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不要拦着我上进》第631章


贾萌此刻才想明白,前些年祖母意有所指地对自己说,让自己好好陪殿下念书,不要因外头的事情而分心到底具体指的是什么。
他心中的愧疚与懊恼难以言表——其实,只要自己再细心一点,不要那么想当然,定然可以发现大发的来信是被人截下来的。
【可是为什么我就没有发现呢?说到底,还是因为到底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来了京城之后,越来越多的‘大事’、‘正事’扰乱了我的本心,从根本上,我也开始将大发和我的情谊看得不那么重要了。】贾萌越是深入剖析,就越觉得,其实自己这些年有些飘了,家世出众在宫中也没人给自己半点委屈,甚至不少宗室子弟都隐隐要巴结自己;年少得志、逢考必赢亲戚朋友老师都夸赞,甚至陛下和娘娘也多次赏赐……是不是,其实,自己已经迷失了自己而不自知?所以才会在夺得状元之名之后,入了翰林,因为不能融入同僚之中,而立刻就感觉到焦虑沮丧?
翰林院之地,实乃清贵。除了一甲进士三人直接入翰林之制,状元授修撰,榜眼、探花授编修,二三甲进士则还需要通过考选庶吉士才得入翰林。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了。
翰林院里头,最不缺的就是状元。
贾萌学识有、本事有,但独一点不好——出身。
因为出身太好,所以在翰林院这样的地方反而成了不好,虽然他在翰林院中吃穿皆是随大流,但是举手投足的气度、平素用的镇纸笔架、领口露出的衣襟、甚至是衣角下露出的朝靴都透着精致与贵气,这就有点让人觉得‘与我不是一类人’。
所以他入翰林,确实过得不如意,唯一一个表哥水桢,还因为是宗室,不得为京官,成为有史以来极为少数的尽管是榜眼却直接被外派的官员。
这月余的不如意,叫贾萌觉得很挫败。
…………………………
“可是萌哥儿,你再难,也不会有当初大发在村中的境遇那么艰难,当时你和他玩得好,罪民村中想要让他通过你来走我这条关系的人不在少数,他的亲叔伯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想而知,他们一家人当时生活有多不易;再后来,他投军之后遇到的困难也不少,虽然是我叫一更把他安排到军中的,但是他毕竟年纪小,军中人虽不欺他,却也觉得他是走了关系才能脱籍的,又因为前事,他与同村的少年们一开始关系也并不好,可以说在军中也就活的和透明人一般。但是现在,他是手下人人人敬佩的百户,年仅二十岁的百户。这其中,拿他出身做文章的人也不少。”宝玉语重心长地与儿子说,实在深层含义便是:你现在觉得你的出身让你在翰林院中过得不顺,但是这种隐隐约约、甚至都没有被放在明面上的排斥,与大发当年面对的,完全不可比。
家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起初可以选择的。
不好的家世,会给有才能的人带去无数磨砺;
而好的家世,绝对的能力面前,是锦上添花。
这一点,宝玉深有体会——因为这二十几年,拿他家世作为攻讦点的官员也是不少了。
当然宝玉更加能够理解大儿子的迷茫,毕竟人家也不是活了三辈子的老不死了,心智比不上当年的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
【没办法,前些年在外任职,就算书信不断,也比不上言传身教,当然,其实萌哥儿与一般少年人比已经是很好的了,至少他没有那种惊天动地的叛逆期,只是有一些迟来的自我怀疑罢了。这也是因为他突然从纯学术氛围的读书环境到了学术加政治的环境里头,一下子没有适应身份转变。】
【便宜爹的政治素养为零,大哥哥毕竟是伯父不是亲父、岳父大人身为外祖父倒是可以指点可是他又是当朝阁老也忙得不得闲……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当父亲的缺席了孩子青少年成长的重要环节。是我的错,我的锅。】
此刻的宝玉与萌哥儿倒是一致开始在自己身上找不足,果然是亲父子。
不远处,贾芽嘚嘚地跑回来了,眼见难得出来跑马的机会,爹和大哥却还在原地站在,遂挥手呼喊他们快点儿来:“爹、哥哥,我看到看到大雁北飞,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够像鸟儿一样飞翔啊?快来我们打两只大雁烤着吃吧?吃了也许就有灵感啦!”
