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帝心臣》第25章


“明相安心。殿下说,她为君之日不远了!”
挑眉与明鸢一笑,歌湘点足离去。
目送歌湘离开,姚怀远对着烛火,将歌湘留下的名册一一誊写。
待墨字排满信笺,姚怀远不由暗恨自己临朝时太过宽仁。
吏部三人,礼部七人,刑部四人,户部十二人,工部二十三人……独独兵部无人。
兵部无人?兵部为何会成为朝中一块铁板,无人能进呢?
想过良玉阿姊临朝后曾往兵部换了批新人,姚怀远匆匆写了一份折子递给储良玉。她可记得,方才那自称“歌湘”的蒙面女子言过昌王要动手了。
昌王会以何样的手段动手呢?
刺杀?下毒?
在心底暗暗将姚念安可选的手段琢磨,姚怀远只觉一阵头疼。君王不是好刺杀的,单凭着她所知的些许事,估摸猜不透念安的路数。若是猜不透路数,那良玉阿姊岂不是真危险了?
难不成,她要尽快向念安投诚?
闭目细听过堂风,姚怀远决意寻机会去沽源茶馆。
天明。
姚怀远支会雅妍后,带明钰出明府。
许是浣纱的死惊着了身边人,明钰待自己的主子也不似以前那般热络。
“明钰可是在怪我?”
与明钰对坐在车辇中,姚怀远着素服,品明鸢府上珍藏的好茶。
姚怀远也懂茶,只是境界不如明鸢。
“明钰不敢。”
跪坐在车辇上,明钰不去看姚怀远的眼睛。
“可是为了浣纱?你与我素来亲近,我也从不将钰而你当外人看……”轻叹着将茶碗落到辇中的茶案上,姚怀远挑近处的事说,“些许话说周全便是,若离了钰儿你,我明鸢许是要死在狱中……你那四个字写得好,纸也备的好,就连那点心做得也是极好的……”
“嗯……”
明钰瓮声瓮气地应了声,却不多言。
姚怀远见状,喃喃道:“不知昌王可知浣纱死在了咱们府上……”
“主子现在还惦念着昌王?”不满姚怀远提起昌王,明钰杂着怨气道,“主子,老主子的事您该放下了……您不该为着些陈年旧事将自个儿搭进去。往日,婢子与您言,昌王不善,您只道她是天命所归,只愿追随她一人……可昨日您也听见了,昌王可是一心想除了您啊!”
“那只是浣纱的一面之词,信不得。”姚怀远微微摇头,面上端的是明钰看不懂的淡漠。
记起浣纱临死前一口咬定是昌王下令往食盒中下毒,明钰咬牙道:“如何信不得?主子,您可是忘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浣纱那般厉害的人,怎会在临死前污蔑昌王?”
“这便是她污蔑的原因。”笑着递与明钰一碗茶,姚怀远淡淡道,“若是不以性命为代价,如何能让我与殿下生出间隙?”
“可……”明钰还要言,却听到车辇外传来一阵笑声。
“果然天下懂我者唯明鸢!”
裹着香风入帘幕,姚念安只觉榻上的女子比旧时消瘦了几分。
“可是狱中劳神?”
不多礼地坐到明钰一侧,姚念安冷哼道:“你这丫头竟是越来越嘴碎了。”
“这不是拜您所赐么?”明钰忽地起身往姚念安脸上泼了一碗茶,“若不是您,明钰何必在主子面前搬弄是非?”
“你也知自己在搬弄是非?”姚念安抬袖擦了擦面上的茶水,愧疚地望向姚怀远,“鸢,狱中之事……”
“都是鸢之过。”起手与姚念安添了个茶碗,姚怀远竭力抑制自己手腕的颤动。
“祈山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姚怀远佯装不悦地盯着姚念安,心底却在打鼓。
她不知明鸢到底对祈山之行了解多少。
“咳……”被姚怀远戳中死穴,姚念安锁眉,“嫣儿那处出了些岔子。”
“什么岔子?”
姚怀远想起祈山上,姚含嫣不停地周旋在她与姚念安之间,等着她们化干戈为玉帛。
“这……”握紧眼前人递来的茶碗,姚念安愤愤道,“那夜,储良玉到了祈山。”
“怎么会?”姚怀远摆出讶然的模样,“不是说大军还有月余才会归京么?”
“许是姚怀远一直防着你。”姚念安压低声音,“那日在祈山上,她差一点就死了……孤明明把她从山崖上推下去……原以为含嫣那死丫头下山便会发丧……谁料,她竟是告知诸部,道姚怀远不日就会归来……真是废物!”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可殿下也知发丧无用不是?”
