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白露为霜》第60章


时白兮忙为她抚背,却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舒瑜,疑惑道:“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说的话了,蚊子还能咬到心口上?这莫不是成精了?”
时白露直在心里喊阿弥陀佛,这妹妹怎么问起东西来没完没了的,还不待舒瑜将这荒诞的话题开展下去,小铃却来回说礼部的周琛儒大人到了。
周琛儒进来后给两个公主行了礼又和舒瑜互相作揖了一番,才将事情一一道明。
时白兮才知道原来前日在了水榭设宴是为了款待来求亲的北燕大汗尉迟北,拍拍衣衫站了起来,背着手踱到看见自己就战战兢兢的周琛儒面前,出其不意的夺了他手里的一张纸,展开一瞧脸上的笑意却被惊诧掩盖了:“我生辰明明是这个月月底啊,为何这上面的是错的?”
周琛儒面对时白兮的质问有些无奈地看向了时白露,时白露则默默地走了过来,从时白兮的手里拿过那张纸,而后扳过她的肩膀,低头瞧她,轻声说道:“这是假的,假的生辰八字,宗人府那边我也叫人暂时去改了,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你的性子怕你知道得多,事情抖露得快。”
时白兮抬眉,目之所及是时白露自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怜惜,喃喃道:“……这是为何?”为何前日了水榭宴席就不准她去,现在又改了她的生辰八字。
时白露失笑:“莫非你想嫁到燕国去吗?”
“……不是姐姐嫁吗?”理所当然的发问,惊了在场的三人。周琛儒看见时白露面露难色忙鼓起勇气上前解围:“小公主,殿下……是要做君王的人,嫁不得。”
“……君王?”时白兮眼眸里忽然多了几分冷意,她看向时白露,虽然个子矮些,可是此刻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势竟压得时白露向后退了几步,“那哥哥呢?”
却说另一边,车雷带着几个侍卫陪着尉迟北在王宫里四处闲逛,先前周琛儒既赔了礼,又着会北燕话的人就着他二人的生辰八卦演算了一番,确是不能轻易就此嫁娶,只得真正作罢。
在红漆长廊上走着,见迎面而来一位端着崭新衣袍的中年男子,看模样却不似王宫中人,待他走近了,尉迟北好奇地朝那衣袍打量了一番,却是件做工精致绣样讨巧的百褶裙。
“诶,这裙子模样极好,不知是送给哪个的?”尉迟北拦下那人问着,其实是想给自家姐姐妹妹也弄一两件回去,论这女子喜爱的衣饰妆容倒还是南楚这里好些。
那中年男子见他虽然穿着异族服侍,然而布料华贵,腰间所配腰刀看着刀鞘也不会是凡品,就势夸耀了起来:“还能是送给哪个的?这楚王宫无论陛下还是公主,逢节庆寿日都是我这个百年老店做的礼服送进宫来的。”
车雷给尉迟北翻译了一番,尉迟北点点头,又问道:“不知最近是什么节庆了?我才来楚地几日,有许多事情不知道的,也想凑点热闹。”
男子摆手笑道:“倒不是什么节庆,是公主殿下的寿辰。陛下向来十分看重,早几个月就让小店准备了。”
尉迟北闻言又看了他手上托着的衣服一眼,却摇头道:“这衣服大红大粉的,怕是公主不会喜欢。”
男子愣了,红着脖子道:“怎地不喜欢?小公主平日里最喜欢这些个颜色了,你莫不要胡说。”
“小公主?可是那位唤作时白兮的?她的生辰不是早就过了吗?”
男子这才明白原来尉迟北是弄错了,挤眉弄眼的哎哎了几声:“可不就是小公主吗!二公主喜好穿浅色衣服,小公主就只喜欢穿粉色、红色,我可不会弄错的呀。说来奇怪,我这赶了好些日子做出来的衣服,送到尚衣局却说最近用不着了,这月底不就是寿礼了?怎地就突然用不着了,岂不是白费我许多力气?”
“月底?你说时白兮的生日是在月底,这个月?”
那男子不知道他为何会发出这种疑问,怔了好一会儿,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才呆呆地点头:“是啊,这个月月底啊。”
饶是车雷这个粗人也是听了明白,当下撸了衣袖狠狠道:“娘的,敢情是在诓我们!不舍得嫁公主,就拿假的生辰八字谎称是什么八字不合!”他怒火中烧之际,一掌拍翻了那盛在木盘里的衣服,揪了慌乱无措的男子就拖着一路走,喝道:“你把这些话到你们楚王陛下眼前说说!我倒是让你们楚国给我家大汗一个交代!好一个知礼讲礼的南楚,我算是见识了!”