宝玉决定收回(一半)刚才所想:【目前看来,小儿子心理十分健全健康并且神经粗得不能再粗,这大概就是……傻人有傻福?】
第465章 
最终父子三人也没吃上大雁,因是宝玉对北飞的大雁群终究有几分不忍; 不忍心只为口腹之欲就射杀千辛万苦从南边越了冬的勇士们。
遂; 一更带着银钱去附近庄子上买了两只肥鹅——也是巧了; 这旁边是京大户专门养牲禽的庄子,采买方便。
买来的鹅与农家看家护院的不同,显得呆头呆脑的; 失了鹅这种大牲口堪比一条狗能看门的威风。
贾芽虽然不是很明白为啥爹爹感慨了一句‘劝君莫打三春鸟; 子在巢中望母归’之后; 便和大哥一起否了自己吃烤大雁的提议——不过没关系; 无雁鹅亦好; 有翅膀就很好。唯一不太好的,就是一更叔买来的大白鹅太肥了; 放开之后都只能摇摇摆摆地在地上走; 扑棱着翅膀也飞不起来; 叫他没办法研究禽类飞行的窍门。
眼见待会儿就要祭五脏庙的大肥鹅被小儿子策马驱赶着跑来跑去,几乎掉毛; 甚是可怜。
宝玉伸手敲了敲小儿子的脑门:“行了; 别闹,回头把你的设想写一下; 先存起来。饭要一口一口吃; 路要一步一步走,火车的事情还起了个头,就想着飞机了?”
“飞机?飞机!这名字真恰如其分的好,我刚才还在想飞车听上去怎么怪怪的呢!”贾萌的重点却一下子就在了他亲爹的口误上; 然后笑着拍手说:“大哥你瞧见没,可见爹爹对我是有信心的,不然也不会在我还没琢磨出门道的时候就给我想搞的玩意儿取了这么准确的名字。”
贾芽双手离了缰绳,拍着巴掌,许是给他胯/下坐骑什么错误的暗示了,这一头同样通体白色只四蹄乌黑的‘踏雪’(被薛家三宝开玩笑叫踏泥)又打算撒丫子跑了。
好在宝玉的长风先前就看这四脚黑黑的小家伙不太顺眼,眼见小家伙要折腾,伸头一口咬住踏雪的缰绳,把差点儿带着毫无准备的主人去放飞自我的踏雪给拉住了。
宝玉伸手拍了拍长风的脖子以示褒奖,换来对方一句不乐意的哼哼:【来点实在的,比如说松子糖呗?】
贾芽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方才差点儿遇到危险,然后继续慢半拍地很敷衍地拍了拍胸口表示安慰一下受惊的小心脏,接着就一脸兴奋地说:“爹,长风可真棒,老骥伏枥啊!”
贾萌无语:“怎么用典的?再过两年你就要下场考试了,这水平……还不是要叫人笑话!”
“啊哈哈哈,说错了说错了,是老当益壮。”贾芽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宽,虚心接受亲兄长指点之后立即又换了话题,“所以爹啊,长风为啥不留子嗣。长风多聪明啊,可惜了我的踏雪要是有长风一半通人性就好了。”
此言一出,贾萌也甚是赞同并深表遗憾。
宝玉:【嗯……这是一个好问题,先天的出色条件加上后天灵药开发的脑域让长风已经开始把他自己当做是一个‘人’了,开始追求精神方面的需求而不单纯是在发/情的季节去交/配了事,再叫他去和母马酱酱酿酿,实在是强马所难。】
贾芽也就是遗憾地叨叨两句,并没有想要一定问出个结果来。
被冷落的长风又扬了扬大头:【嘿,松子糖呢?别唠嗑唠嗑就忘了哟,虽然我是老马可是我脑子还不糊涂,记得真真儿的!】
宝玉被长风耍无赖的样子弄得好笑,无奈掏出松子糖喂给陪伴自己多年的好伙计,顺便捏了捏对方立起来的耳朵:“开春才给你检查了身体,要少吃甜知道了不,不然那口牙还要不要的?”
长风这个时候很溜地假装自己听不懂人话,咯吱咯吱地吃着松子糖,顺便给刚才的冒失鬼小辈*馋嘴踏雪一个鄙视的眼神:【刚才差点把我主人的二崽子给摔了,现在还想吃糖?早十年,爷爷请你吃后蹄子一蹬!】
论起情谊,贾萌对长风的情谊不比他弟弟少。
甚至说句实在话,贾芽对长风更多是一种喜爱而不得的情感,贾萌却是年幼时候真真切切被长风驮了好几次的,有时候下马走路差点摔了还是长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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