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钗黛》第176章


平儿微微一笑,把那点心事权且放下,觉得这会子车里有些热了,便把手炉放下,走到凤姐身旁,在她脖颈一探,那里已经出了一层白茸茸的薄汗,平儿把被子挪到凤姐肩头,免得捂出太多汗倒不好。然而这一挪凤姐那一截蝤蛴般修长白皙的脖颈就露出来,衣衫实在松散,连那一股白玉般光滑细腻的香肩,也半遮半掩地现在平儿眼前。
平儿忙拿外衣将凤姐裸露在外的部分盖住,手指与凤姐的肌肤相接,不由自主地就向内一勾,温柔细腻的触感自指腹上传来,好像水波一般一层一层,一圈一圈地荡上去,荡得平儿两眼发热,两颊绯红——她已有许久不曾同凤姐亲近,忙时还未想起这一桩,一旦闲下来,就觉得心内似有百爪相挠,又像是有百火相煎,心里头明明地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欲念。
平儿出神地望着凤姐,手指轻轻摩过凤姐的脸颊,这脸已不如从前嫩滑,有几处甚至还颇有几分世事沧桑所留下的粗粝,再细看时,凤姐额上已经生出一条小小的褶皱,鬓边也忽然多了几根白发。
平儿蹙了眉头,伸手替凤姐将头发丝都捋到脑后,又慢慢侧倒下去,从后面抱住她,头却半支起,借着枕头的倚靠抬在凤姐之上,脸一转,嘴唇就扫过凤姐的发丝,平儿轻轻吻上凤姐的头发,手臂不觉用力,将凤姐搂得紧了些,混杂着汗味、香气和腐朽气的味道从凤姐的发梢传来,撩得平儿又心疼,又心痒。
而她迷醉之时,却忽然听早已熟睡的凤姐在前说了一声:“头发脏呢。”
平儿一吓,差点把凤姐推出去。
凤姐还迷迷糊糊地,把身子一转,依旧闭着眼,面对着平儿道:“我自打进去,就一直没洗过头,昨日找那看管的要了点水擦了擦头发,也不大管用,等到了驿站,你替我洗一洗罢。”
平儿道:“好。”又道:“…你没睡?”
凤姐就半带嗔怪地道:“我近日睡得不大实,你又是摩肩膀,又是捏脸的,叫我怎么睡得着?”
平儿讷讷道:“这车里不知怎地,有些热,我怕你热着,所以替你拨一拨被子。”
凤姐这会子清醒些了,却还闭着眼笑道:“原来刚才我脸上也盖了被子。”
平儿脸一红,把身子一转,平躺过去道:“你不喜欢,我不弄就是。”
谁知凤姐却睁开了眼,伸手搂住她笑道:“谁说我不喜欢?”她久困的人,虽稍睡不过数息,那困倦的意思却也消退不少,手压在平儿身上,隔着衣裳碰见那处柔软,便觉呼吸一滞,不知不觉地就把手伸进平儿衣襟里去,如从前那般捉弄把玩,连脸上也渐露出轻浮神色,笑嘻嘻凑到平儿耳边道:“许久未见,思念得紧。”
平儿忙捏住她手,红着脸道:“外头还有人呢。”
凤姐将被子一张,把平儿大半身子裹进去,那手慢慢地向下去解平儿的棉裤,一面笑道:“我们两个好好儿地在休息,外头人管得着什么?”
平儿呼吸一顿之后,便即紧促起来,从前凤姐床笫之间虽算不得拘束,却也绝非放得开的人,多是平儿主动,凤姐有所回应,然而今日凤姐却一反常态,那手指在外头揉捏打转,虽不及平儿远甚,却也已撩得平儿心虚脾燥。
平儿迫着自己抵开凤姐的手,掀起一角被子坐起,忙忙地整好衣裳道:“我还有事,先去外头说一声,叫二丫进来陪你。”直推开车门,叫那小丫头进来,自己坐在车辕上去了。凤姐衣衫不整,不好追出去,只能在车里喊一声:“平儿!”恨得一脚把被子踢开一半,那小丫头看着粗苯得很,干活却麻利,忙就替她把被子盖好,道:“天冷,奶奶别冻着。”
凤姐正是热火攻心时候,哪里听得进这等言语?又一把掀开被子,愤愤道:“我不冷。”叫那小丫头替她穿衣,那二丫忙将手搓热,拿起衣裳服侍凤姐,凤姐却看着她不动——这二丫脸上手上都冻得通红,凤姐见着这手脸,才想起早晨外头的天气,她没坐过车辕,然而想想也知道那上头该有多清凉。
二丫见凤姐不动,愣愣道:“奶奶不穿?”
