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_若花辞树》第118章


开口,也在看她。
顾树歌突然就有了一眼万年的感觉,隔着众人,隔着时光,她只看得到沈眷,沈眷也只看得到她。沈眷严肃的神色下,眼中微微显露了一点笑意,那笑意极短,短到那么多的记者,那么多的摄像头,都没有一个人发现,只有那只小鬼,她看到了,她对沈眷笑了一下,转身飘去了车里等待。
沈眷看着她走远,才收回光,眼睛平视前方,开口说话。说的无非是相信法律,相信正义之类冠冕堂皇的话,只是在最后,加上了一句,她相信,精神病绝不是犯罪者们的“免死金牌”。
她没有停留太久,也没有给记者留下提问时间,大概十分钟,车门就开了,顾树歌一回头,沈眷坐进了车里。外面闪光灯不断,记者们长枪短炮。
“沈女士,你对这一次精神鉴定的结果乐观吗?”
“你是否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车门关上,这些声音也被关在了外面。
司机缓缓踏下油门,车速缓慢地行驶出停车场,到空阔的马路上,记者们不好再追了,才加快速度。
当天晚上,法院发布声明,驳回祝羽精神鉴定的申请,理由是犯罪迹象,犯罪思路,与精神病患者病征相矛盾。
随即权位刑法专家发表评论,用的正是沈眷说的那一句话,精神病绝不是犯罪者们的“免死金牌”。
各大社交平台高兴得像是在过年。
这是正义和精神病犯罪之间的第一次胜利,而且是大获全胜。
但快乐是属于红尘的,入了空门的径云大师可愁得连下辈子的头发都提前掉光了。
他在白龙寺里,向四中和尚打听钥匙的去向。
这枚钥匙原本是白龙寺历代主持代代传承的物件,也曾是寺里的宝物,可时代变了,人人都开始唯物起来,连鬼神之说,都越来越没有市场,那些鬼神用来修炼的秘籍当然也失去了价值。
钥匙也渐渐不被重视,三十年前的那位主持过世得突然,没来得及告诉接任者钥匙藏在哪里,而接任者也并不重视,竟也没去找。
到现在,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着了。
径云借着高僧的名望,在白龙寺寻找钥匙,他用了古籍中学来的寻物之法,但遍寻全寺,都没找到。
他想起白龙寺在这三十年间曾翻修过一次,难道是那一次里,藏在某个犄角旮旯里的钥匙被当成建筑垃圾清理了?
要是这样,那就棘手得很了。
径云答应了帮忙,对这件事非常上心,找了一夜没有找到,天亮之后,他给沈眷打了个电话。
如果真的不在寺里了,还得沈施主帮忙一起找。
第九十三章 
顾树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赖床的毛病。
都醒了好久了,她还是不肯起床;也不让沈眷起来。
“我们再睡一会儿。”顾树歌虚抱着被子,蜷成一团,“我好困;我要继续睡。”
沈眷不知道别人家的鬼是不是也这样假装需要睡眠,但她们家的小鬼说困;那就一定是真的困。她没有动;也没有揭穿顾树歌正悄悄地蹭过来,假装能碰到;假装能靠着她的肩,声音有些沙哑:“那你再睡一会儿。”
顾树歌得逞得弯了弯眉眼。
这时;手机就响了。
沈眷的手机响,一般都是意味着有事。
顾树歌这会儿懂事了,没等提醒,坐了起来,让沈眷接电话,倒让沈眷觉得怀里一空。其实完全没有碰到;也碰不到,怎么会有怀里一空的感觉。
沈眷无奈,甚至觉得跟小歌这样长长久久地待下去;哪怕没有实体,她恐怕都能自己想象实体来。
她想着,就看了顾树歌一眼。
顾树歌不知道她的想法;见她看她,也就回视,眼神软软乖乖的。
沈眷笑了笑,没有说话,伸手去拿手机,拿过手机看了眼屏幕,是径云大师。
她接通了,那边说了几句话。顾树歌就看到沈眷先是凝重,接着迟疑,而后有些怪异地问:“那钥匙是什么样的?”
