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难嫁》第87章


“脸上是不疼了,可是,还疼在心里。”
“……陈青醁,你有没有恨过我?”
陈青醁摇摇头,既然心甘情愿,怎么可能有恨?恨意有时候就像一把刀,她又怎么舍得将刀刺向她。
陈青醁撩了一角帐幔坐到了床边。“玉甄,世事无常,可不管之前还是以后,我宁愿恨自己,也不愿恨你一丝半点。”
秦玉甄听完,没有说话。她坐起来,一件件穿好衣裳。
“陈青醁,这可是你说的,你要记着,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恨我,你不能恨我。”
外面寒风凛冽,屋里烛光微动。秦玉甄起身下了床,瘦长的影子清晰地映在窗户之上。
陈青醁怔怔地看着秦玉甄走到桌前。
“咱们婚书媒证定过了亲,圆过了房,却连杯交杯酒都没有喝。”
秦大小姐拿起桌上一个瓷砚酒壶,一倒两杯,“这会正好可以补上。”
倒上了酒,她转过身妩媚娇慵的靠在桌边,一行一动,简直勾魂摄魄。灯光下,秦大小姐顾盼动人,她腰间松松系着裙子,颌下露出的一截雪白纤巧的脖颈,一头秀发缭乱地披散在肩上,一缕一缕,像要缠上人的心头来。
陈青醁的心又乱了起来,喉间也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
秦玉甄抿着嘴轻轻笑了一下,她伸手端上酒杯,一路袅袅婷婷的走过来,在床边坐下。
“嗯,怎么,你不愿意?”
陈青醁咳了一声,一本正经接过去,“怎么会,这酒我可是不怕喝的。”
秦玉甄微微笑了一下,递了一杯过去。
交杯酒,顾名思义,新人新婚燕尔时的合卺酒,这酒杯不大,即便满上,左右也就二两。
两人伸手相缠,仰头,酒尽。
陈青醁虽说不是天生的酒量,可平常大小也难喝的醉。两人分开时,陈青醁已经晕晕乎乎有些上头了。
“玉甄,这酒……这酒……”
话还没有说完,她两眼一闭,就倒在了秦玉甄怀里。
秦玉甄无力放下酒杯,眼中隐忍着几许的黯淡和疲乏,她伸手紧紧抱住陈青醁靠在她胸前的头,默默垂下了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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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冬天虽然来的不算早,但天气确实比往年冷了不少。
清早,穿着大袄子的卉儿提着一罐热水走进了正房里。
平常这个时候,秦大小姐应该还没有醒。
卉儿打着呵欠,才刚掀了帘子,就猛然发现她家小姐已经坐在妆台前了。
“小,小姐,你怎么就起这么早了。”
卉儿惊奇不已,因为秦玉甄不单起的早,就连自个衣裳裙子穿戴整齐好了。
卉儿倒了热水,梳洗完毕。秦玉甄便起身道:“走吧。”
“啊,去哪里?小姐,早饭还没吃呢?要不,咱们再等等秋纭?”
“不用了。”
“……咱们这就去祠堂。”
“祠堂?小姐,咱,咱们去那里做什么?”
秦玉甄面色平静无波。
“……你去叫人请老爷。”
75一梦随风
早上辰时还没到; 一个小厮行色匆匆地往前院赶。
前院北书房那个小院里; 几个年老的嬷嬷正忙着指挥几个丫鬟打水端茶; 这个时候还早; 平时外面进来人禀事,一般都要等到辰时老爷子吃过早饭后才能进院。
这小厮进来时,秦仲崑秦老爷子还正在厅里洗脸。
“这一大早的; 有什么事?”秦老爷擦净手脸,有些不悦地问道。
小厮请了个安; 回道:“老爷,小姐她刚刚去了祠堂……”
“祠堂?她去那里干什么?”
小厮道:“这; 这小的就不知了; 刚刚卉儿姑娘叫人来; 说是也请您去祠堂里一趟。”
“……知道了; 你先下去。”
昨晚大雪已停,此时园里到处是白雪茫茫的一片。
秦老爷披了外衣; 等他赶到祠堂的时候,秦玉甄都已在正堂里面跪了半个时辰了。
秦仲崑上了门前台阶; 看着门外一脸无措的几个丫鬟,又看了看正堂里跪着的女儿; 一时有些愕然; “甄儿,你……你这是做什么?”
