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女王小甜甜》第89章


“不要急,马上你也能看到啦。”田湉安慰他,然后迈着愉快的步子奔向隔离区。
隔离区当然不是随随便便能进的区域,田湉是懂事的孩子,于是只是到了隔离区的门口,蹲在一旁看看生长旺盛的绿植,等爸爸出来。
如果真是有了重大成果,爸爸一定很高兴可以第一时间和她分享。
她等了很久,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一轮圆月挂在天空。
终于隔离区里有了动静,蹒跚急促的脚步声,直直朝门边奔来。
电子识别器尖锐的叫声,田湉看到了爸爸,吓了一跳。
一向干净整洁、冷静温和的父亲,白色的实验服上有喷射状血迹,血一直溅到了他的脖子上,只有那张脸还是干净的。
他开了门便迅速回身将门关上,动作迅速地在键盘上输入着禁止密码。田湉在旁边看得真切,爸爸的腿在颤抖,手也在颤抖。滴滴滴的电子声响起来后,他转身大跨步往外走去,一刻都不能多留的样子。
“爸。”田湉小声地叫住了他。
田智猛然收住脚步回头,望向田湉的眼神震惊而惶恐。他没有说话,走到田湉面前一把拉起她,然后跑了起来。
之前还能克制住不让自己失态,此刻看到唯一的女儿完全慌乱起来。
大概没有人比田博士更了解实验区的构造,田湉被爸爸拉着一路穿过实验区,每经过一道门,田智都不会忘记将它关紧。
眼看着就要出了实验区,整栋大楼突然响起了警报声。田湉看见不远处的楼门啪地合上,恐怕是自己父亲这样的权限也无法开启的了。
田智停了脚步,站在原地环顾四周,攥着田湉的手不断地发汗,田湉喘着气,不敢说话。
田智换了方向,带着田湉向另一条路奔去,在充斥了整个实验区的警报声里,被田智拉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陌生是因为这个地方实验区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没有权限使用,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而田湉也只来过一次。
熟悉是因为,只要来过一次,就会深深刻进脑海里。
因为这里是避难所。
这个国家最高级的避难所之一,田智存了私心,带了自己的女儿来这里,告诉她,如果人类有一天遭遇了无法解决的灾难,那她就来这里避难。
这里有一整套完善的环境系统,有大量的食物和水,有联通世界各地的对外通讯,有坚硬的无法摧毁的外壳。
田湉那时候觉得,大人操心得实在太多了,这么太平的世界,这么发达的国家,哪里会有人类无法解决的灾难。
现在,恐怕这灾难真的来临了。
田智毫不犹豫地拉着她进了避难所,关上了沉重的门。
避难所内的灯随着他们的脚步打开,散发着微弱的光。
这里的面积并不大,分成了几个房间,中间那间是供休息用的。田智在这里终于放开了田湉的手,开口对她说:“别害怕。”
但真正害怕的是爸爸,不是一无所知的她。
田智坐在沙发上,低下头,用双手抱住了脑袋,他身上那件染血的外袍没有脱下,田湉仔细看的时候,发现他的手上也有血迹。
过了好一会儿,田智的动作都没有改变。
避难所里十分安静,只有两人呼吸的声音,世界仿佛被分割开来,在这里形成一个静止的空间。
田湉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抱住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爸,我不害怕,你也不要怕。”
二十岁的田湉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她的个头不高,心智却已经成熟。
田智知道自己的女儿聪慧,在这个时候,感受到她的温度,听到她宽慰自己的话,心里所有的恐慌都化成难以言状的酸楚,让他瞬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所以田湉看到了父亲的发抖,看到他抬起脸时,留下的眼泪和发红的双眼。
“田湉,爸做了错事了,爸爸做了不可饶恕的事,这个世界要被毁了。”
田湉脑袋里转了很多圈,也想不出在她心里正直善良的父亲会做出什么毁灭世界的事情。
田智抬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看见了自己手上的血迹。
他的情绪释放得快,收得也快,他站起身,进了洗手间,冷静的声音传出来:“我收拾一下。”
田湉坐在沙发上,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腿因为刚才被父亲拉着发足狂奔,正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她抬手捏着自己的腿,想让它们平静下来。
田智再走出来时,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他脱了外袍,内里衣服干净整洁,手和脖子都洗得干干净净。他走过来摸了摸田湉的脑袋,然后打开了避难所的电脑。
避难所有一间通讯室,田湉跟进去,看到有一排屏幕正是研究所的摄像头。
田湉在里面看到前所未见的怪物,它们的人类身体已经腐败,却可以顶着残缺的支架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田湉看到二号区的保洁阿姨,那个平时最喜欢拿她逗趣,说她应该多吃点的胖阿姨,被困在封闭的大厅里,然后看到拐角处出现的怪物,尖叫着却挪不动步子。
田湉惊恐地睁大眼,对父亲喊:“我们去救她!”
