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又改我命数》第119章


六年前,我用尽全力将我的孩儿送到了凡间,说不定此时她可助阎君一臂之力。只……”她微微一顿,霍轻瞳感觉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缓缓抬起注视着她,“阎君所求是众心所向,日后自能擒拿反贼,我只想求阎君帮我问他一句……”她又停下来,慨叹道:“罢了,不问了。”
凇珂说完话,周遭的气温便迅速冷却下来,所有绚烂绽放的雪蓉花都在最后一声余音里颓然枯萎,垂落在地化作灰尘,任人践踏。
霍轻瞳看着最后一线生机的陨落,再看看身边的众人,不知凇珂那一席话中究竟有何深意。她为何就认定自己能赢?分明此时此刻的情势看起来,她才是必败的那方。
凇珂的魂魄完全散去,霍轻瞳跪坐在彼岸花旁,看着那鲜艳灼目的永生之花,心里惊慌而又窃喜。凇珂死了,那许花朝就不用以她的身躯去祭献;可凇珂死了,许花朝也失去了利用价值。霍轻瞳恍然回首,下令道:“封锁消息,不许任何人靠近黄泉。”
此时,沈绿正匆匆回到昔日修行的山洞,她想去寻师父,问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想问清楚当时许花朝从酆都回凡间的时候,她到底跟她说了什么话。现在的许花朝反常的,冷血的让她觉得可怕。
可是此时的山洞半个女萝都没有,就连洞中的陈设也化作乌烟,她的师父,那个无情又体贴的黑袍女人就像从未出现过。
“师父——”沈绿撕心裂肺的大喊,而她的宿命就像是一场无端的逃亡,她根本无法抗拒又不得不接受所有逃亡带来的苦累,她跪倒在石阶上,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凭什么?
忽然背后一阵冷风,有巨大雪蟒擦着她的后心而过,那赤红的眼睛携带者仇恨,沈绿认出那是厉婀娜的虬褫,惊异之余忙夺声怒道:“偷袭算什么本事!滚出来。”
被呵斥之人一身素布男装,那虬褫忽然归去成了她手中服帖的利器,厉婀娜的目光冷飕飕地掠过沈绿。沈绿知道她对自己积怨已深,也没打算多做解释,乐声起,四面嘶嘶之声骤起,厉婀娜红着眼睛,怒极反笑:“我不是我姐姐愿意自甘堕落,今日就算是死,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厉婀娜说着,那虬褫便将她的身体自下而上缠绕起来,眼看就要人蛇合一,忽然一道亮光,雪白巨大的另一只虬褫呼啸而来,冲破天际将厉婀娜卷落在一边,那两只虬褫在空中卷云打斗,一时天昏地暗,而厉聘婷缓缓而来,抬眸看看摔得爬不起来的厉婀娜道:“妹妹,你要是恨,就恨我吧。”
厉婀娜带着哭腔,声音铿锵响亮:“五年了,你终于愿意认我这个妹妹。”多少回她冒死去找姐姐,想救她走,可厉聘婷却是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她被打个半死,赶了出去无家可归,在雨夜里捱过高烧,也渡过顽疾。可每每想起姐姐,想到小时候的休戚与共,她就不服输。
现在……她终于认得自己,但心却还是向着那个贱人,她狠狠地瞪着沈绿。
沈绿瞟了眼厉聘婷,知道这是他们姐妹之间的事情,她犯不着多嘴替厉聘婷辩解,即便说了那些冷漠行径都是厉聘婷为了不让她牵扯其中的无奈之举,这小丫头也不一定信,说不定还会指挥她那头大怪物吞了自己呢?这么想着,沈绿悄悄退了几步。
厉聘婷突然扭头道:“惹了事,就要溜?”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沈绿下意识辩解,脚步却分明慢了下来,厉聘婷漠然回过身,“那你走吧。”这却激起了沈绿的情绪,她甩袖道:“你让我走我就走?我偏不走,哼。”于是沈绿便坐山观虎斗,等她二人都打累了,虬褫也累得挂在云层上不动,她才拍打着手里的蜻箫说:“你们现在都这么虚弱,不如我趁机解决了你俩?一石二鸟呢。”
厉婀娜猛地抬头,下意识起身护住厉聘婷,却见厉聘婷扯住她摇了摇头,“妹妹别理她,她不会的。”
第101章 大结局(3)
这么温软的一句话; 全然不似方才两人打斗间的狠厉; 厉聘婷见妹妹怒气渐消; 才直起身开始解释。沈绿白了她们一眼; 暗暗为他们护法,留意四周。那些陈年往事; 都仿佛是为了近在咫尺的一战,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们步步小心; 却也不得不放弃很多东西。若还有机会弥补; 一定是不能再放手的。
如厉聘婷对妹妹; 也如她对许花朝。她坚定,许花朝所有的行为都是有道理的; 而自己要做的; 就是好好守护和信任。
