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良缘》第95章


然还是不肯好好读书,却不再嚷着出家了,如今看来,他竟成了个俗人,真是万万也想不到的事。那日我过府去看宝姐姐,正遇到宝玉出门,据说是去国子监,想谋个教职,专门教那些皇家子弟画画呢。我问宝姐姐,他为何不去应试走正途,宝姐姐却摇头叹息说从前的灵性全无,好在肯外出谋生,便是意外之喜了。”
岫烟走后,黛玉默默静思,宝玉失了灵性之事,她也曾有耳闻,不免疑心是失去了通灵玉的缘故,然而倘若再让她重新选择,恐怕还是会在中皇山下弃了那块玉的吧?而且听说宝玉肯担当起养家糊口的责任,出门去谋个差使,倒是也算长大成熟了。黛玉思忖:无论如何,将那通灵玉丢弃,都是一件正确的事。
因为岫烟的劝导,薛姨妈终于打消了借钱供应薛蟠的心思,只从自己手中俭省着去接济儿子,而薛蝌也终于放弃自家的铺子,岫烟知道,只要这几个铺子开着,就会外债越积越多,终有积重难返的时候,盘出去之后,资债两抵,薛蝌便在京城的大铺中谋了个掌柜的差事,从此量入为出,接济妹妹也就有了节制。
王夫人到底没有把甄家的债务给还上,说到底还是贾政太胆小,思前想后,终究是保住自己要紧,也就任由甄家一败涂地。黛玉原本还准备着王夫人打发宝钗来借贷,如今看来王夫人终究是舍不下这个脸面的了。
然而原本准备着回来借钱的人没有来,却来了一个万万想不到会上门借钱的人。
☆、第八十三回 懦迎春劫遇中山狼
那是花园里的樱桃树结了第一批果子的时候; 那日雪雁一大早就去园里,摘了还带着露水的新鲜樱桃; 盛在水晶盏端进来; 恰好董瑶那日一早就带着自己的长子小名彘儿的,过府来玩儿; 彘儿还不到十岁; 正是淘气的时候,吃了樱桃; 便在院子里站着,用弹弓弹樱桃核去打那树上的鸟儿。他倒是好身手; 虽只是樱桃核; 却接连打下来两只麻雀; 紫鹃给他找来个鸟笼子,他便把打下来的麻雀扑棱棱地关在笼子里做耍。
董瑶恐黛玉嫌他乱,便赶他去花园子里玩儿去; 彘儿巴不得一声,立时跑得没了人影; 几个丫鬟和保姆便赶忙都跟着去了。这里黛玉便问为何麒儿未来,麒儿是董瑶所生的长女,今年才刚六岁; 灵秀可爱,最得黛玉喜爱。董瑶笑道:“昨儿还说要带她来玩儿呢,欢喜得什么似的,谁知半夜就发起热来了; 烧得像个小炭炉,我也没有给她吃药,只用冰袋降了温,今儿早上退了热,便把她打发到太太屋里躺着好生养两日再出门。”
黛玉笑道:“怪道呢,我还预备了好东西给她,那就大嫂子给带回去吧。”说着叫来碧叶,端了个小小的贝母云纹匣出来,打开了,里面一大一小两条项链,坠子都是黄金嵌珊瑚的,只是小的那个用的是七个粉嘟嘟的孩儿面珊瑚珠,大的那个用的五个极艳的鸡血红珊瑚珠,都不大,却是设计精巧,上下错落,非常可爱。董瑶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直说好看。
黛玉笑道:“这是专门给家里面有女儿的人家设计的,母女同款不重样。我如今闲了,也常画个图,让银楼的人照着做去,原本是自己带着玩儿的,谁知银楼的掌柜说竟是销路极好,都需要定制的,我便在家里做大了这个买卖,连碧叶也帮手了。”董瑶笑道:“我竟是才知道,若是早听说,一定也要去瞧瞧。”黛玉听了高兴,便将自己新近做的一个金蟾背蜜的戒指的图纸,拿出来请董瑶赏鉴。两个人正说得高兴,二门的媳妇进来回禀:“孙家的大少奶奶来了。”
黛玉听了,便知是迎春,不由得笑道:“可真是稀客。”一边令快请,一边自己就迎出门去。却见迎春走进来,手里握着帕子,频频握着嘴轻咳。到了眼前,黛玉才发现迎春的左边脸颊一片青紫,眼睛红肿得桃子一样。不由得惊问道:“二姐姐这是怎么了?”董瑶却是世事洞明,在暖阁里隔着玻璃窗见了迎春的惨象,便知定是那孙绍祖又动了粗,本想回避,转念一想,黛玉心慈面软,而迎春不顾脸上有伤痕就这样出了门,定然是有事相求,生怕黛玉为难,便又坐下来,打算听迎春如何说法,自己相机行事。
迎春还未开言,又是一包眼泪,然而看到还有董瑶在座,便又忍住泪水,只说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窗棂子上,黛玉便命紫鹃去取御制冰片消痕膏来,亲自给迎春抹上了,才让座让茶。迎春见董瑶稳稳坐着,并无告辞之意,只得喏喏说道:“我今日是来谢谢妹妹上次送的那个象牙嵌玉石水仙盆景的。”