凤姐把手伸进袖子,将衣裳套好,自己弯腰走到车门边,把门一推——车内外简直是两个世界,外头大风吹着细雪、卷着寒气扑头盖脸地直劈进来,冻得凤姐一个机灵,整个身子都是一晃。
平儿忽见她打开车门,以为她有话要说,忙叫车夫把马勒了一勒,回头道:“有什么话快说,这样开着冷。”
凤姐看她这会工夫已经冻得红了脸,跺脚道:“我有什么话?我不过想叫你进来。”眼光扫过那个婆子,把下巴一扬,道:“你也进来,大家挤一挤坐罢。”
那婆子早欢天喜地地谢过凤姐,爬进车里去了,凤姐若只叫平儿,平儿定是不会进去的,待见她把这婆子也叫进去,倒不好拒绝了,踟蹰一会,弯着腰进了车里,挨着车门坐着,离凤姐远远地。
☆、第179章
凤姐久未逢甘霖,心内其实思念,欲要再和平儿说什么,然而平儿挨着门坐着,两眼看着脚尖,一动不动,车里又有别人,她就什么都不好说了,只得也自己看着脚尖,一路听那车轮子轱辘向前。
过午以后,果然有男仆去买了许多吃食,若在贾府,这顿算是晚饭,该是有丰盛的一餐的,然而人在旅途,难免一切从简,只用点心干粮打发,至晚上才去客店打尖。
凤姐久居狱中,便是干面饼子,也觉如神仙佳肴一般,因此倒不大挑剔,反而是平儿随意吃了一点便止了。凤姐瞧见,往平儿面前的盘子一抓,拿起一块面饼,卷了牛肉,咬一大口,笑道:“我在那里头总看见那些老娘们用面饼子夹肉吃,我还想这东西干干硬硬的,有什么好吃的,谁知现在吃起来,味道倒也不坏。”说话间已经吃完整张饼子,伸手又卷了一份,递到平儿面前。
平儿摇头道:“我早上用多了,这会子絮的很,吃不下。”
凤姐就迫她道:“你吃一口,就尝一口。”
平儿见她盛情,只得小小地咬了一口,剩下的吃不了,有些可惜,刚想收进食盒,却见凤姐自己接过去,将那一大张饼子连牛肉全都吃了——从前凤姐虽不像三春并黛玉那般娇滴滴挑食,却也绝无这等好胃口,便是平儿现在,也决计吃不下这么大两张饼子。
平儿一则见凤姐吃了自己剩下的东西,颇有几分过意不去,一则也被凤姐这饕餮模样吓到了,便略带嗔怪地道:“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我剩下东西,也值得你这样看中!”后头刚要说‘也不分个尊卑主次’,想起头前凤姐才说些良民之类的话,就打住不提。
凤姐笑道:“从前都是你吃我剩下的吃得那样欢,今儿我也尝尝你剩下的。”一面说,一面对平儿眨眨眼,平儿脸上一热,低着头道:“这车不比从前家里的车,坐久了颠簸得很,你少吃点。”
凤姐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平儿方不再提,几人草草用了饭,那婆子把东西收拾过,四人又坐在车中,相对无言。
那车果然摇摇晃晃,晃得凤姐困意上来,只是车里人多,铺盖伸展不开,没处入睡,因对平儿道:“你让我靠一靠,我眯一会子。”
平儿便看那婆子道:“你过去,叫姑娘在你腿上歪一歪。”
那婆子就坐到凤姐身边,凤姐道:“我这会子又不困了。”正襟危坐,绝不肯碰那老婆子一下。
平儿见她模样,并不言声,只微微垂头,直直坐好,这是她当丫鬟时养出来的功夫,凤姐看她不说话,几次以为她已经坐着睡过去了,叫她时候,又立刻脆生生答应了。然而凤姐若是起头聊天,平儿便立刻没了声音,凤姐百般无奈,又恨车里有两个人阻着,不好和平儿说些体己的软和话,整个人坐在那挪来挪去,两只脚也不住摩挲车壁,直如猕猴附体一般,只差没有抓耳挠腮了。好容易捱到晚上,一下车就叫王五道:“你快去再雇一辆车才好,这车里挤得很。”
王五一怔,把脸转去看平儿,平儿道:“听她的。”王五才打发一个男仆出去,不久叫来一辆骡车,平儿亲和他讲定价钱,雇了下来,又叫人再去买了许多路上用的东西。凤姐奇道:“怎么在京城的时候不买?”
平儿道:“京城里东西贵,这里能便宜一多半呢。”
凤姐满心里不是滋味,当众还不说,平儿打发完这里的事,那头房间也好了,两个公差住二楼上房,凤姐和平儿也是楼上,余下五人都住楼下通铺,凤姐听见自己和平儿住一处,才又高?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