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钗黛》第187章


宝钗笑看他一眼,道:“你没发现,自打我说黛玉是你妻子之后,他那脸就拉得老长么?”
黛玉从旁做鬼脸道:“不但长,还臭,简直像头驴子。”
宝玉一怔,道:“这又怎么了?”
宝钗摇头道:“没怎么,不过从前我教你试探他的法子,如今可以用上了。”
☆、第191章
北地苦寒。京中一入了冬,各处点起地龙、火炕,便是普通人家,也往往温暖得很。江南潮湿多雨,冬日里又没有火炕可用,宝玉唯恐柳湘莲冻着,在屋内摆了四五个火盆,为免被人发现,添减炭火,皆是他亲力亲为,宝玉又恐怕他人不在书房,却用着火盆,平白惹人生疑,因此白天晚上,总要在这里待上一会,对外只说自己是公子哥儿脾气,受不得冻,书房必要用火盆时刻烘得暖洋洋的才好。
柳湘莲虽对宝玉不假颜色,心里却总算着他来的时间,有时宝玉的小厮茗烟来送东西,也总要问上一两句宝玉的行踪。
这些时候,宝玉不是在前衙,就是在巡视,柳湘莲听说宝玉勤政,十分欢喜,谁知这一日宝玉忽然一整日不见,屋中炭火都将熄了,也不见人照管,柳湘莲挪到门前,对外一看,庭院之中,人烟寂寂,未免疑心。
向晚时候,茗烟进来送点心汤药,柳湘莲便叫住他道:“你家老爷去哪里了?”
茗烟笑嘻嘻道:“一个水匪闹了这么久,如今好容易有了眉目了,自然要出去散散心。”
柳湘莲一挑眉,道:“水匪有眉目了?”
茗烟看他一眼,并不肯说究竟,却笑道:“老爷说今日出去吃席,回来晚些,柳大爷若缺了什么,只管和我说。”
柳湘莲道:“火盆将灭,你替我把炭拨一拨罢。”
谁知茗烟瞧了那头一眼,笑道:“这不是还有一点?小的等会再来罢。”竟是放下东西,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柳湘莲对这前恭后倨的伎俩再熟悉不过,知道这班子大家奴才,惯会见风使舵,茗烟忽然对自己这般冷淡,怕是宝玉那边有什么变动,他是寄居的戴罪之人,如今衣食起居都要依赖宝玉,不由得生出一段心事,自己一夜辗转,三更将过,才模模糊糊有了些睡意,只是火盆灭了,屋内凉意微生,他前几日将一床大被收走,如今少不得只能起身找出来,堆到床上,睡意上头,手上做事,心里还是迷迷糊糊的,偏偏恍惚中又听见轻微的推门声,迟迟转头,勉力睁眼,却见宝玉带着酒气进来,见了他便笑道:“方才叫你在席上唱曲,你见人多,不好意思,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倒可以唱了罢?”
柳湘莲紧皱眉头,道:“唱什么曲?”
宝玉却好似回过神来一般,哆嗦一下,看他一眼,笑道:“没什么——我回家来看看你,看过了,我便先去睡了。”
柳湘莲心内起疑,叫住他道:“你等等,我有事问你。”
宝玉站住看他,他却踟蹰半晌,方道:“我这里炭没有了,你给我添些炭。”
宝玉瞧了一眼,道:“天晚了,早上叫茗烟来罢。”扶着门踉踉跄跄出去,柳湘莲听见他浊笨的脚步,抿着唇,一夜未眠。
天亮之后,茗烟果然来替他添了炭,这回用的虽也是上等好炭,毕竟不如那银炭来得无烟无气,柳湘莲一语不发,等茗烟走后,起身走到书案边,翻看宝玉素日阅览之书籍——他知道宝玉手头有许多才子佳人的话本小说,病中无聊,拿来打发时间也好,谁知翻了半晌,书架上不是《四书集注》,就是《八股通考》,偶然有一二杂书,也是地理方志,偌大书房,竟连个戏本子都没有。
柳湘莲想来想去,觉得这并非宝玉平素为人,因此上上下下,又仔细找了一遍,才从书架下头一个小暗格里翻出基本贴着《古今图书集成》的书来。
上头那些《四书》,各个封面精细,这几本却颇粗糙,且那接驳之处多有褶皱,柳湘莲一见就知是这书封与里头的书对不上,微微一哂,随手拿起一本,剥开第一页,看了看书目——《品花宝鉴》。
柳湘莲倏然沉了脸,啪地一下,把书扣在桌上。
黛玉大早便醒了,自以为比宝钗要早,谁知才一起身就见宝钗睁开眼笑道:“怎么今日起这么早?”