秦玉甄闭着眼睛,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
“你们几个……这好好的,又是怎么回事?”秦仲崑转头黑着脸问丫鬟。他心里动了疑猜; 只怕,又是和那姓陈的有关。
卉儿见老爷发问,心里慌乱不已,小姐一来就跪下了,她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玉甄睁开眼,对着先祖牌位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
“父亲,女儿不孝,列祖列宗在上,若要罚罪,我都情愿接受。”
“甄儿,你起来说话!”
……
“好,甄儿,你糊涂,可你爹我不糊涂。你别以为你跪在这里,我就会答应你什么。现在我不管你心上的人是谁,你情愿也好,不愿也罢,这回的亲事定了就定了,再等几天,你就给我去拜堂成亲。”
“……可我已非完璧之身。”秦玉甄凄然一笑,“也不知道和我成亲的人介意不介意?”
“什么!”秦仲崑不敢置信,“甄儿,你……你……难道你是和……”
这事根本无需隐瞒,秦玉甄低了头,默默承认。
秦仲崑心里顿时腾起的一股怒气,这股怒气堵在他胸口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
“你……你必要气死我才罢手是不是!甄儿,你还未出阁,就和人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秦仲崑一时觉得眼前发眩,世人一向讲的是男女大防,他万没料到还会有这种荒唐的事。
“来人!来人!”他又气又恨,一连声向外喊道:“去,去把那个姓陈的给我押来,她不死,我秦仲崑难消心头之恨!去!快去!”
外面一个小厮应了一声后捂着帽子连跑带窜地一路跑远了。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秦老爷子痛心疾首,“甄儿,什么规矩礼教,什么闺阁严谨,你难道都忘记了?但凡你还能自重一点,你就做不出这种违背伦常的事来!”
秦玉甄长这么大,秦老爷子对她别说出言骂她,就是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现在这样训斥秦玉甄,足以见的他是如何愤恨。
“那人,那人……”秦仲崑肝火难消,“是了,你的心病可不就在这里了,要是没有那人,索性你也就死心了罢……来人!来人!”
外面听到消息的何义此时已急匆匆赶了过来。
“老爷……这?”
何义喘着粗气一边说,一边挥挥手叫廊下几个丫鬟先退下。
“老爷,你先息怒,有什么事咱们慢慢商量,何必要这样大动干戈。”
秦仲崑脸色铁青,“何义,这事不比别的事,那姓陈的没有一点好歹,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你去多叫几个人来,之前那些山匪都可以一个不剩,那就不怕再多她一个!”
这意思是要把人弄死了才算。
何义踌躇了一会,才道:“老爷,人好像已经不在府里了。”
“不在了?”
“人呢?”秦仲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信。
何义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秦玉甄,思忖了半晌,才如实回道:“老爷,刚刚我去问了,好像昨天晚上就有人连夜将她送出了城,现在这个时候,怕是早走远了。”
只要出了城,这天南地北还有谁能知道去了哪个方向。
秦仲崑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明摆着,这是他的好女儿让人做的。
“好,好,甄儿,原来你早就打算了,你为了她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你,你就不为自己想想将来!你以后还怎么安生!”
说到这里,秦仲崑更加伤感,家门不幸,他已经心灰意冷了。
“甄儿,我就是把你养的太娇惯了。你这样,叫我死了,该有什么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秦玉甄低垂着头,心内痛得如斧锯刀割一般,“父亲……”她哽咽难言,“这事都是女儿一厢情愿,要是父亲觉得女儿罪孽深重,那,不如我就自行了断,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甄儿,世上至大莫如‘孝’字,你这样自干罪戾,分明是在剜我的心……”
秦玉甄闭上眼,眼里终于淌下泪来,“父亲,人生一世,要是可以,我也不愿这样。女儿不孝,让您日操心,忧愁不已。可是,可是造化弄人,若我与她注定生不能同寝,死不能同葬,上天又何必让我只钟情在她身上。痴心也好,妄想也罢,父亲,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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