田智没有动,他盯着一排屏幕,直到那怪物咬上了胖阿姨的腿,才转过了头。
田智弯着腰,看着不可置信的田湉,他的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力道锐利又郑重。
“田湉,”田智看着她,眼神是任何时候都不能相比的专注认真,“爸爸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你一定要记清记准了,一定要按照爸爸说的去做。”
第77章 
田湉睁开眼; 躺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
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是安修戎,正温柔地握着她的手。
“田湉; 看我。”安修戎重复道。
田湉的眼睛有些干涩,努力对焦终于看清了安修戎的表情。
她很担心; 田湉努力笑了笑。
骆山走了过来; 田湉听到她沉重的脚步声,在她的床边停下步子; 不愿意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田湉的脑袋被固定着,这会身体也实在没什么劲去转动脖子。只能努力地发声,试了又试,嘶哑的声音终于破口而出。
“珊珊,”田湉叫着她,用记忆中的名字和语调,“珊珊。”
安修戎站起身让开了位子,骆山终于肯上前一步。
田湉看着她,骆山戴着金属面具; 但悲伤的情绪还是铺天盖地地散发出来。
“珊珊; 我回来了。”田湉笑着说; 终于没忍住,眼角滑下泪来。
除了麻醉苏醒用的时间太长之外,田湉术后身体的恢复其他的都很好。
毕竟不是一般人类的身体,醒了没多久,田湉下地活动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待到晚上,安修戎再三确认后,田湉和她们一起坐在了饭桌上。
“你就喝点粥。”安修戎强调道。
“嗯。”田湉很乖顺,对她笑了笑。
骆山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冷硬血气的大将军突然变成了手足无措的小女孩,吃两口菜愣一愣,看田湉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
吃完饭,没等田湉开口,骆山急匆匆起身,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田湉来不及应,骆山就头也不回地朝大厅门口走去。
安修戎在桌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回家吧。”田湉说。
“好。”安修戎什么也不问,什么都顺从。
这一晚如同以往的每一晚,两人各自洗漱过后,安修戎抱着电脑处理一会文件,田湉看会书玩会游戏,入睡时互道晚安,田湉背过身,将自己耸进安修戎的怀里。
不一会儿,田湉陷入深度睡眠,呼吸轻柔绵长。安修戎搂着她腰的手轻轻的,但终归没忍住,将鼻尖埋在田湉颈口,深深吸了口气。
田湉的味道,就像夏日里的花香,让她整颗心都柔软热烈起来。
田湉不说,她就不问。安修戎从来都是这样,这次也是。
这不是什么理智的选择,不是欲擒故纵的勾心斗角,甚至不是任何的政治企图。
她只是想这么做而已,循着自己的一颗私心,只想让她开心。就算她不能开心,让她舒服一点也好。
她舒服了,她心里的洞仿佛就可以被填满一点。
让安修戎没有想到的是,在其后的半个月里,田湉不仅没有对她说过任何关于记忆的事,甚至没有和骆山叙过旧。
田湉的眼里、心里、动作里,分明是已经把骆山当做了挚友,但她巧妙地避免了和骆山独处的机会。一次两次,到了第三次,骆山已经搞清楚了状况,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守着田湉。
安修戎松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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