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_若花辞树》第112章


顾树歌还在努力,但自然是不能成功的。
沈眷忽然想起去年,在她的办公室,小歌半是抱怨半是羡慕人家的恋爱进展比她们快的样子,目光就柔和了下来。
虽然才几个月,可却发生了太多事,幸好的是,几经波折后,小歌还在,虽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到底依旧安然无恙,留在她的身边。
“真的脱不下来。”顾树歌终于放弃了,抬起头,真心实意地期盼道:“希望径云大师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会的。”沈眷安慰了一句。
顾树歌那足足一火车的忧愁轻而易举地被这两个字安慰好了。
第八十八章 
沈眷拿起毛巾擦了两下头发;心里想着,小歌要修炼出实体大概没那么快;得向径云大师讨教,怎么给她换身衣服。
大热天的,总不能一直穿着厚厚的冬衣。
她的头发很软;擦的时候散开来,不时地蹭到顾树歌的肩上;然后穿过去;又落下。
顾树歌发现了,就向沈眷靠近了一点;一缕发梢落下时从她的脸上刮过。顾树歌如愿以偿,抿着嘴;笑了笑,就像是真的碰到了沈眷柔软的发梢一般。
沈眷余光瞥见她在笑,一阵莫名,明明从监狱出来还是心事重重的,怎么现在又高兴起来了。
小歌以前虽然也忘性大,但郁闷的时候;好歹得她哄一哄,现在失忆了,连哄都不用哄;自己就好了。
傻乎乎的。沈眷在心里评价了一句,都没留意到自己的唇角已弯起了温柔的弧度。
“你刚刚怎么了?在想什么?”沈眷问道。
她冷不丁一问,顾树歌一愣;笑意就消失了,语气也低沉下去:“我觉得我有点格格不入?”
沈眷的动作慢了下来,侧头听着,示意顾树歌讲下去。
顾树歌动了动,稍稍挪开了一点,没有看她,低着头,说:“那个人……”她停了一下,回想了一下那个人的名字,接着说,“祝羽,她说她做得那些事。开始的时候,我听得很愤怒,想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后半段,她讲完莫盈,讲到我的时候,我也很愤怒,但是除了不喜欢她叫我小歌,其他的,我听起来,和听莫盈的一样,都像是在听陌生人的遭遇。”
就连不喜欢祝羽叫她小歌,也不是因为她对小歌这个名字有强烈的自我认知。
而是,沈眷是这么叫她的。
她不喜欢别人和沈眷一样,更何况是祝羽这种不配活在世界上的人。
沈眷听着,把毛巾搭在了腿上,温声说道:“你不记得过去,当然会没有代入感。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积攒记忆,从以后回想起来,依然是满满的回忆。”
“嗯。”顾树歌应了一声,右脚在地上蹭了蹭,太用了,不小心没入了地板,她忙看了沈眷一眼,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把腿从地板里拔出来。
沈眷真想摸摸她的小柠檬。
“我知道的,我也这么打算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回忆什么的,可以重新积攒。”顾树歌对这个很确信,“但是,你明显被她戳中伤口了,就是在她说到我被车子撞得面目全非的时候。虽然你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那一刻的失态也是真的。”
能让沈眷这样冷静自持的人失态,得是多大的阴影,多深的伤口。
这也是顾树歌打断祝羽的原因,她不想沈眷被牵着回想起那场可怕的车祸,她好不容易愈合了一点的伤口,顾树歌不予许任何人揭开疤痕。
虽然,她只是一只很没用的鬼,但她也要竭尽全力保护沈眷。
也正因为祝羽的挑衅,沈眷的失态,让顾树歌发现,她像一个局外人,她完全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沈眷是怎么过来的,这本该是她们两个人的痛苦,却被沈眷一个人承担了。
“我好像是中途加入你的人生,而不是一直在你身边。”顾树歌说道。
沈眷明白她的意思了。
顾树歌深吸了口气,说:“你把日记给我看吧。”
她留下了七本日记,埋在公园的大树下,沈眷把它们找到了。她看过三本,知道了她们过去的一些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她自己亲手写的,写的又是她自己的生活,但她读起来,却没有任何代入感,越看反而就越提醒她,她已经把她和沈眷的过去全部忘记了。
顾树歌看了三本,就排斥起这些沈眷视若珍宝的日记来。
然而目前来看,除了这些记载了她们过去记忆的日记本,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能让她知道以前的事了。
日记被沈眷非常妥善地放在一只盒子里,盒子摆在书房的柜子里。顾树歌亲眼看着她放的。
沈眷听完了,没有起身,去给她拿日记,而是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径云大师那边应该没有这么快,明天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顾树歌疑惑,问:“去哪里?”
