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帝》第76章


圣神皇帝亦忍不住嗟叹,她早先便觉得武三思不会甘愿一直处在兄长下位,没想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未动声色,她顺着武三思的话问:“梁王,你有何罪?”
武三思伏地痛哭道:“兄长心存夺位之心,以致做了错事。臣未能遏制,实乃臣之过错,还请陛下重重责罚!”
“你!”武承嗣目眦欲裂,攒着胸口瞪向自己的兄弟,一时没了言语。只听武三思又哀声求道:“陛下,兄长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纵使在您身边安了线人,为得也只是给您分担,得您宠信,日后好继任太子之位,万没有伤您的心,请您从轻发落!”
真是自己的好弟弟!武承嗣忿然作色,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看着一副关怀贴心模样的武三思,只觉分外悲凉,竟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笑声无力,听到心里更觉哀戚。这一次只怕他是要亡在这里了。
李令月听见他的笑声,看着潸然求情的武三思,暗自忖道:上一世武承嗣是因病而亡,至死未与武三思结怨,这一次却是武三思主动将他供了出来,也不知他是为了逃刑,还是早就存了怨怼。本想一举除了两人势力,没想竟生了这个变故,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这二人间的兄弟情义。
心下哂然,她抬起头等待着母亲的宣判。只见圣神皇帝面不显色,依旧是那副不怒自威的莫测模样,“武家郎君在朝堂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朕还没判你斩首。”
武家亲臣听了这句,亦从方才的震惊中清醒,纷纷恳求道:“陛下,两位王爷对大周忠心耿耿,此事兴许有隐情,还请陛下三思啊!”
圣神皇帝不置可否,只问:“魏王,梁王所言,你可承认?”
武承嗣拧着眉头,扼腕恨声道:“臣不认!臣冤枉!姑母……”
眉梢微蹙,圣神皇帝止了他的言语,敕令侍卫将武承嗣三人带下暂关牢内,交由司刑寺①择日审理。
早朝散去,李令月便回了府,她原以为母亲会着她细谈,未料三日过去,宫里也无人传唤。
这倒有些奇怪了。李令月托着腮兀自思量着,武家势力最旺也是最有可能继位的两个侄子入了狱,母亲似乎并不焦心,莫非她不想保这二人?指尖微敲,李令月忽又变了念头:不对,这几人现在被关在推事院内。虽未命来俊臣主审,但那人是母亲脚下的一条疯狗,仗着皇宠有恃无恐,若是他先行逼供,那案件极有可能反转。若是这样,自己就危险了。
眉梢蹙在一起,李令月倏然有些惊惶:这几日婉儿不来,她得不到母亲那边的消息。这让她怀疑母亲是不是对她诬陷武家子侄的行为不满,想要给她个教训。若是这样,那武团儿便不能留。
眸色阴寒,她正斟酌如何除掉武团儿,便听有人来报,说是武团儿已在牢内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司刑寺:就是大理寺。女皇执政期间十分喜欢改名,光宅年间就把大理寺改成司刑寺~神龙年间又改了回去~~~
ps。感谢以下几位亲的地雷,爱你们~(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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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武团儿殁了?李令月讶异挑眉,这个节骨眼死了,定然不是寿终正寝,是母亲授意,还是来俊臣自作主张,抑或是太子那边着人下了狠手?只怕还会有人想到她吧?
垂下眉,李令月敲着桌面微微莞尔: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是夜,风雨大作,武承嗣窝在推事院的牢房里,只觉那轰隆雷声就是自己的催命符,每响一声,他活着的时日就少了一年。
“兄长。”武三思的声音从隔壁牢房传来,轻轻一声却听得他勃然大怒,“住口!你这个狗鼠辈、穷书汉①!做了这种事,还有脸唤我兄长?!”
咒骂声不绝于耳,可武三思却似未听到一般依旧正襟危坐,淡然地觑着他,“兄长,推事院是个什么地方,你也清楚。现在武团儿死了,你说接下来死得是谁呢?”
武承嗣身子一颤,武三思的脸在雷电的映衬下忽明忽暗,清寒的话语一句句打在他的心间,武团儿死了,接下来死得是谁?是他,还是武三思呢?心中惊惶,口中竟有些发干,他哆哆嗦嗦得去碰水碗,未想碗还刚贴到唇边,武三思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兄长,听说武团儿是被毒死的。”
“啊!”目色一怔,武承嗣急忙将碗推开,缩着身子疑神疑鬼地瞥向四方。武三思隔着铁栅栏看他,拿起碗轻轻抿了口水,好似在笑。

