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孟婆汤》第47章


顾富平这才回到府中与段木相见,眼前十八岁的少年就是女儿的意中人,除了身量偏瘦看起来有些羸弱外,别的勉勉强强能看。
他心里起了考校之意,便提起今日的事:“我这样判,你怎么看”。
“大人公私分明,堂哥是咎由自取”,段木面色沉稳的拱手答道,实则心里简直想拍手称快,这件事是自己一手推动的,她自然希望那段信武能罪有应得,而这位刚正不阿的岳父大人也果然没让人失望,不对,应该说是曾经的岳父大人。
“哦?我道是你今日来访是为此事,看来倒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顾富平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道,他此刻对段木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看来这女婿虽然没什么见识,但还能分得清是非曲直,也算马马虎虎吧。
“草民答应娘亲为兄求情前来拜访是孝,但若不分黑白妄图让大人徇私通融,一则犯了王法,二则良心不安。所以如今的结果是最好的结果,段木只求无愧于心”。
她知道自己这话有失偏颇,自己虽然来了,但并没有做什么,算不上什么‘孝’,可是这世间所谓孝道就没有对错了吗,一味愚昧的对爹娘言听计从就是‘孝’了吗?
爹娘也有做错事犯糊涂的时候,做儿女的即使不能纠正,也不应该听之任之的将错就错,她暂时改变不了娘亲的想法,那便曲线救国吧。既然把事情做对很难,那么为何不去做对的事情呢?
对得起公义二字,对得起原本无辜之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至于是否有违孝道,她在上一世就已经想明白了,在阴冷的大牢里彻彻底底的清醒了,愚孝不仅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所爱之人。
“你能如此想,老夫也就安心了,今日就在府中歇下吧,明日让你父母来一下,选个吉日把婚期定一下,依我看本月的二十六号就不错”。
顾富平放下茶杯,心想段木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至少在此事上的态度尚可,想起女儿昨日的话,他便把婚事提了出来,没成想接下来把自己气了个够呛。
“草民才疏学浅,今后将不再走科举之道,一辈子只能做升斗小民,且家境贫寒出不起彩礼,实在不是良配,还请大人恕罪,另择良婿”,段木说完就跪在地上,她方才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自己跪的稍微晚了一点就会被打一顿。
“来人啊,把这个这个……这个无知小儿给我赶出去”,鼻孔里出了一口粗气,顾富平气得差点要把人给打一顿,他们顾家还没说什么,这小子竟不知好歹想拒婚,当初他就不同意这门亲事,若不是府里老人介绍过来觉得知根知底的,女儿又点了头,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什么槐树村段家来结这门亲。
顾富平叹了叹气,即如此,这婚事便作罢,只是想起女儿曾言倾心于这小子,他脑壳就忍不住突突的疼,也不知女儿是瞎了眼还是被人下了药,怎么就瞧上了这么个升斗小民,看人的眼光实在是太差了。
当晚,段恩河醒来后就急忙回了家,待看到段木时,质问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呆在了原地,大儿子真的救不出来了。
“他二叔,这顾家太欺人了,见信武犯了事竟然想毁亲,你说说好看,这婚事哪能说不行就不行了,十里八村的早都都传出去了,以后三儿还怎么讨媳妇”。
白氏犹自恨恨的说着,没有看到段恩河摇摇晃晃的身子,她是恨铁不成钢,没想到段木这么不争气,连个婆娘都哄不住。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段恩河的身子又倒了下去,莫说段木的亲事受影响,大儿子做出了这等糊涂事,以后小儿子信文的亲事也难说了,他们段家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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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碗汤
04:
昨夜段恩河躺了一会就醒过来了; 这段家与顾家就靠段木的婚事来维系; 若是毁了这桩亲; 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怕是见县太爷一面都难,所以他便不再指望段木,而是思量着去找牢里说事的通融通融; 给大儿找个好点的大夫。
