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养成系统》第337章

小智的神情平静，却给易可识陌生的感觉。这个人不是总在自己身边吵闹惹人厌的人工智能。
“可是……”
“跟着我。”
小智紧紧抓住易可识的手，朝着台阶向上走。
四周昏暗，墙壁上镶嵌着点点荧光，却只能隐约看到小智的脸；　其他的被暗色吞没。
易可识不由自主顺着小智的牵引走着；　这似曾相似让她有些怔然。
不断向上的台阶和无限延伸的墙壁；　让易可识感到意识要再次被重复的景色所吞噬。
“埃希娜；　监管人看不到我们会找来的。”
易可识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一样稚嫩，虽然词句中是担忧的色彩；　却因为平板没有起伏；　而显得呆滞机械化。
“你愿意待上十几年不要连累我。”小智没有回头，她的声音没有易可识印象中刻意开朗的高昂，语调和“自己”一样情绪色彩几乎不存在。
然后两个人就沉默着不断走；　两侧墙壁因为光线的原因看不清有什么；　台阶并不是石制；　却也不知是什么材料。
易可识绞尽脑汁；　都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一段经历。她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明白这不过是过去的影像。
漫长的台阶还是有走完的时候，两人上到顶部；　一扇石制大门之上残留着科技的印记，却不知为何已经没了作用。易可识和小智并肩站在沉重的门前，用力推动。
下一刻易可识就被浅蓝的光芒包裹。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
易可识再次来到蓝色的海洋，她的面前是熟悉的自己。
闭着眼睛的“她”，漂浮在海洋中。
易可识向前飘去，想要触碰那个自己，却被一股水流向后拽。
那里才是自己应该到的地方，易可识挣扎着，却不抵这剧烈的动荡。
向后看去，激烈的洋流中，飞快掠过各色光彩，而在那之中，却是一个人纹丝不动地站立。
那人望着易可识，脸却被阴影所覆盖，看不清表情。
仿佛只有那人所在的位置是真空，易可识不受控制地被水流带着狠狠撞去。
无法自控的易可识撞入那人的怀中。
“……记得吗？”
什么？
易可识还没听清对方说的是什么，就被这股海浪带到更深邃的黑暗之中。
最后看到的却只是一闪即逝的，带着笑意的眼睛。
这视线却让易可识浑身发冷，不是善意的笑容，而是被野兽瞄准的猎物，仿佛昭示着她无处可逃的命运。
“啊——”
从噩梦中惊醒一般，易可识猛然坐起身，心跳如鼓，恐惧感还没因醒来完全散去，她却已经想不起来梦里的内容。
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易可识却没有任何头绪。
只有那种恐惧感残留下来，仿若坠入深渊，失重与黑暗，将她包围。
“主人。”
耳边传来声响，易可识转过头，却被对方吻住唇。
如同烙印的契约红纹在手臂上燃烧，易可识眯起眼，承受着对方热情的问候。
“早上好。”
分开唇后，废小白笑着打招呼。猩红的双目中是满满的喜悦，头顶的耳朵晃动，身后的尾巴缠上易可识的腰际。
荡漾水波的双眼让熟悉废小白的易可识清楚，对方现在的状态意味着什么。
“小白，我怎么了？”
记忆只有最后废小白扑到面前，以及自己被欺骗，所有人仍然活着的事实。
“主人的精神压力太大，加上没有休息好，所以晕过去了。”
废小白俯下身抱住易可识的腰，蹭着她的肋骨边缘嗅闻，由接触的肌肤间感到温度上升。
“其他人呢？”
易可识压下心头的怪异感，抛掉睡梦的不适，集中注意力。
“她们说要找小智有事，所以让小白守着主人，等你醒来。”
小白的呼吸因为紧贴着主人而变得粗重，压抑着的欲望因发现对方的心灵相通而感到无法遏制。
“我们去找她们。”
易可识按住废小白。
“是，主人。”
废小白脸颊泛红，却还是把自己从主人令她迷醉的冷香中挣脱。
为什么其他人会欺骗自己呢？
愚人节玩笑吗？
易可识制止废小白帮自己穿衣的举动，换好衣服后朝外走。
心中本该有怒火的，却显得淡薄。
她不在意被欺骗，只要她们没事，是欺骗也无所谓。只是易可识无法接受为什么突然要做出这样的举动。
灵力和魔力争先从易可识的体内展开，感应的魔法和灵力探测都发出后，她发现了目标所在地。
