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帝》第71章


苏慕蓁哑然,扶额叹道:“如此,我便失礼了,馥离。”
“嗯。”阿史那馥离欢喜回应,“秦哥哥。”
“噗嗤。”苏慕蓁忍俊不禁,对方赤城,她自也回以真心,“唤我慕蓁便好。”
“慕蓁?”阿史那馥离心里舒悦。
苏慕蓁解释道:“那是我的真名,苏秦只是化名。”
“苏慕蓁。”阿史那馥离默默念着,仰起头满意地笑了笑,“好,今日起我便唤你慕蓁。”
两人说开后,距离倒是越发近了。在征战路上,未撘营帐时,阿史那馥离便已两人均为女子且自身惧寒为由,硬贴在苏慕蓁身上歇息,苏慕蓁抗拒不得,旁人也早已将馥离看作苏夫人,无甚闲话,唯有暗处中的一人冷眼相待,却也无计可施。
三年下来,两人不止战事睥睨,情感上也有了质的飞升。听到李令月接道神圣皇帝懿旨回宫后,苏慕蓁便急着求道:“公主,可否让臣留下?”
李令月问其缘由。苏慕蓁说是担忧妹妹接受不了自己给她带回个“姐妇”,又怕馥离离不开草原。李令月理解,便以苏慕蓁需镇守边疆为宜,将她留了下来。
这些事,李令月挑拣着同上官婉儿说了。上官婉儿听罢,摇了摇头,“原是如此慕蓁才未归来,倒是可怜了凝儿,凝儿可是日日念她。”
“那我寻个理由,将慕蓁召回来?”李令月打趣着。上官婉儿白她一眼,“你当我不知晓你的心思,慕蓁留在边疆于你有益,如今还不是她回来的时机。”
“娘子便是聪颖。”李令月拥她入怀,亲昵地蹭了蹭。
自回来后倒是越发腻人了。上官婉儿从她怀里脱出,见她又要缠上自己,便正色道:“噤声。我要同你说些正事。至于这些……”她看了眼李令月受伤而又期待的眸子,软了口气,“少顷再说。”
“阿月唯娘子话语是从。”李令月笑着回应。
上官婉儿敛容道:“之前在信里也同你说过,年初东宫的太子妃刘氏和侧妃窦氏都在宅家召进宫后,不知所踪,至今未见尸骨。太子得你回来,自然会求你。不过,她们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
李令月颔首,自然是死了。
上官婉儿继续道:“宅家年事已高,今时不同往日,自武家兄弟将二张送来,她便渐渐不让我守在身边。”
李令月清楚婉儿的意思是说母亲的疑心病更重了,她攒了婉儿的手,轻道:“我明白,眼下除去你和那两个面首外,阿娘最常带在身边的就是武团儿了吧?”
“不愧是李道长,确是有大神通。”上官婉儿扯了唇角,模样带着愁容。武团儿曾因她吃过一顿藤杖,从此便记下了仇,此番得宠更是狗仗人势,总来寻她晦气。虽然从未在她这里讨过好,但仍是惹人厌恶。
李令月也知道因为婉儿和自己的关系,母亲不会像上一世那样对婉儿百般亲信,不过敢招惹她的人,真是活腻了!她哼了一声,“看来是时间久了,她都忘了那顿板子的滋味。也罢,我来提醒她便是。”
上官婉儿看她一副为自己出气的模样,掩唇笑道:“我说这话,不是让你着人教训她的。你放心,她还动不了我。”声音放低下来,上官婉儿意有所指,“阿月,听说武家兄弟曾指示她诬告两位后妃。”
“哦?武家那两人还真是心肠狠毒。”李令月弯起唇角,笑容妖冶却又透着丝寒意。
乌云将月色掩住,想来这洛阳的天又要变了。
第68章
似是疼惜女儿多年在外奔波,圣神皇帝特许了李令月三日休憩。在府上同婉儿缠绵三日过后,李令月方才应邀,前往洛阳宫赴皇帝的家宴。
“嘎——啊——嘎——”
从应天门进皇城,李令月走着走着便听到一阵怪异声响,声音很大,听起来像是鸭鹅痛苦的哀嚎声。李令月蹙了蹙眉,她问向身旁的上官婉儿,“宫里的膳房搬到这儿了?”
