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穿越之指染》第109章


“奴婢拜见太子妃。”
守在帐外的碧鸢最先看见了姜凝醉的身影,显然是对于姜凝醉的出现没有半点设防,所以她的脸上不免闪过一丝诧异的表情,她快步迎上来,行礼道:“太子妃怎么亲自来了?”
碧鸢的话问得显而易见,姜凝醉的心里不免有了些许不自在,她缓缓呼出胸口的郁气,沉声问道:“我有要事需与长公主单独面谈。”
瞧见碧鸢闻言略微迟疑,姜凝醉也并不在意,绕过碧鸢直接往大帐内走去,不想姜凝醉这一动,碧鸢也跟着动起来,她连忙后退了好几步,生生拦在了姜凝醉的面前,似乎知晓自己言行的失礼,她连忙又行了个礼,道:“北央王正在帐内与殿下议事,太子妃可否需要奴婢前去通传一声。”
北央王?
不是说,议政的大臣们都纷纷离开了么?既然如此,又还有什么大事值得二人单独彻夜商议的呢?想必,碧鸢说的议事,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委婉的托辞而已。
心里似乎有一处地方隐隐地疼,从自己的营帐走到颜漪岚的大帐内并不算远,可是每一步姜凝醉都几乎是数着步子走过来的,心弦随着距离的慢慢缩短而拉得越来越紧,若非不是有着万不得已的理由非要亲自见一见颜漪岚,怕是姜凝醉怎么也迈不出这第一步来,可是明明心里一直揣着的理由,当真走到颜漪岚的大帐外时,却又恍若什么也不记得了,唯独记得的,便是想要见一见她。
用再完美的理由堆砌装饰也好,终其不过是想要见见她。不过如今看来,倒也是自己庸人自扰了。
“不必了。”
姜凝醉想着,冷冷垂下了眼眸,她转过身,轻拢了拢宽大的流云广袖,转身离去。
眼见着姜凝醉离去,碧鸢张了张嘴想要留住姜凝醉,却到底是没能唤出声来,她默默注视着姜凝醉的身影远去,又不免回头看了眼安静的大帐,不觉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这到底算不算是好事多磨,今夜太子妃这么一走,她与殿下之间怕是当真再难有转圜的余地了。
走出了大帐,姜凝醉站在一片光亮相交的地方,篝火照得她浑身犹如燃了火一般的灿灿,失神间,却见眼前缓缓走来一人,脸上也带着那么一点与姜凝醉相似的沉默不语。
“凝儿?”
颜灵戈这时显然也已经发现了姜凝醉的身影,她顿住了脚步,莞尔间脸上最后的那一点惆怅也瞬间隐没无踪,一双柔若如水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她,渐渐笑了起来。
第九十三章
大帐外,姜凝醉的身影已经离去多时。
帐内,醉人的酒香弥漫,伴随着烛光微微摇曳。颜漪岚轻晃着手里的酒杯,神情里透着那么一点醉意和冷媚,眼里忽隐忽现的光却是一片寂淡。
央玄凛侧倚在椅榻之上,手支着头,侧向颜漪岚的方向,望着她沉默不语的模样,黑若曜石的双眼犹如捉摸不定的夜般深沉,道:“既然一开始就知道她在外面,为什么不见她?”
或许一开始央玄凛还不太确定帐外来的不速之客是谁,但是光是瞧见颜漪岚的表情瞬间的变化,他就大致能猜出个大概了。
这个姜凝醉,对于颜漪岚的意义并不一般。
央玄凛已经有好久未曾看见过颜漪岚对谁这样上心了,那种目光里掩饰不住的关切和在意,就算是颜漪岚,也没能掩饰得天衣无缝。
听到央玄凛一语道破心事,颜漪岚只是嫣然一笑,脸上的表情既不像是承认,却也全然没有要否认的意思。她挑了挑眉,笑道:“看来当真是没有什么事,能瞒住咱们英明睿智的北央王。”
“若孤王不说,你还打算瞒多久?”颜漪岚的话不像是讽刺,至多算是一句含沙射影的揶揄,多年的相处,央玄凛早已习惯了颜漪岚这样的性子,所以他不觉有些好笑,却又觉得满心皆是喟叹。“凤仪,孤王很久未再见你为了谁这般沉不住气了。”
烈酒划入喉,醇烈的滋味一路滚烫进心底,颜漪岚嘴角的笑意收了收,眉梢似乎沾了苦涩的醉意,她闭上眼,语气仍是漫不经心地调侃:“我与凝醉之间的事,哪里值得北央王费心。”
许是央玄凛对于颜漪岚的意义总是要特殊一些,加之当年颜隋一战时,独独央国给予了颜国援手,颜漪岚虽然心思向来不曾表露于行,但是对着央玄凛却也算得上诚实,两人的关系也似故人知交。
而如今,颜漪岚的神情满满透着疏离,似乎对于姜凝醉的事情,并不想多谈。这样的漠然,像是一把锋锐的匕首,用最凌冽的方式,无声地诉说着真相。央玄凛的心里不禁泛起了些许的苦意,他仰脖饮尽杯中的酒,久久叹道:“凤仪,你就那么喜欢她?”
