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帝后》第71章


“许是站得高了,只能瞧见浮云。但那未必是道学。”许昭平挽着梁琼诗继续往台上走。
“嗯?”梁琼诗一时有些分不清君王说的是浮云台,还是帝王位。
“浮云之下,皆是苍生。若想高枕无忧,必则四海皆服。”许昭平平淡无奇的语气,让梁琼诗的脑中勾勒出一个御宇的天下的君王。
“不知四海归心后,琼诗可有一杯羹?”梁琼诗紧了紧环着君王的臂肘的手,面上有几分小女儿的神态。
“呵呵呵。”许昭平知她讨要不过是在打趣,笑道,“不知琼诗可还记得进宫那日,寡人与梁太傅所言的,‘拱手河山’?”
“讨臣妾欢么?”梁琼诗的眼睛笑着眯了眯,“那琼诗便敬候佳音了。”
“呵呵……”许昭平听身侧之人道了‘静候佳音’,便带着梁琼诗登到了浮云台的台顶,“琼诗,待你眼睛好了,你站在这台上,便能瞧见乾都里的百姓,亦能瞧见那远处的佛寺……”
“是吗?”听着君王描述着浮云台,梁琼诗把头微微的侧在君王的肩上,笑道,“臣妾等着。”
她其实并不在意什么天下,什么苍生。经过清晨一事,她想要的,不过是些稳稳的幸福。
稳稳的幸福是什么?
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思。
“梓童与其等那日,还不若今日于浮云台上听寡人吹箫。”许昭平瞧着梁琼诗脸上点点的难掩的失落,便把她安置到台顶的蒲团上坐好。而后从身后抽出一根玉箫,低低的吹起来。
浮云台,许是仙人曾呆过的地方。
梁琼诗眯着眼睛,坐在君王身侧,静静地听着他吹着箫,听着箫音里曲曲折折的情愫,莫名的心安。
而许昭平心底盘算着过些日子的西巡,莫名的不安。
明明都是些布置好了的事情,为何会不安呢?
许昭平有些想不通。不过,想不通应也无什么大碍吧。一切都应在她的计划中有条不紊的推进。
但令许昭平没想到的是,这个想不通的不安在半月后便变得顺理成章了。
半个月足够做太多的事情,例如废后宫,例如开粮仓,例如集兵,例如去西巡。不过,这些事是早些时日已经备好的,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许昭平坐在西巡的车辇里,慢慢批着从四处送来的奏折,想着前些日子从宫中走时,与梁琼诗的对话,会心一笑。
她终究没随那人的心意带她一同来西巡。昭靖虽是羽翼未丰,却也不是等闲之辈。
许昭平眯着眼睛侧在车辇上,想着明日就要行到昭靖的封地,不由得轻轻笑了笑。
兴衰成败,不过在此一举!
想着此行去了昭靖,她便能安歇些时日,许昭平含笑扫了车辇内一周。
可当着许昭平的余光扫过车辇时,她的笑意凝在了脸上。
从未想过梁琼诗会出现在自己西巡的车辇上,还扮作了一个宫人的模样。她记得四日前她才与琼诗在乾殿话过别。
“琼诗?”许昭平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圣上,臣妾可有惊了圣驾?”坐在车辇一个角落的梁琼诗冲着君王的方向微微躬了躬身。
许昭平瞧着车辇上巧笑嫣然,宫人打扮的女子,半晌无话。
第七十章
“圣上?”
耳边又一声轻呼,让胜券在握的许昭平心彻底乱了。
琼诗怎会跟来?
许昭平隐下心头的疑惑,慢慢吞了口气。
“琼诗”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后,许昭平便挪到了跪在拐角的梁琼诗身侧,扶住她的双臂,“地上凉,且起来。”
话罢,正欲扶地上之人起身,却听到一声嗔笑,“已是七八月的光景,如何说得凉?”
“嗯?”许昭平闻身侧佳人以笑,随之微微的勾了勾唇角,“是吗?那便是还稀得再跪上些时日。”
“嘻,那要圣上您舍得才是!”
