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劝女主向善[穿书]》第167章


清伶念完先帝的圣旨之后; 丢掉所有武器,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 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
场面一片混乱,最后是几个位居高位的大臣掌控了局面,命人叫来太医; 再把清伶抓捕归案。
而真正行使刺杀行动之前,清伶就已经给赵湛喂了药。清伶下了狠手,在利器的作用下,赵湛当场毙命,没有抢救的可能。
无论真正的皇帝到底应该是谁; 现在赵国都群龙无首。实在没有办法; 文武百官请裘宰相和陈将军出山; 主持当下的局面。涉及到前朝皇位传承的事情; 也只有他们二位有资格压住场子。
清伶被关押在天牢里,如今她在所有人眼里都已经变成了极端危险分子,所以刑具上了很多,她比阿缪露还不自由; 只能保持一个姿势静坐,甚至没有挠痒痒的资格。可是完成了刺杀行动的清伶本人心情非常平静,甚至开始冥想,仿佛已经看破红尘,下一秒就要成仙似的。
裘宰相和陈将军紧急商议了一整晚,最后决定组建临时的内阁,秘密提审清伶。
赵湛的身份,决定了清伶的罪名和定刑,是目前第一紧要的大事。而涉及到皇位传承,又不是普通官员能够知晓的秘密,只能挑选一批足够位高权重、足够有决策能力的人,来探究当年的秘密。
这个临时内阁包括了裘信和穆山,还有几个国之栋梁。
清伶被连夜提到皇宫,以便向各方陈词。
到了皇宫之后,裘宰相命人解开了清伶身上所有的束缚,这意味着众人不是以阶下囚的身份来看待她,也说明众人潜意识里就相信了清伶说的话。
清伶揉着手腕,明确意识到这一点。
裘宰相说:“那份圣旨,我们已经研究过,的确是先帝时期写下的,玉玺章印也是真的。现在,我们需要真相。把你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描述出来,不得有半分虚假隐瞒!”
清伶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众人:前朝的宰相将军,现今的宰相将军,再加上史官、大理寺等部门的人……
也就是说,今天这些人就要商量出赵国的过去和未来。事实的真相不重要,朝廷普遍接受的说法才重要、未来赵国该怎么继续往下走才重要。
清伶面色沉静,微微颔首,将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饶是在座各位官员见多识广,也不由得被清伶的故事震惊了。
……
“按照你的供述,只有九皇子、平真公主和你进入了那个密室。”因为赵湛的皇位来源存疑,所以大家默契地用回了之前的称呼。
清伶好整以暇,说:“是的。”
“你说九皇子谋朝篡位,还有别的证据吗?”
清伶说:“没有。”
“有关赵国的江山社稷,我们怎么能这么简单地相信你?尤其你在文武百官面前对九皇子图谋不轨,弑君的嫌疑还没有洗清,仅凭这么几句话,就想摆脱罪名了吗?一派胡言!妖言惑众!”
问话的人言辞暴怒,清伶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她孤身一人,无非就是一个死。更何况这群人既然找自己要证据,就说明相信自己说的。否则刺杀就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哪里会有“妖言惑众”的机会呢?
清伶举重若轻地看向说话的人,那是监修国史,名义上受宰相管辖,实际上是一个独立的部门,负责记录前朝及当代的历史。辜湘就是他的手下。
清伶说:“我只有真相,没有证据。你们若有怀疑,可以找辜湘来问一问。李大人,辜先生性情与能力你都清楚,你愿意相信她吗?”
清伶盯着李大人看,眼神似乎要把李大人定在原地。前宰相也看着他,问:“这个辜湘,性格如何?可信吗?”
李大人如实回答:“辜湘考据能力出众,性格也略有孤僻,做不出与人同流合污的事情来。”
这话便是同意传辜湘过来了。
辜湘很快过来,她职位不高,站的位置离天坛很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从同僚口中听说了册封大典上发生的事情。她正疑惑是不是以讹传讹——身为史官的她,最清楚人言可以扭曲到何种程度——就被人叫进了宫里。
可进宫之后,她才明白,事情比她想象得更为严重。
清伶竟然把这件旧事抖落文武百官面前,这让百官作何反应?
