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蛊》第261章


“昨晚辛苦你了,秦彪可有去帮你?”冉竹说道。
邱灵儿心中一暖,又见她平安回来,昨夜冉竹从自己手中讨去迷药迷昏宣墨去见萧离的不安消减了许多也难得有了些好心情:“你猜猜他留给你的是什么?”
“是很厉害的兵器吧。”冉竹淡笑。是问灵儿的口气,却是肯定的回答。
邱灵儿讶异的望向她。
冉竹半躺在软榻上,神思飘飘然落到她被独孤子诺持剑架着进入宝藏山洞时,当宣墨打开洞门满地黄金,珍奇宝物倾泻而出时独孤子诺兴奋的目光。
那时她一直不明白独孤子诺好歹是一国之主,珍奇宝物难得,可金子该是常物才是,他却失态不已甚而给了松渊他们可乘之机丢了性命。
恍然记得在玄镇时候,他有次跟自己说他七彩中最喜黄色,凡沾得上该字的,皆是他心头最爱。
小到田间黄色的花卉,大到宣朝皇帝宝座,再到他总喜欢她黄色的衣裳……
有些东西穷极一生而不得,更何况大宣朝虽然是大国但本朝产金量也不丰富,何况每年都要大量上缴朝贡的扶余国。
如果说是财富,必然不会有独孤子诺因为金子而丧命的事情。
所以,他藏下的只有他和白静引以为傲等待着最好时机夺下江山所用的兵器了。
邱灵儿见冉竹神情恍惚,似在回忆事情,而她并非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而且心底还压着更重要的事。
“昨夜师父去给皇上把脉了。“一句话倏地拉回了冉竹的思绪,她急忙起身,拉着灵儿的手,目光灼灼紧抿着唇。
日头高照,宣墨的目光透过这些人摇摇望向站在兵器端头的程知。
程知抬头局促的迅速看了眼宣墨,又立即将头低下,说道:“邱太医正在宫门口迎接圣女,属下……想必很快就到。”
“程副将,莫非后面还有更重要的兵器?”李秋雨浑身打了个激灵,掉头高声问道。
“有这火炮,便是铜墙铁壁也能将它炸的稀巴烂,还有什么比它更重要的。”
程知嗤笑回道,刚说完就觉头顶一道厉光传来,脸色一紧,心中顿时懊恼不已。
明明自己是想替邱灵儿圆谎的,否则邱灵儿有了这么大功劳却只守在宫门口不进来,这可是藐视皇威大不敬之罪。虽然自己也是刚猜出邱灵儿在等的人是圣女……
“哦,那圣女和邱太医为何不先进宫禀报此事?”李秋雨双眼一眯,反问道。
程知红着脸梗着脖子,平日本就五大三粗的人因为刚才自己说话有漏洞在先被李秋雨这么一问,脑子一时没了借口。
彼时,一声淡漠清冷的嗓音突兀响起:“难道圣女累了小憩会都不行吗?这么多的兵器要耗费一夜的工程,可没让李大人操一份心啊。”
一架马车自殿门口出现,烈焰红裙在众人眼中出现,裙带晨光,目若凝烟平静无波,自成威人天仪。
薄纱红裙随着她轻摇走动,仿若在天地间恣意描摹出一幅生鲜灵动的画面,令人挪不开眼。
她的身后鹅黄长裙的轮椅女子目光寒凉,令众人的心顿时覆上一层薄冰又在暖阳下寸寸碎裂,刚才的话正是从邱灵儿口中吐出,蕴含着内力的话语使得场上每一个人都听得见。
“圣女辛苦了。”宣墨望着远处款款走来的女子,一夜的郁闷早已散化无形,连自己的唇角便染上了笑意都不自知。
他的笑容,却令李秋雨一颗心掉入了冰渊里,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为皇上和将士们出点力,是微臣应该做的。”冉竹正色答道。长裙自大臣们自动让开的道路上恣意飘扬,带来清晨的凉意。
宣墨伸手,目光安定的看着冲自己俯首称臣的女子,心间滑过一道暖暖的酸涩。
小竹,再忍忍,我们很快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冉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不再忸怩,伸手搭在前方递过来的手上,光滑白皙的掌心贴合着,令冉竹心潮泛起几分满足的感慨。
看来,这一切是真的。宣墨手上的厚茧也消失了。
这时,莫尊景一甩下摆,跪在了大臣们的面前,正色道:
“皇上,在此全朝上下欢欣的时刻,微臣下面要说的话虽然不合时宜但微臣觉得多拖一个时辰都是对死者的不敬亦会令皇上心生自责。”
刚站到宣墨旁边,二人双手还未松开的冉竹浑身一僵,下一瞬手被大力紧握,似要传递给她无穷的力量。