姚怀远抬目望了望辇中的明钰,却见其面色发青,已呈出死相。
念安竟是杀了她?
不敢将心底的忧惧展到脸上,姚怀远敛神继续道:“含王孩子心性,殿下不该委她以重任。”
“可姚怀远最疼她不是?”姚念安唇角一勾,周身浮起邪气,“鸢,你那日不在祈山上,没看到姚怀远死时,储良玉那一脸的绝望……孤瞧见时,真是痛快极了。”
暗觉手中的茶碗有些耍吃渡詈粢豢谄Φ溃骸暗钕氯蘸蟮腔词遣荒茉傧窠袢照馑嬉馍比巳±帧?br /> “又来了。”姚念安与姚怀远添了些茶水,随意道,“不是早就说好了。日后孤若为君,这天下便交与你来治,孤只是喜欢坐在那位置上的感觉。你不懂,那个位子从孤记事起,就是孤的。孤等了十几年的位置,最后竟由那不起眼的姚怀远坐上了,孤怎么能甘心?”
“是……”垂目听着姚念安指责先皇偏心,指责储良玉不忠,指责朝中众臣有目无珠,姚怀远闷得慌。她打小没想过会得到那个位置,也没想过得到那位子后会这般招人恨。
她不过是听了母皇的话罢了。
“都过去了。”姚怀远笑得有些苦涩,“祈山之行,已然证明殿下计谋绝世……”
“你也在难过姚怀远没死是么?”误读了姚怀远的神情,姚念安握住姚怀远的手,笃定道,“安心!一个月!再给孤一个月!孤定会要这乾坤归于我等囊中!”
“那……”被手背传来的热意灼伤,姚怀远小声道,“臣敬候佳音。”
……
“踏踏”的马蹄声盖过车轮声,姚怀远淡定地由婢子扶着去沽源茶馆饮冬茶。饮冬茶的位置是姚念安订的,说是只要她来,便能从此处得到她想要的。
念安真的知晓明鸢想要什么吗?
想着念安走前将明钰化成了一滩血水,姚怀远便对着杯中的茶水有些反胃。
“呃……”
忍住从骨子里透出的恶心,姚怀远锁眉咽下了一口茶。
“不过是品茶,何必做的如此苦相?”
清丽的女声旋在耳侧,姚怀远阖目道:“小姐不是鸢,如何知着茶味好坏?”
“只要是明相杯中饮的,孤皆以为味好。”暧昧地握住姚怀远的手腕,储良玉翩翩落座到姚怀远身侧,“怎的这么早出府?”
“阿姊?”后知后觉地辨出来人,姚怀远面色一沉,“此处不是阿姊该来的地方,阿姊还是呆在宫中为好。”
“宫中有什么好待的。”打量着挤满人的茶馆,储良玉挤兑道,“阿远你连半个蓝颜知己都未给孤留下,你要孤如何在那笼子里就呆?”
“阿姊!你该是看到我递与你的折子……”姚怀远压低声音,“昌王就在附近,我们刚刚才见过。”
“是吗?那胆子可真是大……”储良玉漫不经心地凑到姚怀远的耳畔,慢慢道,“孤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阿远。”
“嗯?”
姚怀远警惕地观望着每一个靠近茶桌的人。
“再过半月,北疆的将士就能归来了。”
储良玉用余光扫过离桌案越来越近的人,继续道:“孤以为,若是大军在手,我等或许不用怕昌王。”
“嗯。”压下心头的喜悦,姚怀远赶在人影走到桌案前,将储良玉拉到座位坐好。
“明相?”似是不认识储良玉,一穿华服的女子摇曳着立到姚怀远桌前。
“不知您是?”姚怀远挂着笑,眸中却是数不尽的疏离。
“婢子从永宁来。”开口即自降身价,华服女子端着轻浮坐到了姚怀远对边,“不知明相身边是?”
“雪衣。”储良玉弯眉与女子递了碗茶,“雪衣与明相是同僚。今日听明相要来茶馆饮茶,特来赶个热闹。”
“雪衣?”似是对京中人名甚是熟悉,华服女子眨眨桃花眼,娇笑道,“大人可是姓储?”
“呃……”储良玉沉吟片刻,求救地望向姚怀远。
姚怀远知永宁就是昌王的暗号,即道:“贵人有话不妨直言……”
“直言?这怎么好意思?”华服女子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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