上官婉儿盯着声音来源,笑容得体的脸上带着丝讥讽,“膳房未搬来,倒是牲畜都搬过去了。那儿是控鹤府。”
原来是阿娘的后宫。李令月大抵猜出声音来缘,她正要探探那二人如今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便揽起婉儿的手,向府里走了进去。
“哥,是不是火不够旺?你看我这只鹅都不跑。”
府院里架着几座铁笼子,铁笼空间不大,除去正中间的炭火盆及边上装着作料的铜盆外,只余一只鹅行走的空间。张昌宗瞧着那只鹅处在笼边傻站着不跑,不由着了急。鹅不跑,不喝五味汁,那他的美食怎么能成?
张易之向笼子里望了望,招招手,便有一奴仆殷勤过来,向盆里加了团火。
“嘎——啊——”
炭火高涨的刹那,白鹅亦扬起了头,拍着两只黄板掌嘎嘎地跑了起来,火旺空气也如同燃了起来,它跑得倦了,就低下头,躲在铜盆里饮几口五味汁,再之后,又继续绕着火盆转圈,周而复始。
“安心,这便成了。”张易之挥着手中折扇,微微笑着,一派书生指点江山的意气模样。
张昌宗兴致盎然,他一瞬不眨地盯着铁笼,俄而倏然惊呼起来,“啊!掉毛了!”肉香自笼内飘出,味道浓郁,李令月和上官婉儿却紧了眉头。张易之瞧见两人过来,笑着施礼道:“公主。”
听兄长这么一说,张昌宗才将目光自被烤掉毛的鹅上挪开,觑见上官婉儿的一霎,眸光炯亮,仿佛心头开出花儿般欢喜雀跃,“婉姐姐!”
李令月眉间的小山更重,她淡淡盯着张昌宗。张易之心思微动,瞥了弟弟一眼,张昌宗才觉失了礼数,低身作揖道:“昌宗见过公主。”
李令月轻轻“嗯”了声,“两位郎君好雅兴。”
张易之听公主说得不咸不淡,却仍是笑迎了过去,同她客道交谈。反观他的弟弟张昌宗却对李令月不甚关注,径直便走到上官婉儿身边,邀功一般道:“婉姐姐,鹅就要烤好,等下宴上就可以吃了。”
上官婉儿同他笑了笑,标准的亲和笑容,让人分不出真情或是假意,却令李令月心里发堵,借口圣人召见,她挽着上官婉儿走了出去。
“离那个面首远些。”方迈出控鹤府的大门,李令月便下了敕令。
上官婉儿唇角微勾,一副满不在意的自在模样,“我与那二人同侍宅家,免不得要相见,如何远离?”
李令月停了脚步,侧过身子,同婉儿直视,凤眸微挑,面色不虞,“那便不许他再唤你婉姐姐,合着他也不过小你三两月,何必总姐姐姐姐的唤着,把你都唤老了。”
“这是他的自由,我碍不着他。”上官婉儿微微笑着,心里却在腹诽:连人家只小她两个月都知晓,阿月对他还真是上心。
李令月哼了一声,目光收回,攒着婉儿的手却并未松开。
少顷,两人来到圣神皇帝殿前,适时晚宴未开,皇帝便将上官婉儿支开,独将李令月唤至身前,问:“听说苏卿和那思结郡主走得很近?军中对她还有个戏称,叫什么‘突厥可汗’?”
李令月心下微怔,她知道有人先行同母亲告状了,突厥一战,苏慕蓁的功绩远在他人之上,心思诡谲者必将不满,会是谁呢?李令月暗暗思忖,谨慎回道:“娘也说是戏称,如何当得了真?苏将军曾救过思结郡主的命,思结郡主知恩图报,故而两人便时常亲近。所谓突厥可汗,也不过是营里人对思结驸马的调侃罢了。”
探寻的目光落在李令月的身上,圣神皇帝打量着女儿,近了距离,她才发觉女儿的肌肤上了脂粉却也不复往日娇嫩,手掌抚上女儿的脸,目光不经意间便柔和下来,“思结郡主亦是良将,过些日子,不若让苏将军带她回来给朕看看。阿月,三年军中生活,可还适应?”有没有想过娘?碍于皇帝尊严,末一句被省了下来。可她还是如愿听到了女儿的答复。
“先前有些不惯,但日日处在那里业已为常,只是每逢十五望月时,总会怅惘,想东都,想婉儿,也想阿娘。”眉眼弯着,李令月说话的声音很是轻柔。
见女儿这幅模样,圣神皇帝不愿再苛责,便笑着问:“你便不想玄儿?”
“也想,但没有想阿娘想得多。”李令月笑着,颇有几分卖乖的架势。
圣神皇帝哑然,与女儿调侃道:“你便是想阿娘,也没有想婉儿想得多。”
李令月颔首淡笑,算是默认了。

酉时,日头未歇,来赴家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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