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是个白月光》第101章


冷翊蒹的胸口不住起伏着,握着匕首刀柄的手微微发着颤。双手沾满了鲜血,鲜血顺着指间不止的流淌。
“蒹儿。。。。。。。你可要。。。。。。。记住。。。。。。。”玄缱嘴角含笑,伸手抚上了冷翊蒹的脸颊,眸子里浸满了泪花,“我叫。。。。。。。玄缱。。。。。。。”
指尖轻轻抚过冷翊蒹的脸颊,用尽浑身最后一丝力气,齿间溢出几个字,“蒹儿,我爱你。”
徒然间,玄缱的手重重垂落。一双狭长的凤眼缓缓阖上,睫羽上满是晶莹的泪珠。
冷翊蒹安静的看着靠在床头的玄缱,一口皓齿狠狠地咬着下唇。唇瓣已被咬破,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滚落。
一个前倾,冷翊蒹一把将玄缱紧紧揽进了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突然,怀里人开始变得透明起来,像幻影一般,最后在冷翊蒹的怀里彻底消失掉。
冷翊蒹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当日墨羽消失的情景,也是这般。
待一切恢复平静后,床上只剩下一滩刺目的鲜血和一枚白骨化做的“梅花钉”。
第九十四章 
本是皓月当空; 后半夜却突然下起了磅礴大雨。
不消片刻,雨珠越来越密,欲有银河倒泻之势。
冷翊蒹一袭雪白里衣背靠在床头上,双臂环抱着双膝; 清脆的雨声在耳侧响起。
手心里紧紧握着这枚白骨所化的“梅花钉”; 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脚边仍旧躺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床单和罗衾上还残留着干涸了的深褐色血迹。
染血的淡紫色长袍已换下; 被冷翊蒹丢进了炭炉内,燃成了灰烬。
冷翊蒹现在的脑子很乱; 为何自己如今还活着?
冷翊蒹明明记得很清楚; 自己当年已自尽,并死在了沈寒的怀里。
第一空间的沈寒,第二空间的墨羽; 以及第三空间的玄缱。这三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如若都是沈寒一人的化名,那她为何要在自己面前演戏?又为何要带自己去第一空间?
还有这“梅花钉”又是何物?
如今沈寒逼宫已久; 稷国在大祭司的掌控下已过了十余年之久。
大祭司的突然消失; 必定会引起朝中动荡。要如何安然渡过眼下局势; 还得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冷翊蒹蹙着的眉头突然舒展开; 一双漆黑杏眼闪过一道光亮; 计上心头。
“来人啊!”冷翊蒹突然冲着殿门口大吼一声; 故作一脸恐慌; “有刺客!”
。。。。。。。。。。。
辰时,韶华殿内。
冷翊蒹立在铜镜前,由着贴身宫婢们为自己梳洗更衣; 面色平静的望着窗外的枯黄落叶。
只一晚,大祭司遇刺且凭空消失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宫内人人自危,不敢私下议论此事。
冷翊蒹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视线,静静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良久开口道,“大祭司昨夜遇刺一事,不可大肆宣扬。”
“喏!”一众宫婢们纷纷俯身行礼,异口同声着恭敬道。
朱华将手里的一支珠钗小心翼翼的戴在了凤翊公主的发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今日的公主殿下明显与往日不同。
漆黑眸子里透出不经意察觉的寒意,面色平静且冷淡,让人不寒而栗。
眼看着大婚将至,大祭司却突然消失。如此大的变故想必对公主殿下造成了巨大影响,导致脾性一夜之间改变。
“朱华,你传令下去。”冷翊蒹微微侧身,看向身边的朱华,严厉着言,“今日早朝照旧,本宫有重要的事要向大臣们宣布。”
“。。。。。。。。”朱华愣了愣,赶紧俯身行礼,“喏,奴婢这就去通传!”