第四十七章 萧离前来(四)
议事大殿,大门紧闭,将门外的艳阳一并阻挡在外。
殿内足有几十张的椅子,但殿中二人直直站立,尊贵黑袍与烈焰红裙相隔而望。
“为什么?”许久的沉默令人窒息,终是冉竹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为什么要杀掉丽柔,虽然她因为私心差点害死了颖冰阳,却也成就了颖冰阳和萧风的逍遥生活,而且最根本的是她是背黑锅的人,抛开丽柔个人问题不谈,冉竹无法安心让她就这样背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不洁声誉被人灭口。
但,人已死,心里清楚宣墨做法的冉竹只感觉力不从心,却无悲凉。
想到此前宣墨在众大臣面前做出的悲痛之色,当场传人封了丽柔为柔妃下葬,后来莫尊景提出夏日炎热尸体不能久放于是众人提议将其带回扶余国安葬。
宣墨更是让人撤了兵器,回了议事殿,只吩咐在萧离到来之时再通知他。
大臣们个个都认为宣墨重情重义又光顾大局,心中钦佩感叹不已,更对那位不远千里迢迢为见皇上一面却被小人**丢与万千士兵中不堪日夜心中羞辱折磨上吊自杀的柔妃而感到可惜。
“为了你,也为了你的家族,为了宣朝百姓心目中的圣女。”宣墨正色答道,见冉竹神情木然,上前伸手握住她袖子里的手道:
“你是圣女,自担当起责任后就不容有散失,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但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该女子是白静当初故意设计让花麦饭带回来的,初衷就不是无辜的。我如今给了她名讳,让她成全了德惠女子,你就不要再自责了。”
“我并未自责,只是觉得人能活着不容易。”冉竹目光有几分木然,她摇摇头,将手从宣墨手中轻轻抽回。
听起来是在为她着想,可她却无法说出感谢二字。
“小竹,你再等等,等过了这两天。你我就能……”宣墨见冉竹似乎有些不对劲,急于将心中一直盘着的计划说出来,却被冉竹淡漠打断:
“你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吗?皇上你可忘了当日操练场可有上万士兵看到我的脸了,你莫非要杀尽所有人?只要我还和你在一起,我张脸只能永远活在面纱下。”
冉竹目光灼然将悲痛愧责掩盖在冷嘲热讽之下,望着宣墨渐渐发白的面容,她的笑越发冰凉:
“这世间又不是只有皇上一位男子,能让我远离是非羞辱的才是我的良人。”
眼前的男子刷白的脸上覆盖一层薄薄的冰渊,眼底聚集的惊诧不安自责落寞如漩涡般疯狂涌动,唯独没有愤怒没有要伤冉竹的情绪。
半晌,就在冉竹忍不住想拔腿逃跑的时候,宣墨终于开了口:
“你昨夜没有和程知他们去寻找兵器。“当她和邱灵儿一同出现在殿门口的时候,宣墨心里的疑虑猜测顿时消失,他本以为冉竹将他弄昏是怕自己担心她身体吃不消会阻挠她去给自己准备的惊喜。
然而,一夜过后,似乎又有什么变了。
“有邱太医和松渊秦彪他们在,这点小事还不用微臣插手。”冉竹不在意说道,一声微臣刺痛了彼此的心。
“你去萧离了?”话出口,宣墨身体微晃,仅仅一瞬间,他感觉到胸口窒息难受,仿佛有锥刺之痛,他知道帝心蛊发作了。
他分不清这是自己的猜疑所致还是冉竹的变心所为。
冉竹默然,虽然不说话脸上却挂着明知故问的神色。
彼时她心里想就算萧离不会答应,那么他也是自己离开宣墨的好借口,那就借用下吧。
“我不知道他这么好,值得你半夜出宫单单就是为了见他。那么,我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宣墨手紧握成拳,压抑心口的刺痛,不让眼前人看出一丝狼狈的端倪。
“知道了,所以微臣觉得刚才那些兵器对皇上也没什么用,都是微臣画蛇添足了。”
冉竹回道,她知道的都是木河告诉她的,但现在她知道让宣墨就这样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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