一个小时后,径云就到了顾家门外。
沈眷捧着一个木头盒子,盒子是乌木做的,不大,也不重,她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径云走过来,看了看顾树歌和沈眷,算是征得了同意。
他把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把铜钥匙。铜钥匙长长的一把,不论是形状还是色泽都充满了古旧的气息,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径云拿起来,就确定了:“是这把钥匙。”钥匙上有密密的符文,高僧们设下的法障,径云碰一下就知道了。
他把钥匙放下了,状似无奈道:“这么要紧的东西,怎么就落到施主手中了,白龙寺也没发现?”
沈眷说:“是小歌发现的。”
这一段,顾树歌当然不记得。她没说出来,但神色间难免显露出凝神回想的样子。
沈眷看到了,就放缓了声音,慢慢地说:“我们从主持那里知道了白龙寺的藏经阁中也许会有能帮到小歌的秘籍,我就向白龙寺借用了五天藏经阁。”
她说完了起因,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白龙寺的藏经阁在一片竹林边上,冬天有点冷,竹林里都是雪,藏经阁的屋顶上也积了一层厚厚的雪,白色的一片。那几天天气很好,有太阳,阳光下的白雪,反光得刺眼。”
她这种描述方式,完全不是跟人叙述一件事的那种方式,倒像是试图用语言把当时的事情,从景物到天气方方面面,一丝不差地重现出来。
径云知道小鬼失忆,自然也明白了沈施主的用意,也就没有插话。
而顾树歌已经随着沈眷的描述浸入到那一段的记忆里。
一座三层的建筑,占地面积不小,外面看起来绿瓦青苔,白墙藤蔓,像是历经千年岁月,进到里面,满眼的书架,檀香清心,书香幽静,交融到一切。阳光从窗户照入,照在小室正中的一张方桌上,桌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在阳光里细细地漂浮。
她一面听着沈眷的描述,一面试图回忆,但回忆里不太分明。
一杯鲜血,几层书架,一张狭窄的床,还有躺在床上的她们。模模糊糊的,都只有一个轮廓,但顾树歌的心却在连记忆都还没清晰的时候,就开始悸动,悸动到心脏的位置抽疼“在一个暗格里,我们把它起了出来,想着也许有用,就带回来了。”沈眷说完了。
顾树歌却还沉在回忆里没有出来。明明记不起来,明明看什么都不分明,可她却像魇着了一般,坐在沙发里,睁着眼睛出神。
沈眷把目光转向径云,稍稍抬了下下颚,径云起身,随她一起,到隔壁的一间书画室里说。
书画室成套的中式古典装修,墙上还挂了不少古画,显然更衬径云这佛门大德的气质。
“看来顾施主的记忆,是在复苏了。”径云坐下来,语气里颇多不可思议。
沈眷语气柔和:“她想记起来,前几天就带她去了我们之前留过回忆的地方。”她没有细说是什么地方,“她能想起一些片段。”
“人失忆了,要想起来,都难得很,更不说是一只飘忽没有实体的鬼。”鬼一旦失控很少能清醒的,因为没有肉身,魂体飘忽,理智也像水一般,流走了,就回不来了。记忆这种意识意识层面的东西,和理智一样,一旦失去,就很难再找回来。
不过径云也没有很惊讶,这两个人间的奇迹已经这么多了,也不差这一个。他说起钥匙来:“施主借用藏经阁五天,回来还把白龙寺的镇寺之宝一起顺出来了。”
沈眷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钥匙这么贵重,用完了,我就还回去。”
径云在白龙寺里找钥匙的时候,就听白龙寺的和尚说过,沈施主前几个月,给寺里捐赠了一座新的藏经阁,还捐了一笔香火钱,这笔香火钱足够把整个大雄宝殿都翻修一遍。是白龙寺近年来收到的最大的一笔善款。
“罢了,这钥匙在他们眼中恐怕不还如施主捐赠的善款呢。”径云摆了摆手,白龙寺如果真的重视这枚钥匙,也就不会任由它遗失了。
沈眷还是挺过意不去:“我再给白龙寺捐一点?”想想,好像还是广平寺作用更大,就说:“广平寺在山中,僧人们过得也清苦,我给你们把寺院扩一扩,佛祖的金身也塑得再高大一些,这样佛光才好普照。”
径云张口就要推辞,但一想起师兄闭关,他又不管寺中庶务,总不能真让寺里大大小小的和尚们饿肚子,就改了口:“多谢沈施主。”
他答应了,沈眷也高兴,毕竟一场相帮,她没有什么可以回赠的,总觉得过意不去。
径云拿到钥匙,没再多留,直接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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