许昭平端详着慢慢附上自己手肘的玉指,心头微动,正欲反手辅之起身,却瞧见了一汪清潭似的眸子正定定的对着她,似怨,似怒,又似笑。
“你——”许昭平迎着那双眸子仔仔细细的看着,看着自己离那眸中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而那眸子的主人似乎也发觉了她的视线,初看有些黯然的眸光,渐渐的散开温情。
梁琼诗定定的维持着笑容,与君王对视着,直到那双秋水为媒的眸子开始泛起水雾,她才起身环住已是定了半晌的君王。
发觉自己被人环住,许昭平的视线便模糊了,待到她伸手揽住怀中人的背,才彻底安下了心。
可纵使安下了心,许昭平却被怀中人眼底的眸光撼动了。
只见那眸子光影潋滟,柔柔的荡着她的影子。
“圣上,臣妾能看到了。”梁琼诗微微一笑,便把一只手伸到君王的侧脸,轻轻的抚动,她等这个日子,已经等的太久了。
“是吗?”许昭平跟着笑了笑,千般话都咽回了腹中,些许事,只是她知,便已是足了。
许昭平把目光放柔,又趁着怀中人不察将她带到榻上坐着,而后双目对视。
待着车辇外传来“圣上,起风了”,许昭平才不动声色的从一侧取来一件披风落到身侧人的肩头,“看来是真的好了。”
“嗯?”梁琼诗弯弯眉,含笑望着替她整衣领的君王,“既是好了,臣妾是不是可以陪着圣上巡视了?”
“巡视是国之要事,梓童有伴寡人之心便已是足了。”许昭平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含笑的佳人,却将唇角的笑尽数隐下,反是一面认真的打理着衣领,一面正色道,“明日,明日待天明了,寡人便派亲兵送梓童回乾宫。”
“若是臣妾想留下来呢?”梁琼诗微微的朝着君王靠了靠,伸手捏住君王正在将飘带打结的手腕,面上有几分小女儿家的娇嗔。
“为何?”许昭平随着梁琼诗的动作松手,随后含笑挑眉,“莫不是舍不得寡人?”
“嗯……”梁琼诗笑着转了转眼睛,将四周打探了一番。待确信了车辇外有人,便忽得朝着君王的方向一扑,将君王压到榻上,而后抬手拉了自己头上的玉簪,呵气如兰,“圣上可知庭院深深,春寒难耐呀……”
“哦?”许昭平仰视着跨坐在眼前的女子,听着她口中说这些违者圣人训的浪语,眼睛微微的眯了眯,“梓童说笑了,这还是在夏……”
虽是想笑着将那女子置于身下,许昭平却也知眼前的女子志不在此。
待听着那女子口中道出了“虽夏实冬,宫中缺些人气儿”,许昭平便眸光一动,与那话语中有几分怨恨的女子换了位置。
“那寡人便当仁不让了。”许昭平听着耳侧的马蹄声,伸手灭了车辇内的灯。
灯光一灭,便有一只箭从许昭平的头上飞过。
“圣上,有刺客!”梁琼诗搂着许昭平的肩头,低低的笑语。
“那寡人是该遇刺?”许昭平听着车辇外兵刃相接,半天未动。
“圣上明鉴!”
“你……”许昭平听着梁琼诗雀跃的嗓音,低头轻啄她的唇瓣。
只是蜻蜓一点,待挪开,许昭平随即笑语,“真是个蠢丫头!”
“嗯?”梁琼诗听着君王的笑语,咬了咬下唇,似是回甘了片刻之前的温存,“圣上若是被刺,靖太子定会自乱阵脚……”
“若是寡人遇刺,靖太子登基不就是名正言顺了么?再者,寡人若是遇刺,梓童一妇道人家,该如何自处?”许昭平伸手把梁琼诗环住,翻了个身。她们落处虽软,但被人压着,却总归有些不适。
被君王换到上方,梁琼诗低头看着君王轻轻抖动的睫毛,不禁有些痴了,遂微微一笑,于其唇上落下一吻。
待瞧清君王面上并无怒色,才朝着君王身上近了近,“那依圣上的意思?”
“自是梓童被刺,棺椁回京。寡人痛不欲生,突患重疾。”许昭平嗅着入鼻的女儿香,冲着梁琼诗耳语。
“棺椁?臣妾不想回去呢!”闻着君王又道回京,梁琼诗心底闷闷的,“京途遥遥……”
许昭平含笑看着身上的美人皱眉,“那便装个男儿便是。”
“男儿?”见君王这般说话,梁琼诗面上浮出喜色,“圣上此言做真?”
“嗯。”许昭平瞥着车辇口渐近的火光,便顺势起身,将梁琼诗揽入怀中,“祈合?”
“是,圣上。臣正在车辇外。”车辇外传来一个男声。
“那便不要进来了。”许昭平微微换了一个姿势。
车辇外的人似乎没想过车辇内的人会拒绝他面见,“圣上?”
“命人发丧,言帝后微服,命丧于途。”许昭平低头看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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