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沦陷》第133章


味在楼道里弥漫,那些异国的男孩女孩都被这香味吸引,折服在了中国美食的盘子下了。
后来,纪以柔做饭的时候往往多做几份,只是她一个人,也不可能承包所有人的餐盒,于是每天早上都有人来排队领饭,领到的欢呼大笑,没领到的都在抱怨,最后她不得不安抚他们,提出周末一起吃火锅。
一群人从周一期待到了周六,周六一早,男孩子们开车去最近的农场,买了最新鲜的牛肉和羊肉,女孩子们更是心思曼妙,好像早早就准备好了鲜花、气球和礼带,将纪以柔的房间装饰了一下,原本空荡整洁的小屋乱了,却多了几分温暖的味道。
她好像从来没有和同龄人这么一起玩闹过,过早的长成了小小大人,她怀着比同龄人沉重千万倍的心思,度过小学、中学和大学,几乎没有多少大笑的时刻,现在好像回到过去的时光,把以前错落的光阴一一拾起,好像才几岁,还是个放学回家,就能爬上爸爸膝头的小姑娘。
一切都这么好,除了想起那个人的时候,她的笑会凝固一下,同行的女孩子就去打趣:”Iris,You are missing her!”
那是她喝了两罐啤酒之后自己说出来的,其实当时也没醉,可她忽然就是想说,说她有个很喜欢的女孩子,喜欢了很多年;说她们很早以前就见过,可是那个人……因为一些原因忘掉她了;说她死缠烂打,终于追上她了,可是后来她觉得自己好像错了,这段感情好像是她强求来的,那个人或许并不那么喜欢她。
同伴们给她递来纸巾,她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很亮,像是盛着一弯清湖,波光粼粼的,可她并没有哭,拒绝了纸巾,揉了揉眼睛,于是那一弯清光散了。
可能是喝醉了吧,喝醉了,人就开始犯傻,晚上送走她们,她一个人坐在浴室里发呆,泡澡泡了很久,泡完了出来洗浴缸,拿大刷子从头刷到尾,刷的气喘吁吁,累的瘫在地上。
以前都没做过的事情,譬如半夜换灯泡,修水管,刷浴缸,过去的日子虽然艰难,可那时候她还是个读书的孩子,母亲悄悄把事情做了,从不曾告诉她。到了现在,她才真正懂得,一个人生活的感觉。
她跪在地上刷浴缸,刷着刷着发现水管又炸了,水流了一地,初来那晚的往事又涌上心头,她忽然觉得不想再留在这里,手指都发抖着,开始打电话。
国内现在是凌晨,打给爷爷、妈妈都没有人接听,最后她打向那串熟悉的号码,电话里传来冷冰的忙音。
她跪在地板上,用力的深呼吸,站了起来,将水闸关掉,地板擦干,靠在沙发上,握着手机,睡着了。
早上,纪以柔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时间还早,她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开了门,年轻女孩们冲了进来:“Surprise!Happy Birthday!Iris!”
纪以柔一怔,旋即莞尔,他们肯定是看到她身份证上的日期,可她其实过的是阴历生日,但这个问题不好跟她们解释,不如将错就错,她微笑着说谢谢。
时间到了五月,天气舒服的令人沉醉,年轻人总是格外精神活跃,叫她一起去露营,纪以柔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那种低沉的情绪一扫而尽,她跟着她们出门,一群人在路边等公交。
暖风微醺,阳光透过树叶落下细碎的光,几个人忽然开始踩彼此的影子,想大笑又顾忌着这是在公共场合,于是又忍住了,小声的笑着,直到口袋里手机震了震,有个电话打了进来。
纪以柔停下来,拿出手机,笑意凝在了嘴角。
是温怀钰打来的电话。
这是三个月以来,她们之间的第一个电话。
她戴上耳机,按照接听:“喂。”
电话那端传来低哑的声音,染着疲倦:“喂。昨晚打我电话了,什么事?”