师赢在这个世界建起来的别墅和原来的构造一模一样，所以这里也有地下室，而其他人正在那里。
不知道她们聚在一起又说些什么，易可识循着早就陌生的记忆，摸索到开关的位置打开。
白炽灯的灯光显得有些惨白，还好地下室里的情景和任务中的世界到底是不一样了。
易可识走下台阶，没有看到遥远记忆中的道具，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里不知为何都贴着自己的照片。
全都是这个世界的自己的照片，甚至还有早就忘了的，想要丢火堆里烧光的幼儿园照片。
比起过去的狭小，这次的地下室扩大了许多。
看着墙上那么多的自己，易可识的心情也稍微变得微妙起来。
师赢对自己的喜欢，真是非常炙热。
她倒不觉得害怕，反而像是对撒娇孩子的宠溺。
易可识嘴角挂起笑意，朝里走去，隐约听到声音，她的脚步越来越慢，接着停下。
“这样做之后莉雅就可以接受我们了吗？她不会再寻死了吗？”
吉拉的语速略快，发音之间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利用可识的这一点逼迫她，不是好主意。”
“师赢你这么说不还是同意一起做了吗？虽然我觉得你说的对，我又伤害姐姐了。”
几人的声音并不是友好的气氛，短暂的交谈后，陷入沉默。
“小可识的固执你们应该也很清楚了吧？想要让她接受你们的其中一个，还是要从全部接受开始，大家都站在一个起点上，竞争也更容易吧？”
只有小智的声音，依然显得游刃有余。
“只要有个好的开头就有更大的机会变成好的结果。”
“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姐姐最开始是因为任务的原因对我们好。任务结束的现在对我们已经没有感觉了，你是她的任务负责人，你为什么还要帮助已经是无用角色的我们呢？”
“我说过了，这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小可识。”
小智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师赢你的感受最深吧？小可识比起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的样子，现在的变化更大不是吗？你觉得现在这样的小可识，算是好的状态吗？”
“……”
易可识没有听到师赢回答。
“继续这样下去小可识会精神崩溃，还会选择自杀。你们谁都不想看到这一步发生吧？你们现在能找到她是因为这个世界是她最后的退路。如果她连这里都放弃了，你们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已经说过这句话了，不然我们也不会同意跟你一起骗莉雅。”
吉拉打断小智将要开口的下句话。
“现在莉雅已经同意了，我们就可以让她决定到底要和我们之中的谁永远在一起了吧？”
“你可以现在就试试，看小可识会不会同意。”
小智微微上扬的句尾让在外的易可识都能感受到嘲讽含义，而直面他的其他人，就更加明显察觉。
“不要以为你一路陪着姐姐就是最了解她的人！比起对她的爱来说，我们谁都比你多！我们比你更加清楚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她不会自杀的！只要我们还在，只要没有什么任务逼迫，她不会放弃我们的！”
一阵碰撞声传来，也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易可识却不由苦笑起来，按住要上前的废小白，朝她竖起手指。
“你们了解小可识？比我还要了解？”
小智抑制不住的笑，让话语些许颤抖。
“你们知道她被任务惩罚的痛苦吗？你们知道她被魔兽撕碎无数次的痛苦吗？你们知道她决定自我了断的痛苦吗？”
小智的声音逐渐趋向平静。
“你们当然不会知道，你们知道的只有自己的痛苦。而我，知道所有的小可识，知道她的全部。”
“你——”
艾米愤怒的声音被截断。
“所以，听我的没有错。我会完成小可识想要做到的，让大家都幸福的结局。只要你们不因为头脑发热破坏本该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