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长生引》第76章


阮年很怕。
她怕的都同念安有关。
怕触不到她的衣角,怕她再也不愿见自己。怕她难过,怕她流泪,怕看到她脆弱的模样。
更怕她有一天会莫名其妙的消散于这个世间。
阮年觉得自己是中了毒,念安的毒,一种缓慢的,却足以令人发疯的毒。
如此的自己,又有甚么资格来怨怪?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想了许久,逐渐清晰的大脑竟又一次的混沌起来。一时醒,一时睡,如此反反复复的折腾,虽然身子还是疲倦不堪,但却比上次清醒时要轻松得多。
也安心得多。
因为她一直在。
念安身上那股馥郁而又缠绵的冷香,晕着淡淡水雾扑入了鼻翼,抑制住了阮年心内因为不能动弹的焦心以及不安。
手掌终于回复了些许气力。
阮年颤着指尖,轻轻地回握住了念安的手。
“哟,躺了四日的人终于下得床了?”沈烟离气定神闲地坐在客栈客堂的木桌旁,手中拿着一双木筷,眼皮抬也不抬,只是勾着那水汪汪的桃花眼望着桌上的摆着的饭菜。
阮年站在二楼的木阶之上,神色疲惫地揉了揉眉:“念安呢?”
“你个没有良心的小东西。”沈烟离哼了的一声便摔下了手中的筷子,抬头望着阮年的眸子也蒙上了淡淡的水雾,“醒了便只知道念安长,念安短。还不如一直躺在床上,让你甚么话也说不了。”
“你若是想一直耽搁,我便马上回去躺着。”阮年淡淡地瞥了沈烟离一眼,撑着还有些发软的身子往楼下行去。
“身子还没有彻底恢复之前你还是躺着罢。否则你摔着了,念安肯定也不让我好过。”沈烟离乌黑的眸中沉淀着几许凉凉的笑意,虽然嘴上是如此说法,但又赶忙上前扶住了阮年的手臂,“无需担心,她只是有些事必须要办罢了,大概两个时辰便会回来。”
“事?”阮年被沈烟离搀扶到桌旁,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甚么事?”
“我也不知。”沈烟离笑嘻嘻地按着阮年的肩膀坐在,接着拿起筷子塞在阮年的手中道:“你快吃罢,四日昏迷不醒,好不容易醒来了自然要好好的滋补。”
话音刚落,沈烟离便抬手将小二唤来添上了一碗醋鱼,继而又为阮年添上了一盏淡茶。
沈烟离很是奇怪。
按照她那性子…
阮年眸色灼灼地望了沈烟离一阵,继而
伸手将那盏淡茶捧在手中,唇角微扬道:“真是稀奇,你竟然会为我倒茶。”
“见你醒来,我心中十分愉悦。”沈烟离笑意盈盈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为你倒茶添菜,应当也不会使你困惑罢?”
阮年眼角微挑:“自然是困惑得很。倒茶添菜我不需要,我只是想听你说实话罢了。”
“实话?”沈烟离微微阖了阖眼,长长的睫毛掩起了眸中昏沉的亮光,她低低道:“实话便是如此。”
“我信。”阮年看着沈烟离的眼睛,轻笑道,“可是你不想告诉我,她去见甚么人。”
沈烟离睫毛微颤,乌黑的眸中带着一抹蚀骨的妩媚风情,因为喝了许多酒,就连她晶莹的面颊上也染上了浅浅的红。
乌发流泻在她的肩头。
红衣若火。
她的眸中含笑,唇边也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白皙的指尖温柔地摩挲着手中的酒杯,继而指尖微抬,又缓缓落下。
随着她手中的动作,酒杯发出清脆的敲打声。
一下一下。
宛若鼓点,重重的敲打在阮年的心上。
阮年紧张地屏息。
“巫柒。”沈烟离嘴唇轻启,吐出的两个字却好似冰锥,穿透了阮年的心脏。
心还在胸腔间跳得厉害。
但浑身的血液却仿佛被一寸一寸的冻结。
阮年大脑一片空白,望着沈烟离的目光也有些呆滞。
良久。
阮年缓缓地垂下眸,艰难道:“巫柒?”