纪以柔抿了下嘴唇:“昨晚和朋友一起玩……她们打的。”
她不知该如何开口,诉说自己忽如其来的软弱,情绪如风,已从她心田掠了过去,早已无影无踪。
“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有一群很好很好的朋友。”
温怀钰轻声说:“哦,就好。”
她的声音很淡很淡,似乎也消融在风中,她站在街头对面,站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回想着片刻前女孩子的笑,像阳光一样,那么明亮,那么纯粹,眼尾却轻轻挑着,透着狡黠和快乐。
她忍不住想:在我身边的时候,她似乎从未这么快乐过。
电话里陷入一阵沉默,纪以柔先开口了:“你呢……现在在公司吗?”
温怀钰有些心不在焉的:“嗯。刚开完早会。”
纪以柔也应了一声,没察觉到不对:“那我挂了。你先忙。”
“好,挂吧。”
温怀钰转过身,往前走,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看到的,纪以柔的笑容,这么快乐。
她忽然不敢过去,不敢打碎她的快乐。
她自言自语:“我……我太想她了。我来看看她,看了一眼,可以走了。”
不远处,纪以柔握着手机,还在出神着,总感觉电话里有些不太对,也不知道问题在哪,明明一切都很正常,可是……
公交车已经到了,同行的女孩子催促她上车,纪以柔低着头,在包里拿出公交卡,踏上了车,人很多,她就站在了门边,司机即将发车,她忽然懂了问题在哪——国内现在是晚上!怎么可能是先开完早会?
她忽然紧张,对不解的同伴说了抱歉,整个人染上了前所未有的慌张和混乱,在车子发动的前一刻跳下了车。
第107章 
“后来呢?”
邓若在电话里听的气急败坏:“温怀钰; 你怎么回事啊; 明明都过去了; 就这么自己回去了。”
温怀钰弯了下唇角; 轻轻笑了一下; 却满是伤感的:“她很快乐。她跟我说; 她认识了一群很好很好的朋友。她以前从没那么笑过。”
邓若的声音也不由放低了:“你别乱想。”
“我没有乱想。我只是想她; 或许可以再快乐一点。”
“这不像你的性格会说出来的话。”
“那就是我变了; 你还没发现。不说我了,你呢,你还要在那穷乡僻壤里待多久?”
“不知道。她现在还对我爱答不理的,这里也挺好的。我这几天也想搞个管理员当当,就是被嫌弃了。”
温怀钰嗯了一声:“虽然很想你回来……但是你知道你想要什么,这样很好的。”
“那你呢?”
“……以前不太知道,现在好像慢慢的知道了。”
她以前并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自幼亲缘淡薄; 对人也多有戒备之心,有时笑的恣意,却无半点真心; 一颗心平静无澜,她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为谁心动。
所以真等到她心动的时候,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心; 迟迟才意识到感情,却也不善言辞,不会表达; 羞于呈现自己的真心,连一句情话都不会说,大概是依仗着纪以柔喜欢她,才那么有恃无恐吧。
时间过去,她夜深难眠的时候,经常会想起以前的一些小事,才惊觉原来她似乎从未当面对纪以柔说过喜欢,也从未许下诺言,她把所有的情愫都埋在心底,以为这样纪以柔会懂。
其实不是这样的,人的刚强不在表面,而应该在内里,表面的刚强大多时候会带来伤害,可惜这个道理她到现在才懂。
人当真是会改变的。
在流逝的时间里,一点一滴被时光雕琢成温柔的样子,她站在院子,仰着头看香樟树上翠绿的叶子,除了此时此刻还在想念,一切都很圆满。
“怀钰。”
温治臻的声音被清风送来,声调很温和,家中生变的时候,他之前生了一场大病,前不久才大病初愈,还是一副病弱文雅的样子。
温怀钰回过头,冲他一笑,再无往昔的敌视淡漠:“大哥,你怎么出来了?”
“开饭了,叫你回去吃饭——看你有心事,就一直没叫你。”
“也不算心事。”
“可你确确实实在想念。”
“是啊。你呢,大哥,你有很想念的人吗?”
“有,她已经过世了……”
“她……从未听你说过?”
“是。我在国外治疗的时候,她是医院的小护士,但我拒绝了她,说我不喜欢她。其实我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可你知道的,我不想耽误她。何必让她嫁个短命的丈夫。”
“然后她怎么就……”
“一场意外。所以我后悔了,我一直以为我会比她早死。可事实上,谁都不知道命运会安排什么。如果我……没有说那些话,叫她伤心,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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