百官以大局为重,若是赵湛没死,清伶就说出了这些,那么大家恐怕会默契地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否则还能处置唯一的皇帝吗?!那赵国接下来又该如何发展呢?!
可清伶狠就狠在,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刺杀赵湛之后,才说出了那一段密辛。百官当然有可能忽略她甚至当场击毙她,可在赵湛已死的前提下,或许他们更愿意听一听清伶在说什么。
辜湘理清楚了利弊关系,也就明白过来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这几年,你的史书编纂进度如何?可有什么发现?”李大人代替其他权臣问。
辜湘凛了凛心神,沉着道:“这份圣旨是真的,先帝曾在许多方面透露出要立平真公主为储君的意图。这也是为什么,我越查证资料越写不出史书的原因。”
“你可知道,你这番话是在拿你九族的项上人头做担保的?”
辜湘没有理会这句威胁,而是说:“我有很多证据,我不怕诛九族。你们敢看吗?”
辜湘职位很低,面对在场这么多权臣,脸上却没有丝毫怯懦。追求真相是史官的职责,既然她找到了一些真相,不管能不能公诸于众、能不能流传下去,那她都要对这些真相负责。
史官,是她的职业!
其他人似乎都被辜湘的风骨镇住了,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反而是裘信第一个反应过来,说:“你能证明吗?”
辜湘说:“我不善言辞,但史料会说话。”
如此一锤定音,辜湘担起了为自己提出的观点举证的责任。
……
辜湘的确是一个考据狂人,她在京城置办了两处宅邸,自己住在较小的宅子里,而另一户较大的房子里,全部放着书。
不仅有史书,还有话本、词集,甚至是菜市场门口的各种公告纸。按照辜湘的话说,一切资料都会说话,有时候秘密就隐藏在不起眼的地方。
辜湘俸禄不低,自己过得却颇为清苦。原因是她把所有的积蓄都拿来购买书籍,其中还有先帝年轻时随意涂抹的练字帖之类的东西。
辜湘带着临时内阁的成员到了自己藏书的宅邸,拿出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佐证自己的观点。
——将练字帖与圣旨的笔迹对比,证明那道旧圣旨是先帝亲自书写的;
——拿出一沓与圣旨材质相同的纸张,每一张纸上都标注了纸张出产时间和书写时间。圣旨用的纸都是当年出产的,辜湘对比“三年前”那一张纸与旧圣旨,发现墨迹氤氲程度、纸张磨损程度高度一致,证明那道旧圣旨的确是先帝临死前不久写的,不存在先帝中途改变主意的可能性;
……
她甚至拿出二十多年前的起居注,辅以赵湛的体貌特征,推测出赵湛并非先帝血脉!
辜湘在内阁成员面前,整整考据了三日有余。她提出来的每一条推论,都让人心惊胆战。可她偏偏又能拿出很多证据,证明她所言非虚。
内阁成员经过了三天的洗脑轰炸,基本已经完全相信辜湘了。
尤其是前宰相、裘信的父亲。连赵湛的身世都能推测出来,足以说明辜湘的历史考据能力。而三天相处下来,众人也都认可了李大人对辜湘性格的判断:孤僻,钻牛角尖,认死理。这样的人不可能跟别人勾结,只有她真的这么认为,才会为清伶佐证。
事已至此,前宰相叹了一口气,说:“出事之后,诸位对于太医院的呈报,一定感到疑惑。就让老朽来为诸位解答疑惑吧……唉。”他以为这事绝无重见天日的一天,却没想到自己会亲自将这个秘密吐露。
裘信父亲将当年的事情公诸于众,又引来一阵沉默。
他们光知道赵湛的皇位有可能是偷来的,却没想过连皇子的身份都是偷来的。赵湛既然是个女人!
如此一来,他们也都理解了,为什么前宰相当年不顾一切,非要站在平真公主身后。原来还有内情……
而裘信父亲的叙述,也给清伶的说法提供了可信度:假若先帝生前真的怀疑过赵湛的身世,又怎么可能把皇位传给她?万一赵湛真的是完完全全的外族人呢?
哪怕辜湘举证了那么多,赵国官员都还在考量要不要承认平真公主的皇帝身份,毕竟内阁就这么多人,你不说我不说,等到大家都入土为安,这个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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