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大腿》第62章


好在那时候手机是个金贵东西,也没有摄像功能,我倒没有被剥光衣服当众拍照的经历。可是粗鄙的言语,恶狠狠的拳头,都让我觉得世界是那么的阴暗,一点也找不到可以活下去的动力。
于是我想去找妈妈了。
去另一个世界,找妈妈。
那一天我在海边大桥上把自己灌得烂醉,因为只有这样,我坠入大海中时,才会失去我自救的意识,才会更加容易的溺死。
这时候,有一个穿着灰白色衣服的女人静静的走到我的身边,伏在栏杆上望向大海,淡淡的说了一句,“想死。”
这句话没有任何情感起伏,以至于我连她是在问我还是在自言自语都分不清。
我没有说话,只是机械的往口中灌酒。她的目光终于从大海上移开,落在了我的身上,这个女人生的很好,至少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好的。她又说了一遍,“想死?”
这次我终于听出了反问的语气。
我依旧没有说话,只期待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谁知道她非但没走,还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微凉的指尖碰触到我的手心时,我和她都不由得轻轻一颤。
接着她用力一拉,我一时没吃住力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她栽了过去,她紧紧的抱住我,将我压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
“那可不行。”她说。
我被这样抱住,又因为喝了酒,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只得老老实实的趴在她的怀中,听着不知是她还是我的不稳的心跳声,突然哭了出来。
她笔直的站着,没有因为我的鼻涕眼泪而后退一步,始终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哭了多久,她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站了多久。
直到我失去力气,趴在她怀里睡了过去。
我知道她把我抱了起来,放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我还听到她说,“放心吧,那些人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好好活着,我陪着你。”
***
等我睁开眼睛时,最先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一直冒着泡的小瓶子。我缓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这是氧气瓶,下面连着一根管子,管子的末端插在我的鼻孔中。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觉得鼻孔好痒,于是我打了个喷嚏。
氧气管被我的大力喷了出去……
沙发上原本熟睡的身影突然一抖,立刻睁开了眼睛惺忪的走了过来,“醒了。”
我没说话,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人。她还是穿着灰白色的休闲西装,不知是不是在病房陪的时间久了,原本从无褶皱的白色衬衣上也有了皱皱巴巴的痕迹。
她看着我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轻轻一笑,伏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你睡了好几天了,医生说别的还好,就是脑袋上的伤有点严重,已经给你打了消炎针,也包扎好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蛮好的。
可是我还想撒撒娇,于是我伸出胳膊,奶声奶气的说,“疼疼。”
总经理笑了,弯下身子,“那怎么办?”
我继续撒娇,“亲亲。”
总经理低下头在我唇上印了一下。
我蹬鼻子上脸,“伸舌头亲。”
总经理低笑,摸了摸我的脑门,“还知道耍流氓,看来是不疼了。”
我立即收起我得意忘形的神色,苦大仇深的表示,“疼疼。”
总经理笑着低下头,又要亲我,我张开嘴,舌头跃跃欲试等待一舔芳泽。
谁知这时,门砰的一下被人用力拉开。亦可白吊儿郎当的大嗓门出现在空气中,“你拦着我干什么,我来看看我战友醒了没有,郭助理我现在可是伤残人士,你再拦我我就去残疾人保护协会告你了!”
锅盖头忍无可忍,“你一天来八次了!我告诉你亦可白,你差不多得了,别以为你替我家浅浅挨了两棍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再闹我就让保镖把你赶出去了!”
亦可白嗤笑,“一天来八次又怎样?我跟那小鸵鸟可是过命交情,你懂什么是过命吗?生死相依过才叫过命,你松开我的轮椅,快点的!再碰你信不信我喊非礼了?”
“你喊啊你!你叫破喉咙也没用!”
“那我喊了!”
“你喊啊你喊啊!”