听了迎春这话,那旁边伺候的两个丫鬟紫鹃和碧叶都瞪大了眼睛,原来上个月迎春来过一趟,却是想借黛玉摆在书案上的一个玉石盆景,那盆景是宫中造办处做的,底座是青玉菊瓣盆,四角雕成双叶菊花形,嵌祖母绿雕刻的底料上勾勒出金线为脉络。盆中点缀着青金石雕成的嶙峋湖石假山,山石间错落伸展开两株水仙,象牙为根茎,和田玉为花瓣,黄晶石为花蕊,极致精巧。
当时迎春说的是孙绍祖要请贵客,想要借清雅之物为点缀,黛玉一向于外物淡然,虽然自己放于内室之爱物并不愿意外借,尤其不愿意借与孙绍祖那般的俗人,看在迎春的面子上也就应允了。当时迎春说三五日便可还来,谁知一去便无下文。黛玉自不会去催讨,她并且早已忘记此事,只想一想那盆景曾摆于孙绍祖的酒宴上,她便也不会再拿来自用了,故此原本就存了迎春若是喜欢便送她之意,却没有想到迎春今儿来却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故此怔了怔。
那碧叶到底是年轻语快,便道:“孙大奶奶,那盆景不是您那日来借去使的吗?”黛玉便瞅她一眼,紫鹃连忙拉着碧叶退出去了。迎春低头羞惭难言,黛玉笑道:“二姐姐客气了,不过是件玩物儿,喜欢便留着玩儿就是了,何必专程来说个谢字。”那董瑶坐在一旁心下已经了然,见迎春的光景着实可怜,便轻轻笑道:“孙大奶奶也不必避讳我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与我家姑娘原本一体,若是有什么难处,便是我家姑娘不好出头,我必帮孙大奶奶说话的。”她平素和煦,然而一品诰命夫人的款儿若是摆出来,也很是有派头的。
然而迎春老实,听不出董氏的话外之音,并且她被孙绍祖胁迫欺凌得毫无办法,也就顾不得体面了,便直说道:“我们家大爷说上次的盆景实在可爱,请客摆酒时也分外有面子,只是他那兵部的什么上司也看了入眼,便送了人家。今儿特意打发我来问问,可还有别的,我们爷说他还有用处……”
这样一说,饶是黛玉和董瑶都是好脾气的人,也不由得动了气。然而黛玉气的却不是迎春,她知道迎春的性格懦弱,然而一向不跟人添麻烦,若不是被孙绍祖给威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也不会如此可怜可悲。想到迎春一无过错,却孤苦无依,黛玉不由得有兔死狐悲之感,转念之间,黛玉便打定了主意,她轻轻拉了拉正要说话的董瑶的衣袖,董瑶便把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黛玉于是叫来紫鹃,吩咐道:“你去库房里去,把那个‘九重春色’的掐丝珐琅盆景和‘乘槎仙人’碧玺烧蓝盆景拿来。”紫鹃一向沉稳,也不多言,答应一声去了,一会儿的功夫,拿来了两个铜镀金錾花紫檀盒。
黛玉她们先看那个“九重春色”,只见盆壁以湖蓝色釉掐金丝珐琅瓷铺地,四角是恰似花卉纹,盆中是各色琉璃珠子,上植铜胎镀金桃树,点翡翠树叶,桃实则以碧玺、芙蓉石、黄玉等上等玉石制成,树下点缀各色玛瑙制成的花草,寓意春光明媚、欣欣向荣的太平景象。
再看那个“乘槎仙人”,盆景以天然沉香木雕做楼船形状,楼船上端坐一位象牙雕刻的老者,神色安详,白发长髯,一手抚髯,一手执画卷,老者身边玉石几上置葵花式白玉盘,内盛玛瑙碧玺葡萄,身后有珐琅美人斛,插着大朵的象牙菊花,楼船周身缠绕金丝编成的藤萝,藤萝上垂挂白玉小葫芦及烧蓝珐琅叶,细巧可爱。
饶是董瑶看过多少奇珍异宝,也呆住了——这两个盆景虽只是玩物,却是价值连城,关键是一看就是宫中之物,外面等闲不能得的。黛玉轻笑道:“这是上次进宫给太后请安时,太后赏的,说是内务府孝敬给太后的万寿节寿礼,我看太后那库房里还有六个呢,倒就赏了我三个,也是疼我了。”
然而迎春却是完全顾不得听话听音的了,她是被孙绍祖给吓破了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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