黛玉皱着鼻子道:“你压着我怪闷的,睡不着。”
宝钗笑道:“我和你同床,没有五年,也有三年了,从前怎么不见我压着你,今儿倒嫌我压着你了?”
黛玉只管低着头要下地,宝钗瞥见她两眼浮肿,知道她有心事,便也跟着起身,从紫鹃手里接过巾帕,投湿了要给黛玉擦脸,黛玉把头一偏,伸手要自己洗脸,却被宝钗甩手绕开,宝钗一手抚着她脸,一手替她细细擦拭,边擦边道:“若你是为的我妈派人来的事,那大可不必,我妈和我哥哥也都不是狠心的人,我若真的不肯走,他们也没法子,再说我素日在家里还有些威信,那些人不敢把我怎样的。”
黛玉道:“我不是为的这事。”见宝钗替自己擦了脸,便从她手里拿过巾子,就着紫鹃手里的盆略洗了一洗,宝钗已然微微蹲下身子,脸轻轻扬起,眼睛闭上,预备黛玉替自己擦脸。
谁知黛玉只是伸手在她脸上反复摩挲,宝钗疑心黛玉又要哭,睁眼笑道:“脸本来就薄,再叫你这样摩法,早都破了。”
黛玉微微一笑,道:“我有一二个月没去看母亲了,你待会叫人说一声,今天我就出城去看看她罢。你也和我去。”
☆、第192章
黛玉自从来了苏州,三不五日就要去贾敏坟前一探,头一次宝钗因着自己的心事,扭扭捏捏地提了一句想要同去,黛玉思量再三,到底是婉言拒却,宝钗便把这桩事按下,时日久了,两人又这样天高海阔的快活,渐渐的便把那点子心事忘得差不多了,万没想到如今黛玉倒主动说了一句同去,宝钗听了话就是一怔,盯着黛玉反复一看,堆起笑道:“这样冷天,怎么想起出门来了?”
黛玉抿着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想去看看,顺带的,告诉母亲一声。”
宝钗的心砰砰直跳,黛玉见她半晌不回话,把她袖子一拉,道:“你从前不还心心念念,要与我一同去祭拜母亲么?怎么这会子倒不答话了?”
宝钗慢慢道:“你从前…不是不肯么?”
黛玉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伸出手,握住宝钗的手。
她两个从小至大,不知道握过多少次手,彼此之间熟悉已极,有一回黛玉闹宝钗,非叫她闭着眼睛来摸哪双是黛玉的手,宝钗只碰见黛玉的指尖就毫不犹豫地将她抱在怀里。
然而便是两人的相处已经如呼吸喝水般自然,宝钗却依然被这轻轻一下触碰所激,生出一股淡淡的甜蜜来,反手握住黛玉的手,一字一句地道:“拜祭你母亲…之后呢?”每说一个字,心都好像要跳出来一般,既忐忑,又惶恐,然而还有许多难以言喻的、隐秘的期待。
她们最初所求的,便是如今这样的生活,可是真的得到之后,却又总不满足于这样的生活,这样藏头露尾、遮遮掩掩、没名没分的生活。
宝钗知道自己是想的,想亲自去自己心上人母亲的坟上,燃一炷香,磕三个头,也唤她一声母亲,然后再告诉她,自己会好好地照顾黛玉,请母亲放心。
但是宝钗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不敢的,上坟是个槛,迈过去,便是新的索求的开端,而新的索求,无非就是名分,对薛家的名分,对林家的名分,还有对贾府的名分。
宝钗不敢拿黛玉和自己的前程冒险,她们已经得到了这样美妙的生活,不能为了区区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分就轻易放弃。
黛玉一直看着宝钗,宝钗脸上的每一丝变化都被她看在眼里。
宝钗将抬头说话的时候,她便直直上前,抱住宝钗,微微踮起脚尖,在她唇上落下似春雨般润物细无声的一吻。
黛玉向来是不大主动的。偶然一吻也是斯文秀气,舌尖轻轻舔开齿关,温柔地伸进宝钗口中,缓缓一卷,宝钗心里立刻就如泛起春潮一般,酥酥麻麻,全身上下也都好像沐浴在春风中一般,暖和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骚动。
宝钗不知不觉就抱住黛玉,回吻过去,贪婪一吮。那股亲吻过千万遍也不曾疏散半点的甜蜜顺着舌尖流入,粘粘稠稠地涌进心里,变成一波又一波的热流,激得宝钗浑身一个哆嗦,再要进时,却又被黛玉推开了。
黛玉望着她道:“你总觉得你自己经历了两世,什么都看得透,做什么都可以,可是依我看,你竟还不如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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