一旬后,司刑寺开堂公审,圣神皇帝居在高位,司刑寺卿与秋官(刑部)②尚书、侍郎会同御史中丞位列三方,旁观者诸如太子、太平公主、当朝宰辅等人则分座两侧。
武承嗣与武三思拖着镣铐步入公堂齐齐拜向皇帝,李令月在一旁觑着,倒是觉得这两人虽都有些形容不整,但武三思的面色明显较武承嗣好上许多,看来她预料的事即将发生了。
她静静觑着,见司刑寺卿同皇帝见过礼后,例行公事地对堂下问道:“宫婢武团儿道你二人意图谋害太子,谋危社稷,你二人可认罪?”
武三思急忙拜道:“罪臣认罪,罪臣不应被兄长蒙蔽,以致兄长犯此大错!恳请陛下重责!”
历经牢狱苦,武承嗣这几日的精神时常失控,听了堂弟这话,他的太阳穴猛地跳起,眉梢、唇角亦不禁抽搐,“你……你……”刚吐出两个字,他竟觉得心里发慌,鼻尖里有出无进,脑袋嗡嗡作响,带着土灰的手攒紧胸口,他身子发软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武三思惊呼一声,就近扑了过去,咫尺间的距离,李令月等人只看到他扶着兄长的两肩,满是关怀地同武承嗣说些什么,却听不到武三思那阴凉狠毒的声音,“兄长,你看到姑母的脸色了吗?阴的可怖,她要杀你。”
武承嗣捂着脑袋摇晃,想要抬头查看,却又听武三思道:“兄长,我看到团儿了,她一脸的血,就站在你的前面。”说着他红色衣袖伸到武承嗣面前晃了下,红袖如血,刺了武承嗣的双眸,牙根禁不住打起了颤,本来攒着胸口的双手也不停颤栗,心殒胆落,兼之他未入狱时便染了风寒,积累下来,身子正是虚弱。
武三思几句吓唬的言语,却听得他唇角白沫并着鲜血齐留,武承嗣全身抽搐,哆嗦着跌倒在地,进而一动不动。武三思愕然惊惶,小心翼翼地触到兄长鼻尖,内心大喜,却是哀恸道:“陛下,魏王暴薨了!”
圣神皇帝眉梢微蹙,她武家的两个子侄还真是让她看了场好戏。心中冷嗤,她沉声下令道:“着尚药局看诊,若是真薨了,令仵作再行查看。”
等了许久的堂审在武承嗣的暴毙中落下帷幕,圣神皇帝又将武三思关了回去。几日后,仵作验出武承嗣并未死于毒素,而是突发急症。圣神皇帝听罢,沉吟片刻,传令剥去武三思的梁王爵位,降为夏官(兵部)③侍郎。

“阿月,宅家让我来传令。”上官婉儿微微笑着,她将身后侍婢挥去,同李令月一齐入了偏堂。待上官婉儿入座后,李令月便屈膝拜了下去,虽是知道她是在例行程序,但上官婉儿还是有些哭笑不得,“你便知我将人支开,是舍不得你吃罪,又何必还要如此?”
李令月抬首笑笑,攒着她的衣袂道:“许久未入宫中,害你思我成疾,于心有愧。你若是心疼我,便快些宣旨,好让我起来。”
上官婉儿瞧她一副卖弄乖巧的模样,更是忍俊不禁,戳着她的鼻尖道:“油嘴滑舌,你害我生了疾,跪一跪便罢了?”
“不知娘子想我如何?”李令月用齿贝轻咬上官婉儿手指,见婉儿面红耳赤羞得垂了眉头,又柔声道:“婉儿想怎样,阿月都依你。”
上官婉儿的唇角泛出笑意,她抚着沾有李令月温度的指头,揶揄道:“那你便先跪着吧。”从案边持起皇帝懿旨,上官婉儿将李令月告发叛逆有功,特许登朝堂的旨意宣了出来。
李令月口呼万年,接过懿旨,站起身为婉儿添了杯茶,“有劳娘子了。”
上官婉儿看她这副殷勤模样,笑着调侃道:“我说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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