尉迟北却皱眉呵斥着车雷,沉声指着那个男子说道:“又不是他做的事,你这么凶对他做什么,放开他。”
又踏着长到膝盖的牛皮靴子走到那个被车雷粗鲁地推到地上瘫坐着一脸恐惧的男子面前,弯腰下来伸手扶他:“不好意思,他性子急,吓到你了没有?随我们去见见楚王,将这件事情说给她听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尉迟北还是不错的是吧,所以……
☆、第 57 章
延福宫。
时白露、舒瑜和周琛儒还在勤政殿与时白兮周旋说道之际就被紧急传召到延福宫,一路上虽是各怀心思,然而预感俱都不太好,这厢周琛儒才斗胆照着时白露的吩咐着宗人令改了生辰,又去找了太卜太常演算命理八字,那厢就被时宴传召,叫他们三人如何不忐忑。
果不其然,才踏进门槛,便见到尉迟北和车雷坐在一侧脸色都差得很,车雷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而地上则跪着一个不认识的男子还有不停往额头上抹汗的宗人令。
“哼!还是三个人一起来的,是不是又自满肚子的坏水里又想出了什么卑劣主意?”车雷不时在往门外瞟,自然第一个发现他们三人的身影,说起话来也是不客气得很。
宗人令闻言忙转过身来抱住周琛儒的大腿颤声道:“……大,大人……这事儿可是您叫我办的啊,不是说得了旨意吗?这又闹得哪一出……”他说到后面还隐隐带着哭声,听得周琛儒更是心下烦闷,把他甩到一边,拣了块空地随着时白露和舒瑜二人下跪行礼。
“旨意……朕倒想知道,是哪个的旨意?”时宴犀利的眼刀一一扫射他们三人,令得他们都不由脊背一凉。
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啪——”时宴将青瓷茶盏狠狠砸到地上,滚烫的茶水偶有几滴溅到那宗人令身上,他也只得咬牙忍住了。“说啊!哑巴了?”
时白露阖上眼眸,深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是我的意思。”
“不是,是我出的主意。”舒瑜向前跪近了几步,伏地磕头道:“臣与小公主殿下自□□好,不舍得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苦思冥想了这么个馊主意,教唆了殿下令她以监国之便行此诡计,请陛下降罪。”
时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意味,直直盯着舒瑜,令一旁的周琛儒都看得发毛了,冷不防时宴又突然将话风转向自己:“周大人,你说,是谁?”
周琛儒心里是叫苦不迭,他只管按旨意办事,这主意到底是谁出的他也想知道啊,他原来见时白露吩咐他这事的时候神情无甚怪异之处还以为是时宴暗中吩咐的,可是刚刚一路上她们二人表情凝重,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啪嗒——”一声,周琛儒鼻翼的汗珠滴落到地板上,浸出了一团暗黑色的阴影,他抬头看向时宴,颤道:“……大……大抵是舒大人出的……”
“大抵?我召你过来莫非是想听你这模糊不清的答案?来人,打他二十板子。”
屋外哀嚎声只持续了片刻,周琛儒即被两个太监搀扶着进来回话了,落在地上哎哟哎哟的低声喊着。这次再被发问便半刻不敢犹豫,答说是舒瑜出的主意。
“母亲,不是小瑜,是我出的主意。”时白露急切说道。这主意其实是她二人一起想的,只是若是她一人担了罪责,依时宴近来对她的恩宠想来不会拿她怎样,可若换成舒瑜……她想到刚刚时宴看舒瑜的表情,她觉得没拧?br /> 岂知时宴竟然怒喝一声:“许你说话了吗?哪里学来的规矩?”
时白露抿抿唇,应了声是便不再说话,看着舒瑜的背影,捏着衣角的手骨节泛白。
“舒瑜,你说说,这主意是如何施展的?”时宴淡淡瞥了一眼时白露,便向舒瑜问道。
舒瑜于是照着她二人商量得来的方法一一说明,神色明朗并无遗漏可疑之处。其实她们这个方法若不是倒霉被尉迟北撞上了这缝制衣服的男子,倒是确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以假弄真,一来时宴已经几乎把权利都下放给了时白露,无论宗人令还是周琛儒都可以随意差遣调动,二来尉迟北的母亲病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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