冷翊蒹转身,再次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太满意发间过多的珠钗,觉得太过累赘。
“去取一顶白玉冠来。”冷翊蒹微微拧眉,抬手摘掉了发间的那支纯金的凤凰金步摇,随手扔在了梳妆台上。
“喏。”婢女躬身行礼,低着脑袋退下。
太和殿内,群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吵得冷翊蒹一直微拧着眉头。
“好了,众爱卿不必再议了。”冷翊蒹一身明黄色长袍端坐在鎏金龙椅上,一头浅棕色长发全部束在了白玉冠中,“大祭司如今下落不明,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中大小事务皆暂由本宫全权负责。”
“众爱卿可有异议?”冷翊蒹的目光径直落在了左丞相的身上,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禀公主殿下,老臣没有异议。”左丞相从百官中走了出来,双手持着玉板对着凤翊公主俯身作揖,毕恭毕敬着道。
“臣等也没有异议!”群臣们见连丞相大人都已表了态,便识趣的纷纷附和,异口同声的朗声道。
“赵侍郎。”冷翊蒹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的赵侍郎的身上,说道,“关于婚期一事,就暂且延后吧。”
“喏,微臣领命!”赵侍郎被点到名字,赶紧从人群中站出身来,恭敬着作揖。
“爱卿们还有何事启奏?”冷翊蒹双手搭在鎏金龙椅上,目光环视了一圈殿内,悠悠然开口问道。
大臣们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说什么。
“既然各位爱卿们无事起奏,那就退朝吧。”冷翊蒹说着站起身来,对着百官们摆了摆手。
“臣等恭送公主殿下!”以左丞相为首的百官们纷纷躬身行礼,异口同声的朗声道。
散了早朝,冷翊蒹便径直回了韶华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殿内,不许旁人踏足。
冷翊蒹又累又困,且心绪不宁,接下来走的每一步路都充满荆棘。
而眼前,最大的困扰就是如何让陈将军臣服于自己,亦或许干脆直接收回陈将军手中的兵权。
稷国的兵权一半都掌握在陈将军的手里,想要收回剩下的一半兵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年助沈寒逼宫的陈将军可谓沈寒的心腹大将,为了沈寒出生入死,差点丢了性命。
陈将军虽长期驻扎边关,可宫内难免没有陈将军的耳目,大祭司失踪的消息不日后定会传入陈将军的耳朵里。
以刺客为由的说辞,不知到时候能不能让陈将军信服。
一整日,冷翊蒹都没有什么胃口,午膳只吃了半碗米饭,晚膳更是什么也吃不下,在朱华的好言相劝下,才勉强喝了小半碗米粥。
一大桌的珍馐佳肴,冷翊蒹只就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小碟青菜,夹了几筷子。
“公主殿下,可想吃酥酪?”朱华见凤翊公主才吃这么一点吃食,心里太过担忧,便想着方儿哄公主殿下多吃些。
“好朱华,还是你待我最好。”冷翊蒹放下手里的筷子,偏头冲着朱华挤出一个微笑。
虽是强颜欢笑,却也好过整日愁眉苦脸,让人瞧着心里也跟着难受。
“公主殿下,大祭司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化险为夷……”
“朱华,命人去将酥酪取来吧。”冷翊蒹打断朱华的话,嘴角的笑意瞬间逝去。
“喏,奴婢这就命人去取来。”朱华恭声着道,招呼过一旁的小宫婢去取。
深秋将逝,宫内本早就不备像酥酪这般需冷藏的甜食。可鉴于凤翊公主喜食酥酪的缘故,御膳房每隔几日便会做一份。
巧的是,今日御膳房就刚做了一份。
夜深,月牙儿高挂,星子罗布银河。
韶华殿内,冷翊蒹一袭雪白里衣端坐在窗前的木桌旁。
桌上搁了一碗还冒着袅袅凉气的酥酪,旁边放了一壶桑落酒和一盏白玉酒杯。
酥酪正中央放了三朵玫瑰干花,将酥酪衬得格外雪白。因着是牛初乳所制,所以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乳香。
醇香的牛乳混合着盈盈的玫瑰花香,二者香气交叠萦绕在鼻尖。
明明方才很想吃酥酪,可此刻却是一口也不想吃,便特意命人取了一壶桑落酒来。
冷翊蒹单手托腮,微微偏头望着窗外的那轮皎月。
窗外月光如水,倾斜万丈,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溢进了殿内,落在了冷翊蒹的侧脸和睫羽上。
浓密的睫毛上镀了一层银色的月光,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满脑子都是沈寒的身影,亦可以说是玄缱或是墨羽。
现下已过了亥时,冷翊蒹早已遣退开了身边一众伺候的宫婢们,独自一人在寝殿内饮酒。
冷翊蒹再次伸手拿起一旁的白玉酒壶,对准杯盏“咕咚咕咚”倒着酒。
一杯接着一杯,冷翊蒹本就不善酒力,只喝了三杯不到,脑袋便开始发晕。
两侧脸颊在不觉间泛起了一抹薄薄的红晕,色粉嫩如粉色荷花。
“啪”的一声,白玉酒杯应声落地,清澈的酒汁四溅开来,酒杯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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