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她有两副面孔》第86章

她俩这种旁若无人的亲近让叶瑕看了有点生气，她直接问：“你们是什么打算？”
徐灯依旧还是那句话：“谈着。”
姜荻坐在旁边安静地当花瓶，自知现在插不上嘴；　索性开始品尝那点甜苦中和的味道。
“谈着？你怎么谈？有结果吗？”
大概是在事业上顺风顺水，职位上升的很快；　叶瑕身上那点发号施令的气势很容易地丢了出来。
可徐灯完全不买账；　她左手手贴着脸，脸看都不看叶瑕，盯着桌面；　淡淡地说：“有没有结果也不是您说了算的。”
“再说了；　”她稍微抬了抬眼；　“我现在成年了；　您也别老用监护人的名义管着我了。”
她讲话的口气真的听不出喜怒哀乐；　但叶瑕觉得这孩子尽管打扮地越来越好看；　骨子里还是当年她千里迢迢从老家带出来的那个样子，又矜高，又不屑一顾。
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即便她们的关系在这两年里缓和了不少，乍看是相当圆满，实则是修补起来裂痕犹在的瓷器，摆着是碎瓷的好看，但残缺是实打实的，并不是艺术的包装。
“我不管你，”女人拨了拨头发，她化着淡妆，但脸上的皱纹还是这不太住，脸绷着的时候都有一道很深的法令纹。
“但是你要为自己的以后着想，”叶瑕看了眼坐在一边笑着听她们讲话的姜荻，她记忆里乌庄看到的那个艳光四射的姑娘好像收敛了那点光芒，显得普通了一点，但也不过是相较普通，跟徐灯坐在一起，始终还是姜荻好看些的。
“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我不同意的话你不在乎，但是姜荻呢？她爸妈同意了吗？你也不管？”
叶瑕是见过的姜荻的父亲的，那个男人总是端着一副和善的表情，但其实也并不好是多好讲话的人。
被提起的姜荻放下杯子，她抬眼看向叶瑕，说：“阿姨，说到这个，当初可是你去叫的我爸。”
即便知道叶瑕不跟姜广业联系，她也始终会被找到，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但她还是心里有刺。
“是，”叶瑕点头，“可是姜同学，当初可是你带着徐灯出去的，她这么一个内向的孩子，会一声不吭地走掉吗？”
“那是您觉得，那她怎么想，您清楚么？”
姜荻笑了一下，她瘦了不少，脸颊也是，瘦了之后那点轮廓不像之前那样秀美，反而多了几分凌厉，在徐灯面前的脆弱被凌厉遮挡，变成了人前的肃杀。
她这句话很精准地戳进了叶瑕的胸口。
女人无话可说。
“以前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徐灯有点不耐烦，“妈，我就是想跟姜荻一块，我现在可以养活自己，也无所谓你答不答应了，那点大学学费，你不愿意交，那我东拼西凑还是可以解决的。”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能祝福我。”
“说起来太正式，有点怪，”徐灯看着叶瑕，她也能知道叶瑕离婚后一个人上班的辛苦，“说句不太好听的，你跟爸爸离婚了，到现在也是一个人，如果我以后找个男人结婚，到三十四十掰了，带着孩子一个人辛辛苦苦地工作，那倒不如我之前不结婚。”
“况且我也不是没得选，我还有喜欢的人，我为什么要去走那条别人都觉得必须走的路呢？”
“话不要说得这么满……”叶瑕有点力不从心，“有些东西你经历过了，才有资格回头点评的。”
“我也没后悔跟你爸爸结婚，起码我还有你和姝姝。囡囡你太倔，我是欠你的，但这点欠你，我不能草率地在这种事情上同意吧？”
“你觉得你跟姜同学现在可以一辈子过下去，可一辈子那么长，磕磕绊绊的，异性过日子都可能面临离婚，那你俩都是姑娘，也没个证明，到时候感情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况且，你也还小。”
“妈，你说的没个证明，我早就想过了，”徐灯看了眼姜荻，“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起码我现在是认真的，你现在考虑的以后杂因太多了，我喜欢姜荻，就是喜欢而已，其实也没图什么亲戚朋友祝福，有就更好，没就算了。”
