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向东流》第60章


镇北侯念着夜幕降临,想留着钟离朔下来,却因着苏合身份特殊,只好派人将他们二人送回了宫中。
待钟离朔离去之后,镇北侯才叹了一口气,与乐正颖说道:“阿溯醒来后这一年,长大了不少。聪颖慧敏,为父欲要为她请奏世子之位,你看如何?”
乐正颖同样为钟离朔今日表现出来的敏锐所感慨,当时她听钟离朔陈述之时,心中想的是这孩子或许也能适应官场。如今听父亲欲将侯府交到她手上,便点点头,说道:“父亲考虑的很好,是要为阿溯做些打算了。”
无论入官场还是做别的,侯府世子的身份总比侯府公子的身份要来得尊贵。
钟离朔却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日后监天司要与皇后挑选大婚之人时,她这个不大不小的侯府世子恰好能入了礼部尚书所荐之列。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自宫门前下了马车时,天色完全暗了。夜色浓郁,钟离朔牵着苏合走向了宫殿。对什么都很稀奇的苏合与钟离朔各提了一盏灯,走过漫漫长廊。苏合踩着青石板,看着摇晃的灯火,与钟离朔说道:“阿溯,今日你生气了对吗?”
“嗯?”钟离朔不明所以,垂首看了苏合一眼。
“今日你问我可否让蓝丹替人抓人的时候,生气了对吗?”苏合仰头,望着钟离朔说道:“为什么生气,因为那出戏里的将军杀了皇帝?”
钟离朔没有否认,转过一个弯,与苏合说道:“他们这么演,是不对的。”
皇后怎么可能会害她,她那么忠心耿耿的一个人,要是为了王座加害她,早在刺帝死时就可以夺得帝位了,又何苦多此一举。
被人平白这么抹黑她与皇后之间的事情,钟离朔觉得很愤怒。愤怒,却无法无人诉说。
苏合点点头,又说道:“那个将军,是庆皇吗?”
“嗯。”钟离朔点头,说道:“是的,指的是她。”
“那皇帝呢?是她的妻子?我听说庆皇原是楚昭帝的皇后,那么那个皇帝是昭帝对吗?”苏合又问,继续说道:“他们演的是庆皇杀害了昭帝?”
钟离朔的脚步顿住,她停了下来,蹲在了苏合面前:“那不是真的,他们是在乱演的。陛下乃英明神武光明磊落之人,怎么可能会加害昭帝?”
“谁都可能会加害昭帝,但她不会,因为昭帝是她的君主,是她的妻子。”钟离朔望着苏合,一字一句说道。
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苏合手一抖,提着的灯笼滚落在地上。火光大亮,苏合的目光落在了前方,透着几分无措。钟离朔拧眉,扭头看向了身后,一眼对上了来人的双眼。
那双眼睛,在黑夜里透着冷冽的光。威仪的王者从黑暗中步步走来,在火光中走进了钟离朔,冷声问道:“你说什么,加害昭帝?”
那张脸,是钟离朔日思夜想的。可是眼神里的寒光,钟离朔却从未曾见过。
第54章 
钟离朔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一时之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晦暗的灯火里,皇后的眼神寒的令人害怕。钟离朔顿了一瞬,起身给皇后行了一礼:“陛下。”她轻声道,心里想的却是方才说的话皇后到底听到了多少。
她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不过一步之遥。禤景宸抬眸,看着少年那张被灯火映着格外白皙的脸,说道:“你方才所言的,究竟是何事?竟还提及了昭帝。”
她的话语稍显凌厉,从未受过如此对待的钟离朔愣了一会才会神,对上皇后的眼,斟酌了好一会才说道:“此事,乃是今我与世子出宫游玩的见闻,”她镇定地开口,将今日遇到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我已将人交给父亲,父亲明日便会禀明陛下。陛下,对这些胡乱造谣之人,还望陛下不要姑息。”钟离朔迎上了禤景宸的眼睛,眸光湛湛,透着少年人特有的纯净认真。
因着是昭帝的事有些反应过激的禤景宸这才收了凌厉的目光,眼带歉意的看着钟离朔,说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此事,你做的很好。”
她一瞬间改变的气息令钟离朔察觉到,明显感觉到皇后刚才有些生气的钟离朔定定神,听得夸奖笑了一下,“这是庆国子民都应该为陛下做的。方才……陛下威仪无双,我有些被陛下身上的气势镇住了。”
方才皇后的身上带着怒气,钟离朔感受到了。不知为什么,钟离朔竟觉得有些难受。兴许是皇后截然不同的态度令她有些难过,又或者是皇后体现出来的那份在意令她觉得酸涩。
她若是到如今还不能明白皇后对她的在意,她就真的是蠢笨如猪了。
明白,却不能回应的感觉,令钟离朔有些不自在。她已许久未曾见过皇后了,此时一见面倒是将那些藏起来的思念全部勾了起来。钟离朔盼着能与她多说一些话,但又想着皇后方才的模样,心下有些不对劲。
钟离朔只好叹了口气,眼巴巴地看着皇后,问道:“多日未曾见到陛下了,不知陛下可还安好。”
禤景宸知道,自己方才有些严厉了,这样的严厉对于一个乖孩子来说是有些受不住的。她看着眼前瞬间将拘谨收起来又一派活泼的少年,犹豫了一会,点点头,应道:“一切安好。今日你与世子,都去了哪里?”