“我真喊了!”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闹了。”我眼看着到嘴的总经理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吓立刻从床边弹开,心里说不清的疲惫,缓缓的把舌头收回去,恋恋不舍的瞅着总经理的性感小薄唇,而后才威胁这两个人,“再闹,我就磨刀了。”
亦可白一听我说话,大喜,一掌推开了挡在她前面碍手碍脚的锅盖头,双手并用,身残志坚的推着轮椅挪动到我的传边,探头探脑,“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我有气无力,“刚刚。”
“感觉怎么样?难受不难受了?话说你的身体素质可真差,我做完手术好几天了,我都能动了你才醒过来。”
说到这儿,我才想起来亦可白可是断了腿的人,立刻挣扎着要起身。总经理按住我,把床位向上升了点,然后勉强可以看得见亦可白。
亦可白完全素颜,比她平时欠扁的样子柔和了很多。耳后一如既往的别着一朵花,给她苍白的脸色上添加了一点颜色。她的双腿打着厚厚的绷带和石膏,手臂上还贴着胶布,看起来刚输完液不久。她穿着病号服坐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加长版轮椅上,双腿老老实实的吊着,看起来特别的滑稽。
“小鸵鸟,”她还没等我问安就开口了,“你现在脸上又油又邋遢,恶心死了。”
“……”就你毛病多,我家总经理也没嫌我恶心,还跟我亲亲呢!
亦可白的嘴着实让人不开心,于是我也准备反击一下,我说,“哈哈哈,还说我呢,你看看你穿着的病号服,丑死了!!”
亦可白微微一笑,淡定的指出,“你也穿着跟我一样的病号服。”
我:“……”
我败下阵来,然后转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总经理。
总经理立刻接受到了我的意思,微不可闻的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牵扯进入我和亦可白无聊的斗嘴游戏。
我继续可怜巴巴的看着总经理,一副委屈的要哭了的样子。
片刻后,总经理轻轻叹息,而后淡淡的对亦可白说,“听说亦小姐害怕打针,不知是真是假。”
亦可白原本得意的笑容一僵,慢慢的在她不正经的脸上消失掉,她强装镇静的笑道,“什么怕打针,这么大的人了,谁还能怕打针!”
总经理更加气定神闲,点了点头,“听说每次打针都得好几个护士一起摁住你,还得准备好糖果哄你。听说还有个小护士的手指被你咬伤了,现在正在打狂犬疫苗呢。”
“温言你可不要乱讲!你有证据吗!”亦可白不承认。
总经理缓缓掏出手机,放出一段视频,淡定道,“就是这么巧,我想去你的病房慰问一下断腿的你,而后刚好撞见了这一幕。恰好就被我拍了下来。”说着还放给我看。
我哈哈大笑,“亦可白你怎么这么怂!!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年度最佳!”
亦可白脸色一黑,下意识的想抢过总经理的手机,可是奈何自己现在行动实在是不方便,把胳膊甩出去了都够不到总经理的手机,盛怒之下的亦可白只好转移话题,“说起那个小护士来我就气,入院当天我就说了我不喜欢茉莉花,我闻着这味道会打喷嚏的。可是这小护士不知是不是蠢,照旧每天喷一身茉莉花香来给我打针,我靠我不咬她咬谁啊!”
刚说完就打了一个惊天大喷嚏。
还好总经理反应快,抽出一本杂志挡在我们眼前,避开了这些散射状的水珠。锅盖头就惨了,被喷个正着,刘海紧紧的贴在脑门上。
我大怒,“亦可白,你干什么!放暗器啊!”
亦可白也懵了,“我去,我没感冒啊,怎么突然打喷嚏?”
片刻门被礼貌的敲了敲,随后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小姑娘笑眯眯的探头进来,“请问438床病人在不在这儿?”
语气俏皮,笑容阳光。
我瞅了眼脑门上的病床号233,正准备摇头。
亦可白突然又打了一个惊天打喷嚏。这次总经理也没有来得及准备,我们俩也被喷了个正着。
亦可白虚弱的拿着纸巾擦鼻涕,突然扫到了门外的小护士,大骇,“我靠怎么是你!!”
小护士也看见了亦可白,笑眯眯的蹦跶过来,拽着亦可白的轮椅把手就往外走。
“当然啦,我可是你的责任护士。乖,该打针咯。”
亦可白崩溃,“怎么又要打针!!”
“打针针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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