“不强求了。”
“很多东西求不来的，”她兀自地笑了笑，“小时候我希望你每天来看我，求不来，后来我希望你每个月来看我，还是求不来，到最后我不求了，没想到你把我接回去了。”
“回头看的时候，发现都是自己在瞎想，顺其自然就好了，没那么可以考虑的，还喜欢就在一起，感情淡了就分手，像您一样，大大方方地，也挺好的。”
徐灯一提小时候，叶瑕就绷不住，最后又要流眼泪，徐灯递了一张至今过去，喊了声妈。
“我也没什么好求您的，您不答应就算了，不答应我也不会跟姜荻说要分手的。”
“她的家庭是她的事情，我和她又是另一码事，有问题解决掉就好了，想太多也没有用。”
姜荻坐在旁边安静地听徐灯讲话，她越来越觉得徐灯是一个通透的人，你说她什么也不在乎，她在乎的，可她表现的也没那么在乎，道理她都懂，也没挂在嘴上。
比我靠谱多了。
姜荻想。
她估计是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跟许爱菁讲话的，她俩现在坐一起要么就是一个破口大骂，要么就是掀桌走人。
这样的母女关系，也是她求不来的。
不强求。
她对叶瑕说：“阿姨，我是真心喜欢徐灯的。”
“我离不开她，我想跟她过日子。”
好土啊，徐灯被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叶瑕擦了擦眼泪，沉默了片刻，最后说：“我还是不同意，但我不管了，随便你们。”
“徐灯，你长大了，要为你自己的话负责的。”
她拎着包站起来，“既然要独立，帐就给你结吧，妈妈请了一小时的假，也该走了。”
“对了，后天就放年假了，你是要跟我回老家的。”
徐灯听出了叶瑕的言外之意，嗯了一声。
等叶瑕走了，她推了姜荻一把，“喂，丑媳妇去结账。”
姜荻翻了个白眼，“谁是丑媳妇啊，你去吧，你这个不孝女。”
“不孝女”还是去结账了，然后相当不开心地说，“我的会员卡居然不打折，枉我经常在这里帮别人买咖啡。”
姜荻看了眼对面的纹身工作室，醋上心头，膝盖顶了一下徐灯的腿，“别人是谁啊，关系这么好啊？”
酸溜溜的，徐灯哼了一声，“小姘头啊，满意了吗？”
“徐灯你完了！”
姜荻冲上去一个揽脖子，企图把徐灯摁倒。
工作室里的“姘头”趁男朋友去厕所的时间清静了会儿，没想到手机想了，是她很久没联系的亲妈打来的，对方相当地不客气，开门见上就是一句：“你翅膀硬了啊，居然能教唆人小男孩跟你跑，项彩香那个烦人精又打电话来告状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要漂亮男孩自己包去，别伸手就去邻居家揩！”
陈千盏被劈头盖脸的一句砸得眼冒金星，还没来得及喊冤，那边就以“赶紧把人给我送回来，老娘我忙得很呢”结束了单方面的教训。
她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在桌上，从洗手间出来的高彦依旧笑眯眯的，等他坐下，陈千盏伸手捏住了高彦的耳朵，在对方嗷嗷的时候咬牙切齿地说：“明天你就给我滚回家！”
高彦疼得面容扭曲依旧固执无比，“不！我就不！”
“你几岁了，”陈千盏没什么好脸色，她生气的时候眯着眼，其实有点吓人，不过高彦从小到大看多了，但这次格外固执，就是不松口。
“我不走。”
“那我得去C市，你自己留在这里吧。”
陈千盏冷冷地说，“你闹够了没有？”
……
本来就快过年了，姜荻也待不了几天，本来是要去学校那边的，但中途姜远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是老家有什么事一定要她去，就先去C市了。
没想到是跟陈千盏同一班飞机，高彦一脸不情愿地粘着陈千盏，活像要把头钻到陈千盏的大衣里面去。
“那下飞机了再打电话给我。”
登机前，徐灯抱了一下姜荻，那头的陈千盏突然问：“你是不是过年也得回老家。”
“是啊。”
“不过我老家不在C市，”徐灯想了想，“不过离得挺近的。”
“那到时候再说吧。”
“好。”
下星期就过年了，徐灯送完姜荻出了机场，接到了徐姝的电话，说是让她带瓶椰汁回来，然后说：“妈说爸要跟我们吃个饭，好像是年前吧。”
“嘁，年后不行吗，肯定是要陪他那个宝贝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