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谜》第4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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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糸、莲婢,我心知留不下你们了,也不再强留。只盼以后你们能隔几年就来一次长安与我相会,以解我相思之苦。”
沈绥与张若菡相视一眼,微笑点头。
翌日,大雪纷飞。骊山脚下官道口,李瑾月与杨玉环并肩而立,为沈绥一行人送别。沈绥、张若菡、小凰儿、沈缙、千鹤、伊颦、秦怜、忽陀、无涯,还有千羽门的几位堂主和兄弟,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并列在眼前,向着李瑾月微笑。李瑾月拱手,深深一揖。沈绥潇洒还礼,身后所有人也随她动作向李瑾月一揖而下。
“卯卯,保重,来日相会,煮酒再叙。”
“好!”
众人上马上车,沈绥跨上马儿,手中雪刀刀鞘一拍马侧,马儿扬蹄而去。车辚辚马萧萧,直到车马队伍缓缓消失在道路尽头,李瑾月都还在原地久久站立。杨玉环没有催她,默默陪伴着她。天地一片白茫茫,干净透彻极了。
“走得好,走得好啊……”李瑾月长叹,拉起杨玉环的手,缓缓回首而去。
烽火熄,伶仃立,白雪掩尘迹。
恰少年懵懂时,经世事不易。
结君子,竹马谊,垂髫三人行。
幸落魄岁月,你音容历历。
一朝纵分别,不坠青云志。
重逢再相识,初心仍不弃。
酒一壶,茶一盏,且将昔年叙。
一腔热血,肝胆相济。
长笑踏歌,红妆泪凭。
生死都随浮云去,笑问此生何所惧?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此便全部结束了。算算,去年二月初开文,到如今已经一年又六个月了。写完唐谜,百感交集。大概会出一篇心路总结,到时候会贴在后续番外的小绿字里。唐谜的番外可能不少,也有好几章呢。(笑)
另外,最后的那一段无章法的词,是借鉴歌曲《浮云生死》最开始一段的歌词改编来的。因为实在太贴了,忍不住用了。
已捉虫。
第二百九十九章 
开元二十二年; 阳春三月。
草长莺飞三月天; 拂堤杨柳醉春烟。然而金陵沈宅内的主人们似乎放弃了观赏那美丽的春光; 宅在家中不知做些什么。院内传来了有节奏的敲击声; 叮叮当当,还伴随着孩童的稚嫩询问。
“阿爹; 这个东西安在哪里?”
“唉,等会儿; 这一块还没做好呢; 等做好了才能用到那一块。”
“哦……唉; 阿爹,这个是什么?”
“那是榫头; 固定用的。哎哟我的小祖宗; 你别乱动,都乱掉了。你就看阿爹怎么做吧,很简单的。”
“嗯嗯。”
凰儿蹲在原地; 双掌托着自己的下巴,瞪着大眼睛目不转睛。
院子内铺了一大块油布; 油布之上有规律地摆放着大量木块零件。沈绥一身短褐装扮; 束了袖子; 正光着脚丫,盘膝坐在油布之上,手中捧着一个拼了一半的物什,一柄木槌正不断将某个零件捶打进去。她额头已经显了汗,面上却一直带着微笑。凰儿就在她身边; 忍不住好奇心,问东问西,似乎想要从沈绥口中套出她到底在做什么。但是沈绥就是不说,吊着小家伙的胃口,急得凰儿抓耳挠腮。
院子旁的檐廊内响起了脚步声,几道窈窕的身影从拐角显现。走在最先的是张若菡,她身后跟着无涯。二人手中提着竹篮子,其内似乎放着什么好吃的东西。无涯身后,筱沅推着秦怜的轮椅,伊颦跟在最后。
“唉,这爷俩干啥呢。”伊颦一来就忍不住吐槽沈绥。
秦怜笑道:“什么爷俩,我记得我生的可是个女儿。”
“呸……”伊颦笑着轻拍自己的嘴,道,“怜姐,我这不是一时嘴快嘛,再说了,赤糸这家伙哪有半分当娘的感觉。成天也不知在教凰儿什么东西。莲婢,你也不管管。”
张若菡倒是豁达,笑道:“她俩都开心就好。”
无涯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句话几乎成了三娘的口头禅了,自从回了金陵,三娘对凰儿的要求似乎都放松了,每次看到凰儿跟在沈绥身后打转,她就显得非常开心。
张若菡和无涯将手中竹篮放在了檐廊之上,取了垫子在廊上铺好,除了秦怜,众人均在廊上坐下。张若菡从篮子里拿出一颗水淋淋、黄橙橙的果实,剥开来,呼唤道:
“凰儿,来吃枇杷。”
小凰儿一听有吃的,顿时也不管阿爹了,蹬蹬跑过来,瞪着大眼睛看着阿娘手中的果实,问道:
“阿娘,琵琶也能吃吗?”
