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她有两副面孔》第54章


明明也没几天,徐灯就感觉她们一起好久了。
这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很独特,徐灯也不是没“相依为命”过,跟奶奶的相依为命,互相掌握对方的命,互相折磨,至死方休。
她不知道她跟姜荻能走多久,或者这种关系能走多远。
她之前不是很明白陈新塘那种急切的心情,姜荻描述起来的都是打趣,现在想来,喜欢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嵌在活着的有迹可循里,从一开始或许就是冥冥注定。
你拉住我,我回握你。
你看着我,我回望你。
你等我,我等你。
九点多,太阳很大了,昨天晚上的雨带来的凉意被冲了不少,徐灯沿着街巷走着,街上不时有溜达的猫猫狗狗,偶尔在你面前窜出来,一下子就没影了,徐灯原本还被吓到过,被姜荻笑得很不好意思,后来干脆也目不斜视了。
河边有一家书店在招店员,徐灯之前路过留意过,今天一个人,倒是去试了试。
很老的书店,这么早没什么人,徐灯跟老板谈了谈,对方先让她在这里试个一周。
她有点高兴。
这种感觉很新奇,不用依靠别人,有一种为自己活着的感觉。
可她这种雀跃始终没保持多久,在回去的路上的她接到了久违的电话。
她妈妈打来的。
像是终于想起来了家里还有一个女儿的存在,旅游回来发现空无一人,自然打电话来追问了。
其实她的口气没什么问题,可是徐灯就是不高兴。
可能她对父母一直有意见,只不过是年复一年的期待感跟这种怨恨抵消了,变成了不痛不痒,现在期待感完全消失,剩下的怨恨急剧增长,在陌生的空间里急速增长,变成了她冲出喉咙的“你管不着”。
换做以前,她大概会平静地说“妈妈,您怎么想起我来了”,大概是姜荻那种撕破脸皮后的自由感也影响到了她,她不想在父母面前保持那种小心翼翼等待关注的姿态,而是第一次放下一切,真正的完成了一次歇斯底里。
叶瑕似乎被她吓到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片刻,稍微平复了一下有些愠怒的口吻,问道:“你现在在哪?”
徐灯边走便从包里拿出钥匙,“在外面。”
“在哪里?”
“我不想说。”
又是一阵沉默,在徐灯以为叶瑕要骂她的时候,她没想到对方叹了口气,徐灯听到了叶瑕平时跟徐姝说话的那种口吻:“囡囡,你是不是对妈妈很有意见?”
徐灯不说话。
她摇着钥匙上了楼,踩在木梯上,门有点不好开,她索性开了扩音,放在包里。
对方大概是听到钥匙的声音了,问道:“你一个人住在外面?”
徐灯开了门,木门吱呀一声,最后被她砰地关上了。
“两个人。”
“徐灯,你告诉妈妈,”叶瑕突然严厉了起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徐灯有点惊讶,但也没表现出来,她坐在地板上,按了按老电风扇的按钮,在铛铛声里嗯了一声。
双方都沉默了。
徐灯听到那边有人喊了一声妈妈,然后叶瑕哎了一声。
好像是徐姝找不到什么东西了,喊叶瑕过去帮忙。
“你去帮她找吧,”徐灯连平日里的恭敬都丢掉了,桌上有一瓶大清早被姜荻喝了两口的加多宝,徐灯拧开盖子咕咚喝了大半瓶,“有时候我觉得我可能不是妈妈你亲生的。”
她很冷静,可是鼻子还是酸酸的。
“我是捡来的话才说得通吧,所以才会被你跟爸丢到奶奶那里去,奶奶也不喜欢我这个捡来的,现在你们要离婚了,也觉得我是累赘。”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眼睛也很酸,眼泪快留不住了。
我好没用,她吸了吸鼻子,觉得是姜荻的话才不会哭。
还好她不在,不然又要笑我了。
可一方面,她又希望她在,这样她就不用面对叶瑕漫长的思考,来给她一个毫无破绽的属于大人的答复。
太漫长了,徐灯不想再等了。
她狠下心挂了电话,后仰倒在地板上。
咚的一声,后脑勺磕在地上,有点晕晕的。
她闭上眼,眼泪沿着太阳穴往下流,也懒得擦了,她想:“我真的太没用了。”
就像刚刚,我应该跟她吵一架才对。
心里有好多话要说,可是憋的时间太长了,说出口都要见点血。