远远看着这一切的长辞也扬起一抹微笑,这才是当初那个聪明善良的沈绿。哪怕时光蹉跎,大家都背负了太多; 她也是明媚的,愿意去成长的。
长辞回到邺城; 却发觉有些不对劲; 邺城里往日巡逻的鬼兵纷纷消失; 反而放出很多百姓,他们战战兢兢地如日常劳作般演着盛世安康,可是脸上频频露出的神情却像是刚刚听到前方战报而害怕畏缩起来的无上惊惧。
许汉源就是在这样的夹道欢迎里到达邺城,他已老迈,数十年的劳作和服役让他的目不能视; 耳不能听,长青护送许汉源来此之前已经查获了大量的情报,可他仍旧来了。于他而言,只是为了一句承诺。
许花朝是在阐垒大殿之上认了父亲,就连许汉源也连声感谢冯晟的暗中周旋,只是他却始终没有太多笑意,像是一颗年老将枯的老树,看似壮硕却已中空无力。
但是思念多年的女儿近在咫尺,他还是跃跃欲试地想要与女儿亲近,许花朝神色慌张,夹杂在眼里的泪意与激动让她也不知如何是好,父女相逢一瞬,却像是延绵了万年,慢的让“冯晟”颇有些不耐烦,而这份温情更是与邺城格格不入。
与长青一同归来的还有流萤,流萤自愿与沈绿一起照顾许父,无不周到。
阐垒却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他极大限度地容忍许花朝,甚至一起做戏。直到入夜,他告知许花朝次日便要进军鬼冢,攻下酆都的这一刻,许花朝锐目视前,有些惊慌。
阐垒问道:“她在哪里?”
“你命人软禁了我父亲?”许花朝略显讶异的皱了皱眉头,她自然知道阐垒所问的是谁,继而面露微笑,“你还是不信我?”
阐垒开怀大笑却无一言,只是拍了拍许花朝的肩膀,淡淡地说:“许花朝,你知道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许花朝也笑:“臣其心可昭日月,帝君明鉴。”
虞人施法看到这一幕,猝然起身想去传递消息,她刚要开门就被一个人影拦住,孟婆娑紧闭房门,朝着虞人压低了声音问道:“虞人,你是不是没有把那封信交给许花朝?”
“你怎么知道有封信?”虞人大惊失色,她一开口就后悔了,忙掩住嘴,孟婆娑闻言也是惊异无比,“你……你早就能说话了?虞人!”
虞人慢慢往后退,她脑子里乱成一团,不停地想怎么还有人知道这封信,孟婆娑不是阐垒的人吗?她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她乱成一团,忽然感觉有人将她摁在墙上,杀气腾腾地说:“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在努力,而你却要做个缩头乌龟?你到底有没有把那封信交给她?”
“没……没有。”虞人被孟婆娑的气势吓得,神情变了又变,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在这里。”
孟婆娑见状眼睛一亮,可她拿起信看了一眼,却道:“这不是我给的那封信。”
什么?虞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也难堪到了极点,孟婆娑才道:“我与许花朝当初相约的时候,我给她的那信封上涂了解药,只要你把信交给她,寂念草的毒就解了!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婆娑的手抖了抖,她险些掐住虞人的脖子去逼问,忽而门口出现一点动静,孟婆娑即刻掩去身影。
她今晚也是逼不得已才冒险询问,却问道这样的结局。那解药极为难配,十分珍贵,虞人一时私心却险些害的他们满盘皆输。她想着,迅速离开了此处。
许花朝推门而入,见跌坐在地上的虞人一脸惊慌,虞人往后看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再也抓不住,她看到许花朝顾不得颈部的疼痛,忙问:“你怎么来了?”
“明日,帝君攻打鬼冢。”许花朝弯下腰拍了拍虞人的脑袋,道:“他让我带你去,想测测凶吉。”另外,我知道你脚程极好,想让你去一趟京城,告诉那个傀儡皇帝:今夜寅时,出兵邺城。
寅时,是阴气最重的时辰。
人间战争骤起,从岫泽至旭国,至蠡国六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国家纷纷硝烟弥漫,无数厉鬼成为阐垒出征源源不断的兵力。
晨起大军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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