐也立即从楼下下来,紧随明德身后而去。
声音来自泛花楼西边第三家的秦香楼。胆大的众人已经将周围围住。明德往人群中去,正有一个人伸手想将明德往旁边推推时,却有一只修长的手攥住了那人的手腕。
明德一瞧,正是那孙家齐。
孙家齐向她勉强笑了笑,一如中秋在狩猎场时候的神情,有些怯懦,又有些敬畏。
明德没再理他,她最终看到了从楼上摔下来的那个人。那个人后脑着地,整个人平躺在地面上,血自头后慢慢流出,洇了一地。
明德垂眼看着这人惨烈的死相,忽地捂住嘴,恶心得胃里一阵翻涌。
李景焕跟着孙家齐后面,原本还问着:“怎么回事?”可看到地上那个人时,李景焕当即大叫起来,下一刻就猛地向后晕了过去。
李景焕醒过来就惊慌失措,眼圈都红了:“姐姐,咱们进宫去,跟皇兄讲清楚!”
原因无他,死的这个人,是师大人。
师大人曾经在狩猎场上对明德出言不逊,如今暴毙,谁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不会是秦王和明德?
这事别说别人,就连王令宜听闻之后,心中也存了一丝怀疑,可下一刻,便会自己推翻。因为根据当时的情况,师大人是自己喝醉了酒从三楼摔下来的,当场目击人数众多,不可能会是秦王和明德所为。
况且,是秦王去泛花楼在先,而师大人,是临时起意去的秦香楼,在秦王之后。
这事闹得大,李景焕和明德在御书房待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出来。太后心中焦急,也不能去御书房催,便只能来凤仪宫了。
谢宝林还从未见过太后这样失态过。太后端起茶碗时,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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