她咬住嘴唇,很用力地咬,血腥味冒出的时候才送了口,然后抱着膝盖,蜷缩在地板上。
“姜荻。”
她突然发现,她真的太喜欢她了。
好像这一辈子,都不会因为太想一个人而恨不得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况且她们才刚分开没多久。
——
听好几个朋友说读书的时候谈恋爱都没正儿八经说过“我们在一起”这种话……(陷入沉思)
安利一首歌《惊蛰》…陈致逸
第43章 安慰
姜荻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培训班到她跟徐灯住的地方其实还有点路的,徐灯是不太嫌累,喜欢走路; 她就懒多了; 一边坐公交车一边琢磨着什么时候去租辆车来。在家的时候她用不到什么钱,吃的穿的反正也不用她操心,等到现在一个人在外头,反而觉得过日子还挺不容易的。
衬得她平常嗤之以鼻的钱特别重要。
公交车开得晃晃悠悠; 连路边的电瓶车开得都比她快; 中午的太阳很大; 晃着晃着就有点困; 到站下车的时候还要走一段路,姜荻在屋檐的阴蔽处走着; 顺道去巷头那家馄饨店买了两碗,提溜着上了楼,一楼是家古董店; 老板就是她房东; 瞧见小姑娘慢悠悠地上楼; 笑着说:“中午吃馄饨呢?”
“是啊; ”姜荻走上楼; “您吃饭了没有?”
“我老公在做饭呢。”
“哦……”
这样的对话对姜荻来说也挺新奇的,她家那片都是别墅,邻居之间隔了挺远,很少能这样碰到说话; 多半是车身擦过,车窗摇下的时候点点头,就结束了。
跟陈新塘认识这么多年,全靠幼儿园一个班。
凑巧的邻居,凑巧的青梅竹马。
她开了门,踢掉鞋的时候看了小客厅一眼,静悄悄的。
“徐灯灯~”
没人反应,不在?
姜荻把馄饨放在小桌上,还顺道去洗了个手。没想到进了房间之后,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板上出神的徐灯。
“哟,怎么四仰八叉的?”
她也坐到了地板上,美滋滋地看着她从旧物市场淘来的风扇,来了这里徐灯倒是没在成日里穿着外套了,手上的疤是难看,但一般人看一眼,也都不会上心。
美丑都是自己觉得,她也不知道徐灯怎么就想通了。
徐灯手臂遮住了眼,嗯了一声,说了声有气无力的你回来了。
姜荻凑了过去,伸手想拿掉徐灯遮住眼的胳膊,结果被对方推了一下,猝不及防地后仰,差点就要撞到她心爱的小电扇。
“干嘛推我啊,”姜荻看了眼徐灯扔在地板上的手机,又凑了过去,她这次没在去拿对方的胳膊,反而是自己依偎了上去,跟猫蹭人似的,不知羞耻地把头靠在了徐灯的胸口,还相当不要脸地扭了扭。
“唉,真是平原一片。”
徐灯腾地坐起来,捂着胸口说了声:“滚!”
姜荻哎呀一声,好不要脸地握住了徐灯的手,把徐灯拉到了她面前,凑到对方眼前,手指点了点徐灯的眼,“这么红?哭啦?”
“想我想的?”
有一部分确实是。
徐灯死都不会承认的。
她扭过头,一句话也不说。
“你这小脾气见长啊朋友,”姜荻戳了戳徐灯的腮帮子,“为什么哭?”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多愁善感呢?”
她的语气有点打趣的意味,但目光凛凛,显然是特别认真。
漫不经心的“我真的在乎。”
这种目光根本无法回避,徐灯退无可退,只能低下头,说了句:“我妈给我打电话了。”
姜荻哦了一声,“然后呢?”
徐灯吸了吸鼻子,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她问我在哪里,我没说,我说我不回去。”
“姜荻,我觉得我好幼稚啊,居然还想要她多关心我一点。”
徐灯说这话的时候依旧低头,她的刘海有点长了,低头的时候遮住了小半张脸,扎起来的头发因为躺下的缘故四散着,房间内拉着窗帘,外头的日光被挡住了,室内昏暗,又有点浑噩,外头的喧嚣都被刻意地关在了外头,让里面所有的声响都变成了掷地有声的寂静。
“对嘛,幼稚死,”姜荻伸手掐住了徐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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