“去我们以前一起去过的地方。”沈眷笑着说。小歌不喜欢那些日记本,否则也不会只看三本就不肯再碰了。要知道往事,也不一定非要通过纸笔记录。
这是她们两个人的回忆,小歌忘了,她还记得,她会把过去告诉她。
顾树歌慢了一拍才明白过来沈眷话中的用意,双眼顿时明亮起来,笑容怎么都压不住。
而广平寺中,被顾树歌和沈眷一起惦记着的径云却不怎么好受。
天暗下来了。
春末夏初,月亮上山早,夕阳还未全部落下,月亮就挂在了天边。
径云跪坐在一方坐褥上,主持坐在他的对面,对他所有说辞,都不为所动。
“你也不必跟我说什么看看‘人心和阴鬼相比,能有几分高尚’。我当然知道人心诡谲,不是每个人都心存良善。可鬼,却是每个都有作恶的可能的。”主持坚持道。
径云实在不解:“师兄诸事宽容,怎么偏偏就对鬼怪抱有偏见?”
主持不能赞同他说法,问:“什么叫偏见?难道阴鬼不是心中存恶,极有可能爆发出恶念?”
“师兄说的没错,可那小鬼的恶念已经被压制了。”
“万一压制不住,万一又起波澜,师弟怎么就能保证,她绝对不会变成恶鬼?”主持反问,径云张了张口,主持打断他,接着说,“我盼着你回来,是想你能跟我一起顶住顾家的压力,不是让你站到阴物那方,一起来说服我的。”
主持如此固执,径云没办法了,只好坦言:“不说服你又能怎么办?藏经阁的钥匙在师兄手里,我要进去,必须得有你的批准。”
这算是示弱了,但主持并没有得意,反而露出一丝不自在来。径云看见了,缓缓地摇了摇头:“师兄那回让沈施主去白龙寺找汲取灵气的办法,说白龙寺中典籍最多,可是打了诳语。”
广平寺与白龙寺几千年之前往来甚密,两寺都是很具底蕴的大寺,而在佛门的名声,广平寺的声望甚至要高上一筹,出过不少得道高僧。高僧们降妖伏魔,一代代积累下来,藏经阁里就有了许多与修炼有关的典籍。白龙寺那边也是如此。
后来世事变幻,广平寺地处深山,山路难行,香客渐渐少了,而白龙寺在城里,香火越来越旺盛,甚至还一度成了封建王朝的皇家寺庙。人多了,利益多了,纷乱也就来了。
白龙寺在六百年前出了一名邪僧,邪僧急功近利,且极为迷恋人间权势,他为走捷径,竟然从寺中藏经阁里找出了一本邪修的心法,把自己修成了歪魔邪道,还迷惑人间帝王,成了王朝的国师,享尽富贵,作恶人间,残害了无数忠良和百姓。
后来是广平寺与白龙寺的几名高僧一起出手,才降伏了他。而白龙寺,则因为邪僧掌权后,疯狂迫害本寺师兄弟而人才凋零。
为了防止再出一名邪僧,白龙寺的主持与广平寺的主持深谈了一番,决定将寺中修炼相关的典籍全部转到广平寺的藏经阁中收藏,为防有人窃书,几本格外要紧的典籍则被锁进了匣子里,钥匙则有白龙寺的主持保管。
到现在六百年,广平寺和白龙寺经过几代传承,不知从哪一代起,往来就淡了,到现在,更是形同陌路。藏了典籍的那只匣子还在广平寺的藏经阁里高高供起,可那枚又白龙寺主持保管的钥匙,却已经不知去向了。
主持作为广平寺本代的负责人,当然知道这些往事,也知道要找修炼典籍,最好就是从本寺找起。径云也是因此才辞别沈眷,回到寺里。
可他为误导沈眷,却让沈眷去了白龙寺,这分明是打了诳语。
主持铁青着脸,默然不语。
径云也知他为难,一面是畏惧顾家的权势,怕沈施主一怒之下,对这深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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