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廿四年》第123章


?可是辛夷要上前,她又不禁拦下辛夷,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拉,说:“你快去告诉师父。”
说罢,素鲤自己也不肯靠近。她以要通知莺时前来为由而跑开,却是害怕确认朔夜的生死。
大师姐死了……
一时间山上的人都陷入了恐慌的状态,听闻此消息的安平拿着笔的手颤抖不止,玉代不知究竟何事,但见安平胡乱丢了笔起身跑开,心下也知道有不好的事情,于是跟着安平匆忙跑去。
谷雨一路抱着朔夜走到时雨面前,当时雨见到朔夜被谷雨横抱而来,原本向前的步子不觉开始向后挪动。
“你怕吗”谷雨嗤笑。
只因这句话,时雨站住了。“她是怎么……?”
谷雨果断答道:“当然是自杀的。”
时雨顿时痛心疾首,这徒儿为何如此愚蠢,竟选择最让她为难的法子。可是,正是她将自己的徒儿逼迫到了如此地步啊。
谷雨抱着朔夜又向前一步。“怎么,还不快将你的爱徒领走?”
时雨不敢。谷雨一步又一步逼近了,直到伸手之遥又停了下来。
朔夜面色纸白,那垂下的手仍随着谷雨的移动而摇晃,没有半点自己的意识。朔夜当真魂魄殆尽了……念及此,时雨脑内轰然。无意识地,她要伸手将朔夜抱过来。然而谷雨竟突然丢开手,即在时雨要触到朔夜的瞬间将朔夜丢在了地上。时雨惊叫一声,随着朔夜摔下去的时间也扑在了地上。
就在此刻,莺时大叫痛哭着冲上来,一步跨不及则两三步并着上前。可恨谷雨拦着她,更甚拉着她的胳膊向旁边狠推了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你做什么!”望月急忙扶起莺时,愤怒极了。不等她问完,莺时又跑了上去。
“不准过去!”谷雨再次拉住莺时,又毫不客气地对在场所有的人说:“我将你们敬重大师姐带了回来,今天我就要你们看看,你们的师父将她最疼爱的徒弟逼到了怎样的地步!”
围观的人,一些议论纷纷,一些早已哭抱在一起。莺时仍挣扎着,可她怎么也逃脱不开谷雨的控制。
时雨跪在地上,仿佛再抬不起头来。她哆嗦着摸了摸朔夜冰冷的脸,数颗泪珠从她眼中滴落,她开始抽泣,渐渐地翠云山上空乌云笼罩,随狂风暴怒而来的,正是时雨悲天彻底的哭声。
庄园内已然沙飞石走,何况衣衫、青丝?众人自顾不暇,哪里注意别处情况?大风连屋瓦也卷了起来,要砸向时雨,唯独谷雨眼疾,箭步上前将时雨护在怀里。一阵后,风沙停了,而那屋瓦碎在谷雨脚边,时雨被她抱怀里,又是紧紧地将她抱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是不知道 为什么前面《重重》那一章,明明我在“章节编辑”界面看见的都是写的二声的“重”,发表出来却成了四声。
☆、总是相似
凡事结果,源头必定有因。
时雨所造的果,因在谷雨。
古时有一族人,其强大足可称国。
近暮春,久旱的大地终于迎来一场雨,于那日族长堂亲家中诞来一个女婴,左手手腕带着细小血丝。
“来了,来了!”族人口传着这简单的话,可所有人都清楚知道那继承了大神神力的女孩儿出世了。
这场雨不正是那女婴带来的福气吗?一旦这样的女婴出世,此前原本成仙的守护者法力亦可大增,族内百年间都不会再有恶事发生了。传着这样的喜讯,远近的人都聚集在新生儿的家门口。他们是在欢庆,唯独刚做母亲的少妇满眼哀愁。
这个孩子生而为了成仙,她沾不得太多情,有不得太多念。满月后,族长将她带走,送去灵静的山上让专人抚养。那时族长请来一位道长为她取名,正是“雨生百谷”之意,名谷雨。那道长便是谷雨的师父——寥言。
寥言如其名,平日沉默少言,但这并非吝啬与人交流。她不是出自什么名门大宗,而是独自入山,自行修道。正是看中这两点,族长多次登山拜访,才在谷雨满月时将她请来了。
谷雨入了寥言门下,却未入寥言山门。十七岁前她只在另一座山中生活,有三人轮流照顾她,教她读书识字。寥言每月看她两次,在她未懂事前已开始教她修仙之道。然而寥言清楚,要出世必先入世,谷雨只有一颗完全干净的心,根本无法成仙。
寥言问谷雨:“可好奇外面的世界?”
