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她有两副面孔》第71章

陈千盏叹了口气，“那姜荻好惨，”她看着徐灯坐到了她自己的工作台前，上大学的姑娘看上去跟高中像是两个人，即便偶尔依旧爱搭不理，但活泼了不少。
她自己好像完成了一个特别漫长的自我转换，变成了成倍的魅力扩散在外，乍一看，都是那种没有侵略性的吸引力。
陈千盏端着水果杯走了过去，室内很热，徐灯把毛衣的袖子都撸了上去，她的手臂上依旧有那些蜿蜒的疤痕，不过淡了很多，虎口处纹了一个图案，是她刚来的时候画的图案，一株植物，现在看来其实不是很好看，工作室的其他人叫徐灯洗掉再纹一个，都被徐灯拒绝了。
“吃吗？”陈千盏叉了一块芒果块递到徐灯嘴边，徐灯摇了摇头，“不吃。”
“越来越不可爱了啊小徐同学，”陈千盏似乎也不走了，她看着徐灯低着头画新的东西，自顾自地说：“下午没课啊？”
“没。”
徐灯言简意赅，从头到脚都表现出了对陈千盏烦人的抵触。
陈老板摸了摸鼻子，很勉强地嗷呜一声，把隔壁桌的女孩逗笑了，对方看了眼低着头的徐灯，又看了眼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老板，说：“您怎么这么喜欢跟徐灯说话啊，她好像就是不喜欢理你。”
陈千盏笑了笑，“那又没关系，她不理我的话我就不发工资了呗。”
徐灯这点还是很在乎的，说了句：“谁说我不理的。”
她放下手里的笔，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姜荻要来几天？”
陈千盏叼着竹签，摇了摇头。
“她什么都没说。”
“那我这两天都住寝室了。”
徐灯觉得她还没有完全坦然地面对姜荻的勇气，她们似乎也没有怎么撕破脸，还算平和地分手，可再回到朋友或者同学的关系，总觉得尴尬。
“这两天？考完试还赖在学校啊？”
“过年前几天才关门吧，”徐灯喝了口水，“考完我也该回去了，省的我妈说我这么近还不回家。”
“都快过年了啊。”
陈千盏捧着水果杯唉了一声，“那你不回C市？”
“C市？回去干嘛？”
徐灯想了想，“去年回过了，我不太想回去，我妈那边亲戚也不是很熟。”
“意思是你想留下来呗？”
“差不多吧，但可能推不掉。”
陈千盏跟徐灯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她这边客人其实挺多的，徐灯纹身技术一般，很少上手，最多就是弄弄纹样，兼职还算清闲。
没多久陈千盏接了个电话，挂了之后对徐灯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徐灯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谁，嗯了一声。
嗯完之后她手撑着脸，似乎有点不太好。
陈千盏有点无奈，“怎么，前任见面有必要这么苦恼么？”
徐灯这两年又不会是没谈过恋爱，每次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上午那个小歌手出现的时候徐灯还一副特别高冷的样子，现在见个女的前任，反倒活像准备赴死一样。
徐灯瞥了她一眼，“你不懂的。”
“是是是，我不懂你们年轻人。”
女人耸耸肩，转头走了。
因为想着这个事，徐灯下午也没什么效率，中途还在学校跟期末考试奋斗的徐姝突然发短信过来说需要徐灯江湖救急，徐灯一问，居然是让她去代取个快递的。
她相当无语，但想着下午也没什么效率干脆就去了。
徐灯去快递点拿了快递，再开车送去了家里小公主的学校，正好是下午下课，她抱着那个快递盒就进去了。
徐姝现在念高二，成绩依旧万年吊车尾，不谈恋爱也不跟老师作对，时间全部拿来沉迷网络，估计又买了什么色。情漫画生怕寄到家里被叶瑕发现，每回都让徐灯来擦屁股。
徐姝连晚饭都没去吃，就怕徐灯来的时候找不到她，她站在走廊上，看着徐灯从路上走到这边教学楼，相当高兴地挥了挥手，可惜不敢喊，觉得会惹人注意，全程保持一张谄媚的脸等着徐灯把快递盒递过来。