语落,帐内迎来一阵冗长的沉默,半晌过后,只见颜漪岚放了手里的酒杯,神情虽透着微醺之意,但是深敛光芒的凤眸里却是一片清明。她逆着烛光缓缓摇了摇头,道:“并不是喜欢。”
明明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央玄凛光听着这半似叹息半似自嘲的语气,沉静的心湖便是一片死寂。
“若真要说,大概是珍惜。”
似乎斟酌了许久,颜漪岚才找到似乎唯一能表达她心里千万种情绪的词语。可是她对于姜凝醉的感情,那么复杂,那么强烈,这世上所有的词汇怕是都无法形容。
想着,颜漪岚嘴角的笑意慢慢扬起,妖艳而苍白。“如果只是喜欢,我自有千百种办法留她在身边。可是比起这些,我更希望她过她想过的生活,她要走就随她,她要留也随她,我虽对国对民向来苛刻,但是独独对她,我没有什么要求。”
她只希望她快乐。就算这快乐,夹杂着对她的恨和渐行渐远的陌生;就算这快乐,从此再也与她无关。
“况且,”颜漪岚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脸上醉人的笑意再明艳,却也暖不了她眼里分明的苦涩,“就算坐拥天下又能如何?细细想来,如今我所能给予她的东西已经太少太少了。不管她想要什么,若我还能给,那就都给她。”
颜漪岚的话像是鱼刺如鲠在喉,央玄凛阴晴未定地望着她,那双黑而危险的眼眸死死停留在颜漪岚的脸上,最后沉声道:“你不要告诉孤王,这一次祁月失踪一事,你大费周章用尽心机,只是为了她一人?”
央玄凛的眼神炙热而严厉,颜漪岚在他的视线下不慌不忙地斟了一杯酒,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不尽然是为了她。”
“你疯了。”央玄凛深吸了一口气,本想责备她利用祁月做出这样欺上瞒下的事,转瞬的念头,却发现如今的自己,想来又何尝不是一个帮凶,在默默纵容她的胡作非为。“你有没有想过,她是太子的女人,当初你一手扶她坐上太子妃之位,如今你这样做,是会被天下之人耻笑的。”
身子完完全全倚靠进身后的软榻之中,颜漪岚卸了浑身的力气,语气似笑似嘲,眉眼里的媚揉在明黄的灯光里,晕染成一片模糊。她笑了笑,承认的模样没有一点矫情和隐瞒。“你说得对,我是疯了。”
一开始的相处本来只是一个局,颜漪岚步步攻心,即使看着姜凝醉陷入不自知的矛盾纠结里,看着她一点一点沦陷在自己精心伪装的温柔里,她也未曾动过丝毫的恻隐之心,甚至没有想过要伸出援手。
这盘棋理应是该如此一颗一颗尘埃落定的,可惜她偏偏千算万算,独独漏算了自己。也不知是该怪她小瞧了姜凝醉,还是该怪她高看了自己,这样一步步走来,入戏太深的,除了姜凝醉,竟然还有她自己。
这样的自己,不是疯了,又还能是什么?
“看来这酒,我不能陪你喝了。”
脑海里关于姜凝醉的画面犹如一幅幅画卷,纷纷倒映在颜漪岚的眼前,冷漠的她,嘴硬的她,倔强的她,温柔的她,无数的影像最后都似乎是一双双的手,不断推拒着颜漪岚,直到让她坐立难安,仿佛只有见到姜凝醉,她的心里才能得到安定。
颜漪岚起身,她掀开了大帐的一角,回头看着依旧饮着酒的央玄凛,看着他自始至终沉默的背影,道:“祁月一事,回宫之后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从帐外灌进来的风吹得烛火摇曳不定,颜漪岚已经离开了大帐,而央玄凛仍然保持着最初的坐姿,听到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央玄凛缓缓晃了晃白瓷酒杯里的酒,并不去理会身后的动静。
“王。”
听到自己贴身侍卫的呼唤,央玄凛从冗长的沉默里回过神来,似乎读出了属下的心思,他丢了手里的酒杯,道:“让她去吧。”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