张若菡一愣,反应了片刻,才明白凰儿在说什么,于是笑着解释道:
“此枇杷非彼琵琶,凰儿尝尝就知道了,可甜了。”说着将果实在小家伙眼前晃了晃,清甜气息诱惑着凰儿,小家伙终于扛不住诱惑,咬了一小口,登时甜蜜软糯的果肉充满了口腔,好吃得小家伙跳了起来。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吃枇杷,虽然年幼时也在老宅住过一段时日,但那时她还小,很多东西吃不了。
“我还要!”小家伙几乎是抢过阿娘手中的枇杷,拿在手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那可爱的小模样逗得廊下的女人们纷纷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另一头的沈绥却很郁闷,刚才凰儿的注意力还全在她这里呢,现在好了,被莲婢一颗枇杷就诱了去,这么馋,也不知道像谁。哼!
阿爹吃醋了,自己一个人闷头拼木块。
秦怜喊了一声:“赤糸,过来吧,别忙活了,先歇会儿。”
“不了娘,一会儿就好了,我忙完就来。”
张若菡听沈绥这回答,不由挑了眉,唇角弯起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又从篮子里取出一颗枇杷,剥好了,举在手中,对沈绥喊道:
“赤糸,你过来。”瞧着沈绥视线望过来,她扬了扬手中的枇杷。
沈绥撅着嘴,一时没动。
“快过来呀。”张若菡又催了一声。
沈绥只能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来,走到油布边缘,穿上木屐,踢踢踏踏走到张若菡身前。
“我手脏的,还得麻烦夫人喂我。”沈绥嘿嘿一笑,蹲下身来,向上望着张若菡。
“张口。”张若菡没好气地笑道。
沈绥立刻听话地张口,张若菡直接就将一整个枇杷塞到她嘴里,沈绥忍不住“唔”了一声,登时哭笑不得。
“小样。”张若菡用染了果汁的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顿时将沈绥抹了个大花脸。
一旁凰儿可乐了,学着阿娘指着阿爹笑:“哈哈哈,阿爹小样,阿爹小样……”
沈绥鼓着嘴,瞪了小凰儿一眼。凰儿还不收敛,沈绥一把将小家伙捞进怀里,哈她痒痒,娘俩顿时闹作一团。
闹完了,沈绥也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枇杷吃下去,心觉自己如果被枇杷噎死,恐怕张若菡某种程度上算是开创了一种全新的谋杀亲“夫”的方式。
她抱着凰儿坐在张若菡身侧,张若菡剥着枇杷给凰儿吃,一家人享受着春日里的午后,闲谈笑闹,其乐融融。
“也不知,琴奴和千鹤走到哪里了。”秦怜道。
“忽陀驾着马车送她们,速度不慢,这都三日了,也该到琅琊山了罢。”沈绥道。
“你说,那些个名士怎么一个个都那么能整事儿的,不就是想借个焦尾琴看看嘛,还非得我们琴奴亲自送过去啊?”颦娘很不乐意道。
沈绥笑了:“人家那是相约以琴会友,多风雅的事。何况老先生都七十了,总不能劳动人家长辈长途跋涉罢。恰好琴奴前段时间从长安一路回金陵好像还没玩够,再出去走走,没坏处。”
张若菡也附和道:“自古伯牙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琴奴爱好在此,她……”
“她开心就好?”颦娘接着张若菡的话说道。
廊下顿时笑声一片。
“唉,话说回来,我倒是真有些担心卯卯那里,我们这一路回来,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不知道她和玉环的事有没有进展。”沈绥道。
张若菡应道:“崔舵主传回来的消息不是挺好的嘛,近来朝中正在忙着试行新政呢。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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