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重生]长清词》第146章


话语未落,脸上的泪痕就已经很明显,卫凌词看着兀自发慌的人,目光在她眼角停留了很久,心里酸涩,坐过去搂着她,将额头抵在她的额间,低低道:“你迟迟不向旬翼要人,不就是怕旬翼杀了她,可是你想过没有,旬翼抓人,怎么可能再放人,这种自打脸面的事情,他不会做。”
“所以我抓了旬亦白,逼他放人。”
“人已经死了,你让他如何放。你别傻了,朝堂上的事情你应该明白,紫缙对你很重要,可是对旬翼而言不过是一个下人。”
“我不信。”旬长清立马推开了卫凌词,下了床榻后穿上鞋子,捏着衣裳的手骨节分明,清晰可见青色突起的经脉,“卫凌词,我不信你的。”
紫缙对她确实很重要,上辈子为她而死,这辈子她想着等一切事情结束后,她会给她自由,成亲嫁人,生儿育女,她也会有完整的人生,不会再次被她牵连。
而不是现在这样生死不明!
她突然下榻,吓得卫凌词忙起身去拉她,她未料到旬长清的反应会这么大,前世今生相牵连的除了她二人外,还有紫缙。
主仆之情外,旬长清心中也对她存着深深的愧疚,这些卫凌词也察觉出,所以会选择她开心的时候提起,可她还是低估了紫缙在旬长清心里的地位。
紧绷多日的神经陡然断了,周身被狂躁的气息笼罩,旬长清茫然向外走去,垂眸之下皆是不安之色,她望着身后追出来的人,“我先回宫去了。”
“我陪你罢。”卫凌词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却又在瞬间被她甩开。
“不用了,我自己会回去。”她突然变得有些安静,脚步有些虚浮,卫凌词看着黑暗里消瘦的背影,心中疼得厉害,忙命人去跟上去。
她好像逼得有些狠了,这些事旬长清自己早就清楚,不愿说更不准人去提,一些事情在心里压久了,一旦爆发,也不是善事。
第二日,卫凌词刚起,就听纤云回禀,旬亦白回府了。
那个昨夜炸毛的人,还是很听话地将人放了,她的性子就是如此,难受过了便会想着大局。
这样,才会让人更加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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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宫内,廊下的花草开得更盛,旬兴早被乳娘带去了御花园,那里的花开得更加茂盛,由着他去摘。
殿内旬长清跪了很久,太后也不叫起,二人一坐一跪,都不发话。
旬长清一袭白衣,卸了昨日的金钗步摇,黑发长束,眉眼处隐着淡淡的倔强,平常浅笑的唇畔也紧紧抿着,稚嫩的面容上散漫着罕有的清冷。
太后翻阅着礼部送来的名册,容颜如常的柔和,淡淡道:“当真一个都不选?在一棵树上吊死?”
旬长清摇首,也不想在此事上与太后议论,接过名册后,叩首就离开了正殿。
两个主子不高兴,底下的宫人也跟着胆颤心惊,日含跟着旬长清也有段日子了,小皇帝爱笑,她是知道的,可近日别说笑,眉头都未曾舒展一下,成了苦瓜脸了。
晚间的时候,旬长清命人搬来火盆,当着旬翼的面将那份直接送给太后的名册丢了进去,火焰烧得很高,旬翼的脸色被染成了铁青色。
一旁的日含瞅着发火的小皇帝,灿灿的桃花眼里漾着浓浓怒火,她也缓缓垂下眼睫。
唐茉瞅着关系愈发差的二人,微微摇首,笑着打圆场:“陛下,这份名册不是最终呈上的,不过让太后过目罢,臣等回去可以再改。”
旬长清面色肃然,擦了擦手,饮了一口茶,唇角勾起的笑容让人发颤,“太后这些年早已不管事了,六部以后有事直接报给朕,不必惊扰太后。”
这算是断了旬翼想通过太后逼皇帝选皇夫的路了,旬翼气得攥起了拳头,拂袖而去。
旬长清只当未见,半伏在桌上,身子软绵,无力道:“唐卿,朕累了,你先回吧。”
唐茉望着日含,后者微微摇首,示意她先回去,这个时候任何人来都会让皇帝不悦,或许卫凌词过来,哄一哄小皇帝,才是会有用。
外面的星火都被点亮了,缀在了大齐的上空,春日多月,也意味着晴日多一些,银辉落在千秋殿外的湖水里,如盛开的银花。