吐出来的字句干瘪而又苦涩。
好似被突然抽干了气力,阮年的身子摇摇欲坠起来。
沈烟离敛起了眸中的笑意,转而有些迟疑地握住了阮年的手,轻声叹息道:“你应当是记起了甚么罢。”
沈烟离掌心温暖。
“我…”阮年垂下眸,呆呆地望着沈烟离握住自己的手,“我不明白。”
沈烟离微微蹙眉。
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谁,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来自甚么地方。
如果自己真的忘记了甚么,那又是怎么忘记,又为什么会忘记?明明在自己的记忆中,以前的人生都是那么的完整。父亲,母亲,弟弟。
以及一个家。
虽然家人对自己都不好,可那确确实实是一个家。
难道过去的十几年的记忆只是自己做的荒唐梦境吗?像这几日梦见的零零散散的画面一样。
真实而又虚假。
阮年分不清,分不清甚么是真实,甚么是虚妄。
很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累。
明明自己也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在经过这短短的四日之后,却好似活过了几千年的岁月,活生生的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了一个老妖怪。
很疲倦。
脑子中充斥着的回忆皆是不完整的。
过去,现在,梦境。
三种画面不断交织。
恍若隔世。
不时有过往遇见的人影景象随着心绪不断穿梭,就好似越过了岁月和时光,直直的刻在脑海之中。
不管是熟悉的对话,还是从未听过的对话,都好似钻破了一直束缚着的枷锁,来势汹汹的占据了阮年回忆,再随着翻滚的思绪不断的纠缠。
只是不管是甚么破碎的画面,阮年都能在其中寻到一抹清冷的白色衣角。
那是数不尽的时光。
她却一直都在。
好似从未曾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手机用的日子是烦躁的,码字都能只能靠每天中午吃饭的时间。
好捉急T。T
PS:因为丢失了大纲,所以原来的有些不记得了,正在努力补齐。
第六十一章 女子
“不明白甚么?”沈烟离仍是笑意盈盈地叩了叩手中的酒杯;语气轻柔道:“你在想甚么,不解甚么;都说出来罢,只要你说出来;我便会细细的为你解答;直到你明白为止。”
“我…我也不知晓我到底在困惑甚么。”阮年心中焦躁,加上脑中的回忆纷杂难喻,言谈间也变得有些混乱;“这四日中我竟是半梦半醒,睡梦之中梦到了许多事情,也梦到了许多可怕但又让我眷恋的场景,待我醒来之际却又觉得这些梦境无比的荒唐…不,应当说,是熟悉得让我觉得荒唐。”阮年只觉得嗓子有些干涩,顿了顿,才接着道:“因为太过于熟悉,恍惚间让我觉得那些就是我的过去。可是…我真的从未经历过那些。所以我又觉得很怕,很怕。怕得不得了,我无法知晓,究竟哪边是真,哪边才是幻。”
沈烟离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乌黑的眸中凝上一层淡淡的水雾,只不过在瞬息后,那水雾却又散在了她的轻笑之间。
“你梦见了谁?亦或者,你梦见了和谁的甚么事?”沈烟离的声音低柔,“你告诉我,莫要害怕。”
阮年的眼前弥漫着茶水翻滚的白雾,鼻息间的茶叶略略苦涩,却又带着一股令人心神安定的冷香,良久,阮年缓缓地抬起了眸,轻声道:“念安。”
“我梦到的,只有她。”阮年略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道:“自从很久之前,第一次梦见她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做过无关于她的梦境了。但是和以往不同,以往虽然记得梦见了她,醒来之际却会忘了具体梦到甚么,只能模模糊糊的记得一个片段。但是此次的昏迷,梦到的东西太多,清醒之际也没有丢掉半点。”阮年勾起唇角,又低低的笑了:“你说是不是很奇怪,我以前明明从未见过她,却好似在一起了百年千年一般。”
脑中全是她。
除了她之外,竟甚么也装不下了。
沈烟离神色一怔,唇瓣的弧度抿得竟有些苍白,顿了半晌后,她轻轻地垂头,伸手将落在肩头的发丝捎在了晶莹的耳后,语气喃喃道:“是啊…我怎么能忘了,你的心里向来只能容得下她。”
“你说甚么?”阮年蹙眉,方才沈烟离的话语太轻,加上头脑还是有些晕厥,导致甚么也没有听清。
“那你怎么知晓巫柒?”沈烟离抬起眸,眸中染着薄凉的笑意,正随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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