谷雨道:“人世,不就是有人的地方?如此外面与此处有何不同,有何需要好奇?”
“人不同,自然世不同。”
“我以为生来所见已然是人世一切。”
“世间百态,你所见半分都不足,更道不出一二。”
“我不懂。”
“那么,徒儿今日可愿意随师父回师门?”
“我从未离开过此处。”
“正因如此才要离开。”
那便离开吧,谷雨不知世间百态,自然不懂惧怕未知。然而当她在师门外遇见一个自称是她师妹的女子时,她真不知要怎么应对,竟张口道来一句:师父并未提起我有师妹。
“师父也太伤人了啊。”小姑娘说:“我叫时雨,师父倒是说过因为早先给师姐命名谷雨,因此我叫时雨,‘应时之雨’。”
“哦。”谷雨莫名向时雨点了头,连表情都是僵硬的。
时雨瞧了谷雨的反应,小嘴翘得老高了,不悦地哼了一声,说:“师姐可比师父还要无趣。”
“这……”好生尴尬。
谷雨开始手足无措,没想到自己初次遇到的“世人”便已让自己受挫,往后要怎么办才好?她左紧张得顾右盼起来,应是在寻找带她来了此处,却又将她丢在此处的师父。
这会儿时雨背着手凑近了盯着谷雨,见谷雨一下红透了脸就围着谷雨转了半圈,哈哈大笑。“师姐好似没见过生人一样,害羞成这个样子。”
谷雨默默低下头,怯怯说:“我、确实不曾见过生人。”
“嗯?”时雨意外极了。“我知你今年十七了,怎会没见过生人?”
谷雨摇头,不知怎么道明。
一生所遇之人,即便神仙也算不得其数,何况谷雨只是修行者。
那年她归去从未踏足的师门,时雨前来迎接。谷雨面色微起波澜,她不擅情与念,不知要以怎样的姿态对待这位师妹。谷雨生而为了成仙,自小被隔在俗世外,对凡人所有的情都不了解。她以为人生皆如此,从不觉得自己缺少什么,直至遇到这师妹。
时雨,好一个灵气逼人的女子。
寥言门下弟子仅有三人,赤地最为年长,其次是谷雨、时雨。赤地早年独自出山,唯独每年除夕当天会归来,且要呆上两月时间。又有两个小道童,因无家可归而被寥言收养,暂时并不算作徒弟。
谷雨来到此处才是盛夏,自然见不到赤地。直到那年除夕夜,她才头一回和时雨口中那位非常厉害的师兄有了接触。
时雨年纪最小,又最调皮,时常带着另外两个小道童在山里胡闹。但那时谷雨并未真的进入师门之中,时雨的天真尽数与孩童混在了一起。而后谷雨来了,时雨便被寥言安排照应谷雨的生活。
只因自己原本的生活被打乱,时雨对这位师姐有着不小的情绪。谷雨被评作比寥言更无趣,但她十分清楚时雨贪玩,而她的出现似乎给了时雨一个不可摆脱“任务”,这便是时雨排斥她的原因。
或许此时只可依赖着小师妹的照应,谷雨非常努力迎合时雨的往常生活。她会和那两个小道童一起玩耍,可惜她没法搞定太调皮的孩子,时常被两个孩子逗得不知所措。她那样笨拙,时雨看了哭笑不得,心中倒是起了几分怜悯。
寥言要谷雨入世,则不会让她总是呆在山上。但在经历了和时雨相见的尴尬之后,谷雨变得十分惧怕生人。山下的一切都由时雨来介绍,无论物也好,人也罢,甚至时雨指着某小铺里正温柔替男人擦汗的女人都要对谷雨说:“他们是夫妻,女人对男人那般好是因为他们彼此间有爱情,再不济起码是相互喜欢的。”
“像那样就是喜欢吗?”谷雨茫然问她:“那你岂不是也喜欢我?”
时雨一愣。“我怎会?”
“可你平日和我相处时看来比那女人对那男人更好。”
“你是我师姐,我对你好是理所应当。”
“但你说那女人对男人好是因为喜欢,甚至是爱情。”
“可是你我都是女子啊!都是女子,怎能谈上喜欢?”
“女子之间难道不可以谈情?”
这一番纠结让谷雨彻底糊涂了,她得梳理自己的理解。时雨也不过一个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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