卫凌词站在殿外,里面灯光通明,璀璨的灯火只为照亮殿内伏在桌上掩了半面容颜的少女,熟悉的姿态像极了前世她为着凌云山上繁重的功课而忙碌得半夜趴在桌上小憩。
熟悉的人,熟悉的姿态,在她溢满温柔的双眸里定格,流转着动人的光华,可下一瞬间她就被惊住了,桌旁一人吻了少女,眸色同样含着柔情。
隔着遥远的距离,卫凌词看到起身的少女只皱了一下眉头,又伏在了桌上,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恼怒。
卫凌词捏着殿门的门沿,半晌难以回神,待青木唤她,才徐徐醒悟,她淡淡道:“不要告诉陛下,我来过。”
青木不解,看向殿内,可只有小陛下累得趴在桌上小憩,并无其他景象,难不成她眼花了,再揉揉,还是只有小陛下一人,在她回身之际,有人从身后跳了出来,“青木,小陛下渴了,我去泡茶。”
日含与青木不同,她不会守着禁宫无趣繁杂的宫规,偶尔偷偷找些乐趣也算打发日子。
第105章 离间
日含在旬长清身上看到了一点固执的爱; 明明爱得那么难,却要紧紧守着这些; 她只是觉得她可爱,故而忍不住亲了她一下。
困到极致的人被这些细微的举动惊醒; 轻轻抬首看了她一样; 迷蒙又天真; 不似帝王; 让日含觉得她如果不是皇帝,定是个很天真浪漫的孩子; 可惜她的身份毁了所有的美好。
日含知晓大军归来之际,就是自己师父唐茉离开的时候; 她心中没有大齐,不是旬长清心中想的那般美好,面具之下是张可怖的面容。
她去茶房泡好茶后; 转回了正殿; 小皇帝已经醒了; 茫然地望着她,手中御笔已经握紧了,“卫凌词来过吗?”
她记得,卫凌词说今晚会进宫陪她的,可是宫门即将下钥; 为何还没有见到人。
日含将醒神的茶放置她的案前; 望着这个固执到极致的痴人; 不解道:“小陛下; 您为何喜欢卫大人,甚至不愿再纳皇夫?”
睡了片刻,旬长清觉得很舒服,端起茶盏浅浅品了一口,眉眼舒展,等人的时候总是美好的,她笑道:“我喜欢她,她喜欢我,为何再要其他人来插手,朕要她一人即可。”
提及卫凌词,旬长清笑得很开心,让日含无话可说,她躬身退了出去。
她不喜欢宫中这些规矩,可是奉着师命而为,不得已为之,即将要离开了,她又觉得这里不像外面说得那么可怕,皇帝也有情,只是情深又是一件坏事。
千秋殿的烛火亮了一整夜,守着的宫人伺候了一夜,皇帝去上朝时,好些宫人精神有些不济,反观皇帝,精神奕奕。
早朝时,朝臣提及大军再过半月即可到京,封赏一事该早做准备。
旬长清靠在龙椅上,眼下有些乌青,脑子里想的是昨夜卫凌词为何突然不来,难不成被事耽搁了,脑子里有些乱,以至于唐茉唤她时,没有听清。
唐茉近前几步,瞧清了她的神色,精神尚可,只是眉眼下垂,她看了一眼日含,后者微微摇首,千秋殿一夜灯火通明,小皇帝也没有睡。
她再次开口,“陛下,封赏一事如何处理?”
旬长清猛地回神,观到了唐茉关切的眼神,微微有些羞愧,继而道:“封赏一事,等卫凌词送来功名录再说。”
“陛下,大军应该停在城外五十里处,主将者进城需卸下兵器。”
说话的是兵部侍郎,旬长清直起身子观着他的相貌,麦色的肌肤,而立之年,应该是从军中爬上的兵部侍郎之位,她接过了日含递过来的折子,看了一眼,字迹并非潦草,而且条理清晰,有根有据,她竟不知草莽出身的人文笔也这般了得。
她懒懒笑道:“五十里外,朕记得往年是十里外,至于主将卸下兵器进城,闻所未闻,你这是怕她们拥兵造反?”
本就很隐晦的话,被皇帝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让众人摸不着头脑,皇帝似是戏语,却若将春日不多见的寒凉裹进了话里,吓得兵部侍郎更不敢说话。
旬长清坐在上面,脸上带着阴冷的色彩,只一眼,便让朝臣心凛。朝臣不敢说话,兵部侍郎站在殿中更不知何去何从,被女帝淡淡的威仪吓得周身生起汗水。
皇帝捏着他呈上的奏疏,字字铿锵有力,“徐司,先帝三十年从军,跟随平南王守在西南十数载,又在秦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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