“林梦蝶先生邀我前往春风一度楼听一些大家们的曲子,我与世子听完便去了源州城大街。”钟离朔回应道,将心里那点小情绪收了起来,眉开眼笑地对着禤景宸。
“嗯。”禤景宸点点头,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与世子快些回去吧,明日学馆还开课呢。”
“陛下连学馆开课的事情都知道吗?”钟离朔只想和她多说说话,不管是说什么,只要是和皇后她都觉得开心。
“明天不是休沐,不开课难道学馆的先生白领俸禄了?”禤景宸笑着回了一句,看着眼前的少年,又说道:“夜露深重,回去早点歇下吧。”
她说着,率着身后的女官朝前走去。她没有多看钟离朔一眼,与此前一般放下话就离开了。
钟离朔立在原地,拱手相送,望着提着灯笼的女官在夜风中摇摆成一条细线逐渐远去,这才弯腰拾起了苏合抖掉的灯笼,牵着他往住所走去。
苏合被翾景宸身上的气势吓到了,一路走来都不太说话,等终于到了宫殿,苏合才松开钟离朔的手,像是松了一口气说道:“庆皇好吓人。”
“这就是一国之君的威仪了。”钟离朔放下了手里的灯笼,与世子说道:“庆皇乃英武之君,有这等气势是很正常的。”
“你不怕吗?”苏合眼巴巴地问,“阿溯,你还喜欢她吗?”
“不怕。”钟离朔应道,又说:“喜欢的。”无论皇后什么样,她都喜欢的。
苏合想了想,看着钟离朔好一会,才吐出了一句:“阿溯,蓝丹老师说你太弱,不像个武士。我今天倒是觉得,你是真的武士。”
他说的十分诚恳,已然明白他所表达之意的钟离朔却是噗嗤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叹道:“你这话,以前也有人跟我说过。”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在成亲之前,三木哭丧着脸对她说禤大将军一巴掌就能把他掀翻,皇姐你这小身板不够她折腾的。你敢娶她,真是比京都三万金袍卫还要威武了。
但是喜欢一个人,那里会在意这些小事呢。
钟离朔心想,自己抖露身份的事情,要加快脚步了。
禤景宸原本应该是第二日才知道的事情,却因在路上见到了钟离朔全部知晓了。这件事透露出来的消息,她与乐正颖一般猜得七七八八。有人想将火烧到她身上,太平日子过了没几年又要开始闹腾了。
于是当夜,禤景宸便吩咐了司命们去调查那些遗留的源州贵族。早已准备好的禤景宸,原以为在第二日朝堂上收到的会是乐正颍的奏章,却不曾想第一个将事情抖落的却是一名御史。
这日上朝,御史举着玉牍,将源州城四门金袍卫的司署厅奏了一次。司署厅管得是源州城大街小巷的事情,御史奏他们治理不利,放任抹黑皇帝的流言四起。
禤景宸凝眸,看着台下举着玉牍的御史,听她义正言辞道:“司署厅消极懈怠,昨日源州城头出现了大批巫戏班子,那戏班子演得乱七八糟,竟无人出去阻拦。”
苏彦卿身后,一位金袍卫副统领走了出来,淡淡说道:“这源州城头每日都有许多唱巫戏的班子,源州府是允许的,并非是我司署厅不管理。”
“这位大人,你可知这巫戏班子演得是什么吗?”御史呵斥,望着不远处的金袍卫统领,痛心疾首道:“这巫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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