他这边另有打算; 白氏此时却顾不上这些了,若是亲事毁了,莫说别人笑话,光是那顾家的地位在这汴河县都找不到第二位; 以后她可是县太爷的亲家; 怎么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是以,白氏吃过早饭不顾段老大的反对; 直接就带段木去了县城,这个时候顾富平已经去了衙门,府中只有顾青枝主事。
待白氏说明来意,她双眼看向段木; 眼中有些复杂,这人究竟该是多么不想与自己在一起; 甚至不惜对家人说谎; 难道是自己做错了吗。
顾青枝想起那日见段木的情形,小绵言说家里的某个长工带了妻弟来府中; 这已经不是第几个了; 自从爹爹放出话去不论出身不看富贵只求有心人; 这五花八门的人都来府中拜见,连家里的几个老仆都开始提什么远房侄儿。
她本不欲去一一相见,毕竟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对寻常男子动过心,眼看着年岁渐大,爹爹也日日发愁,才有了这一干事。
想到这些她便放下自己的坚持,早晚要嫁人不如嫁个让爹爹顺心的,做不来笑脸相迎便显的冷淡疏离,直到那个人。
顾青枝没有错过段木眼里的惊艳,同样也没有看错这是个女子,这些人还真是飞蛾扑火啊,虽然心底有一些陌生的感觉,但她只当可笑没有作他想,谁料到那女子当晚竟然入梦来。
梦中她们像许多平常夫妻一样朝夕相伴,甚至行夫妻之事,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梦中的悸动久久萦绕在心口,她想起那人的面容想起梦中的种种,隐约明白了什么。
思绪收回来,顾青枝看了眼目不斜视的段木还有面色殷切的白氏,便开口道:“伯母稍作,还容我与令郎问些话”。
“对对对,你们说说话,三儿快去陪一会你未来娘子”,白氏闻言顿觉看到了希望,她朝段木使着眼色,巴不得这两个人能单独待得久一会,若是能私相授受发生点什么就更好了,可当她看到神色落寞的段木时,顿时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自己怎么忘了这是个女儿,能发生啥。
偏厅中,两个人都没有坐下,顾青枝看向面前的人,微闭了下眼睛才开口问到:“为何不愿,仅仅因为你是女子吗”?
段木惊讶的微微张口,随即又有了一丝明悟,前世自己坦白的时候,眼前人可是一点都不意外,想来应该早就知晓了,果然只有自己是个糊涂人,她苦笑道:“你既已看破,又何苦来牵扯这些呢”。
“因为我想,你当真一丝一毫都不想吗?”顾青枝盯着段木的眼睛,待看到那眼神里的挣扎与克制之后,她才放下了心。任何战役赤手空拳去打都没有胜算,可就在刚刚她找到了自己的武器,也看到了对方的弱点。
段木长叹一口气,将自己早早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讲出来:“万物自有其规律,日升月落,春种秋收,阴阳相合,你我在一起则是违背了这些规律,有些话我不说你应该也懂,所以就此作罢吧”。
顾青枝好看的眉梢轻皱,须臾又展开来,她咬了咬唇冷声道:“规律?这规律是谁定的,谁又能断定它就是对的,你可知万物也各有其所求,你当梅花为何凌寒开?松柏为何迎霜雪?日月又何曾不在一个天上”。
“你……”,段木被反驳的说不出话来,记忆中一直冷冷清清不与人多话的女子,何曾有过这般咄咄逼人的样子,那前世为何?为何逆来顺受?为何却落得在槐树村的茅屋里丢了性命,离开段家离开她不行吗?
顾青枝不言,她缓缓上前两步,抱住了面前这个固执的人,然后闭上眼睛柔声道:“别说话,抱我一下好吗”?
片刻后,段木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抬起,最后抱紧了怀里的人,熟悉的温度与发香,差点让她落下泪来。
“你觉得松开手还能快乐吗”?
耳边轻轻的一句话,烫的段木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她微微仰头不让眼泪落下来:“你要跟我娘亲提三个条件,第一成亲后我必须留在县城,你无需和我爹娘住一起;第二段家一定要出彩礼钱,不然你的嫁妆也不会拿出来;第三则是段家人不得以岳父名义行事,否则交由法办”。
前世也有三个条件,不过是由白氏提出的:第一顾青枝必须嫁到槐树村伺候公婆,无事不用回县城;第二段家贫困无钱出彩礼,但顾家的嫁妆不能少;第三若段家遇到别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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