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流年录》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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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绝对不能容许别人踏入英魂冢的理由,那些他们守护了一辈子的人,生时没能护住的人,难道死了还要让人去打扰他们吗?他们一生或许作恶多端,仇家无数,但是这寂寂雪山枯守几十年,何尝不是没有尽头的刑罚?
若能一死能去所爱身边,于他们,未偿不是一种幸运。
或者是一生所求。
寰儿……寰儿……都是我不好,生生与你错失那么多年,若是我不曾让你年少离家,江湖飘零,若是我不曾让你被困秀水坊十几年,若是我们能再早一点相见。
若我还能陪伴你,更久的时间。
如果一开始,我们就能一起长大,谁都不用离开。我将要有多少和你共处的日子?看你年少的模样,看你一点点长大,看你从青涩稚嫩长出万种风情,看你在江南的春日中起舞,看你在纷飞的桃花中徜徉。你不必服下秘药丧失武功,也不用应付阴谋诡计,明箭暗枪,只要你一应如心肆意的玩乐就好。
我会守着你一辈子。
也许是这山上太冷了些,自从来了英魂冢华寒臣就时常不合时宜的走神,总是走着走着路,吃着吃着饭,不知不觉就想起了阿寰。想着想着撞着了树,想着想着就把姜蒜错当了饭,然而她也一直改不过来,她觉得她的脑子里,已经只剩下殷寰了。
她的生命里,也只剩下殷寰了。
除了想她,还能做什么呢?走路的时候想她轻盈的姿态,吃饭的时候想她爱吃的菜,睡觉的时候想她窝在自己怀里的温暖,还有她的笑,她的美,她的泪。
在高而寒冷的地方体力的消耗要比寻常大上好几倍,不知不觉天上开始下雪,雪花飘在华寒臣的睫毛上,融化又模糊了视线。她呼呼的喘着气,觉得胸口有些闷,伸手摸上去全是滑腻腻的血。她毕竟是女子,身子不若男人健壮,负担起沉重的甲胄不耐久战。
血与雪里她抹了一把脸,不知道抹到脸上去的是血还是雪,总之湿乎乎的,滑腻腻的,风一吹就像刀在割一样。她伸手扣住自己胸甲的皮带,趁着旋身躲避一个敌人的砍刀顺势用力扯了下来,厚重的铁甲被她甩向那人的脸,大概砸得那人一脸血吧。她顺手又卸掉了肩甲,风呼呼的吹透了衣服,痛快极了。
雪越落越大,她敏捷的跳跃,劈砍,翻身,旋转,七尺长的斩马刀在手中飞快的来去,快若一道闪电。敌人的惨叫,嘶喊,通通都入不了她的耳,她耳中只听到雪花落下的声音,一如江南的桃花一样轻。身后两人同时挥刀砍来,她撒开右手,只有三根手指的左手扣住长柄往后一甩,顺风而至的刀刃一次将两人砍成两截,她畅快的大笑起来。
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一战了!
好像是为了弥补几年前那场不够尽兴的战斗的遗憾,她尽情的冲杀,勇猛得像是要这样一路杀到地狱里去!
阿寰,你不要来!我一个人也可以,我不会输的,你便是不来,我也能赢!
待我赢了,我便回去娶你!
“噗——”不知何处而来一支箭,倏尔穿透了她未着甲的后背。她回头去看,是那个高大的吐蕃汉子,瞪大着眼睛靠在墙头,满身是血已经快死了,还撑着一口气射了一箭。
啊!败将!她大笑而去,一脚踏上墙头,长刀所向,一往无前!
那汉子再拉弓,又是一箭,极近的距离射穿了胸前,再拉弓,再射!
那女子不知躲避,那汉子也不躲,两人这样面对面的,一人举刀,一人拉箭。华寒臣看他狼狈姿态,知道将既若此,兵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一站,是他们赢了!
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斩马刀自上而下斜向从那汉子的左肩砍下,一刀砍到他的胸骨,最后一支箭还挂在弓弦上,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持刀人一脚踩在他身上,奋力拔出刀,鲜血从她身上迸溅而出,洒在一片雪白上。
将死之际,勃伦赞刃忽然想起,是了,华寒臣,他听过这个名字。多年前镇守边境的大将军,姓华,擅使斩马刀,威震边疆,无人不知。夏朝的天子为了褒奖他,亲自为他的儿子赐名——华寒臣。
竟在此地偶逢将门之后,他输得不冤啊。
战斗持续的并不久,不足两个时辰,然而那八百人已经所剩不多了。她站在城头怅然望去,大雪掩埋了一切,又是一座雪白的山,雪白的城,雪白的孤寂。
阿寰,我赢了,等我回去,我一辈子,做你裙下之臣,可好?
“统领!统领!”呼唤声渐渐远去,她带着笑意靠着墙望向那无边坟茔中的一个。
阿寰,惟愿与你长相伴,生生世世,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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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子拿着刀在城里等了很久,准备若是敌人冲进来,他就抄着菜刀砍他娘的!
但是没有,不足两个时辰,战斗的声音便停息了。果然还是咱们聿赍城的人厉害,他嘿嘿的笑着想,回头去找到了统领的刀鞘等在门口,等会儿统领回来了得把刀鞘还给她,哪有把刀鞘都给落了的呢?
然而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兴高采烈的兄弟回来报捷,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有过了好一阵,对死亡习以为常的人们抬着战死英雄们的遗体回来了,他远远看到所有人都摘掉了头盔,低着头,那抬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俨然有着不同于男子的纤细身形和年轻美丽的脸。
手里的刀鞘‘哐当’一下落了地。
作者有话要说:池墨鲩和殷寰的故事真正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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