她来这边就被叶瑕按着住校，刚开始嚎啕大哭抵死不从，后来习惯了倒也好了，就是买东西不是很方便，学校不准学生收快递，所以每次买个海外的书都特别可怜。
同班有几个人吃晚饭过来了，看到站在的徐姝身边的女的，问：“这谁啊？”
徐姝：“我姐！”
她现在觉得徐灯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毕竟说出去还蛮长脸的，徐灯长得不是美那一挂的，偏偏素得有一种独特，亚麻的头发微卷，扎成了一个极高的马尾，说话的时候口罩往下一拉，嘴型也好看，加上人瘦又高，看上去有点酷。
还会帮她打掩护……
徐姝笑容越来越灿烂，徐灯觉得眼睛都要瞎了，她叮嘱了几句，还塞了几百块给爱钱如命的小妹妹。
“姐，谢谢啊，”徐姝眼馋地看了看徐灯耳朵上的不规则耳钉，但学校规定不能戴，只能怏怏地收回眼神，问：“你快放假啦？”
“后天，”手机响了，陈千盏的电话，徐灯接起来嗯了一声，徐姝就哇地喊了一声，“陈老大！”
徐灯：“……”
那边的“老大”很夸张的应了一声，活像两个相声演员。
问徐灯什么时候到，位置订好了。
“马上。”
“你晚上跟陈姐姐去吃饭啊？”
徐姝羡慕叽叽。
“还有别人，”徐灯戴上口罩，她出来的时候帽子忘在了工作室，有点不太习惯，“那我先走了。”
“哦……”
“快去吃饭吧，减个屁肥，都成麻杆了，没钱问我要就行，别管妈妈嘴那么烦。”
徐姝叉腰：“你才麻杆，我胸大着呢！”
话说的有点大声，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徐姝灰溜溜地进了教室。
“她去她妹妹学校了，马上到。”
陈千盏坐在茶餐厅的座位上，看着看菜单的姜荻。
姜荻也听到了陈千盏打电话那边小女孩的声音，她没想到陈千盏跟徐灯这么好。
好得出乎意料，好得她心有畏惧。
知道徐灯在s市是去年的事情，知道陈千盏也在s市是今年，不过她也没想到两个人会这么熟，从陈新塘口中得知两个人现在在一个地方的时候一瞬间嫉妒地几乎失声。
尽管知道陈千盏直得不能再直，还是难受。
在目睹对方和徐灯住在一起的痕迹，听到她们熟稔对话的时候心里的不安和恶意几乎克制不住，她咬着嘴唇，用尽全力地咽下几乎要冲出口的质问，变成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装成漫不经心地问：“你连她妹妹都认识？”
陈千盏捏着茶杯瞥了她一眼，她的相貌特别锐利，尽管棱角依旧是女性的柔软，认真起来的时候总让人不怎么敢看，太凶。
尽管现在留着长发，那股气势却没有减去半分。
“认识啊。”
她笑了一下，“姜荻。”
“嗯？”
“你的样子太难看了，”陈千盏倒了一杯茶，拿走了姜荻手上的菜单，“别憋着，要是想重新开始，那就去问徐灯愿不愿意，憋着多累，要问的都一起问了就成。”
她第一次认识的姜荻的时候就是在橙港，堂弟是个乖小孩，但那个年纪总想找点刺激，带着姜荻过来，结果还没姜荻玩的开。
姜荻能唱能跳，人也有趣，尽管差了这么多岁，一起玩也不会扫兴，到后来再熟一点，还可以一起开摩托车四处溜达，姜荻什么都行，就是老压自己，估计也不知道极限在哪。
现在也是，明明是为了徐灯来的，还不吭声，装作真的是来旅游的。
旅游的谁像她这样，半死不活，跟半截身体入土了一样。
姜荻看着陈千盏点完菜，　“我倒是想问，徐灯连机会都不给我。”
她俩那点事来龙去脉陈千盏都知道，大她们好几岁的社会女青年陈老板笑了一声，“你俩也没谈多久，顶多就离家出走待了几天，哪来这么多深情厚谊。”
姜荻也不反驳，很久之前她也想过以后恋爱是什么光景，对电视剧里的爱来爱去嗤之以鼻，但惦记就是惦记，光想着就觉得心不甘情不愿，总觉得时间太短，连对方的喜好只知道皮毛。
时间无情地碾过之后，再次见面，过去那点气息似乎都消散地一干二净，站在她面前的是崭新的徐灯。
不是她记忆里那个又坚强又脆弱的徐灯。
不暗淡，甚至还有点耀眼。
一瞥就夺目。
那个她看到过的徐灯的前男友，从陈千盏工作室出来的时候眼神里就只有对方，起码是喜欢的吧，虽然听陈千盏说也没认识多久。
有点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