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墨忆颜》第271章

？”
高阳说话的同时，已是毫无征兆的转过头来看向殇莹。只见殇莹被其逮个正着，当即脸红了起来，道：“公主…不不，是高阳本就好看…”
“好看？如今我已是年近四旬之人，又何来的好看，而殇莹你却不同，双十年华，风华正茂，何必跟着我浪迹天涯呢？”如今离开宫中已有数年之久，许多事情已是看开，既然一切时过境迁，自己又何须苦苦等待？即便那人回来，也终究不会爱她，倒不如找一处清静之地安度余生。
“天涯之大，路途遥远，若是没有殇莹陪着，只怕此生都再难见到公主，而殇莹也会遗憾终生！”殇莹驱马快速来到高阳长公主身旁，笑着继续说道：“若是公主累了，殇莹便带公主回红袖香阁，那里可是您的产业，虽比不上宫中的锦衣玉食，却也能让公主此后，衣食无忧！”
“殇莹，你真是越来越胆大了…你当真确定本宫会与你走吗？”高阳看向身旁的殇莹问道。
殇莹闻言摇了摇头，而后脸上淡出一抹轻笑，幽幽的道：“不确定，殇莹也是在赌，殇莹深知公主心中另有他人，但只要能等到，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机会，我都会等下去，直到公主接受我。”
“殇莹，你当真越来越胆大了…居然打起主子的主意来…”说到这里，高阳目光移向前方，嘴角淡出一抹笑意来，跟着便见她双腿猛然夹了下马，快速向前方跑去。留下一脸不明所以的殇莹，在后方追问道：“公主，你…你这是要去哪儿？”
“天涯海角…你若是不放心，跟来便是，只是路途遥远，会很辛苦…”
殇莹听闻高阳这番话后，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来，当即驱马跟了上去，并大喊道：“不怕，死都不会怕，有何惧辛苦？天涯海角，我们来了…”
“殇莹你若在这般吵，我便让你滚回扬州红袖香阁去…”
阳春三月，乍暖还寒，晴雪未消，轻花逐影，白蝶追舞，落入盘山而绕的潺潺水流中，寄送给各家各户温凉的花香。而就在这样的一个季节里，有一片世外桃源，这里四季如春，景象奇美。那些人隐居于此，开辟了这片美不胜收的景象，他们以种田为乐。为了方便庄稼收割播种，有一个人以智慧打造出那些农作工具供这里的人使用。
“隋唐，你们家娘子让我转告你，叫你待会回去时，去袁先生那里瞧瞧，可能是有什么事吧？”一位好心的中年村妇笑着对田里正在教那些村民如何播种的隋唐说道。
隋唐向那中年村妇笑着挥了挥手，大喊道：“周婶，我知道了…”
周婶笑着摇了摇头，轻叹道：“多么好的两个姑娘啊！若是当真嫁了男子，还真不知要怎样的青年才俊方能配得上她们…”回想那日，在尉迟蓝玥口中得知她们的关系后，周婶震惊得好半天没有缓过劲来，后来还是袁天罡回来帮忙说清了事情的原委，使得周婶大为心疼两人的遭遇。
尽管起初村子里，依旧有不少人不太适应她们的关系。但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慢慢接受了她们的关系，直到如今，即便是两人亲密的走在一起，都不会再有人说什么。
“老头，你找我有事吗？有话快说啊！我可是还急着回去吃饭嘞！”隋唐打从进入袁天罡的院子内，便是如此碎碎叨叨的说着。然而，当她看到正与袁天罡喝着茶的武则天时，她脸上的神情顿时僵在那里，整个人也是呆愣在门口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不想看到朕？如若哪日你要天天对着朕，该当如何呢？”武则天似笑非笑的说道。
隋唐闻言撇了撇嘴，一脸不情愿的道：“那也得看我乐不乐意啊！”说话间已是来到两人中间坐下，眼刀不断飞向袁天罡，心中更是暗骂连连，道：“死老头，臭老头，老狐狸，哼，也不提前说一声，叫本姑娘心里有个准备，准是故意的。”
“隋唐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还没有好利索，来来让为师给你瞧瞧…”袁天罡笑眯眯的伸出手来，摸向隋唐的眼眸，却不想被其躲了过去，当即怒道：“臭老头，你故意的…”
整个过程中，武则天只字不提，只是一边饮着茶，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师徒二人。这样的画面，似曾在太平和弘儿小的时候，也是如此打打闹闹的，只是如今，也不知弘儿身在何方？
“诶，既然你没事，那为师便先出去呆会儿，这里呢，留给你们先，好好聊聊吧！”
待袁天罡离开，武则天抬眼看了下默不作声的隋唐，率先开口问道：“身上的伤可都好了？”
隋唐拿着茶杯喝了口茶，方才所问非所答的问道：“听说你册封淑妃娘娘为皇后了？只是不知皇上是真心怜惜婉莹，还是另有他想？”
“一入宫门深似海，婉莹本该得到一个真心带她的人，只可惜造化弄人。而朕，亦是如此。久而久之，我们便有了共同话题，有了共同保护的人…直到那次她被先帝打伤，朕方才明白，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是在朕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就这样武则天，将她与萧婉莹的微妙感情与隋唐一一道出，她并未因隋唐的态度，而治她的罪。相反的是，她们更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其实她们本就是多年的朋友，只是曾经越界过，因此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再也没回去，只是如今倒是有些顺理成章。想来，这天下间能与武则天这般说话的，也唯有眼前这一人。
“……其实，婉莹方才是最为合适留在朕身边的人，而那个位置也最为适合她，不是吗？”
隋唐听完武则天的话，终是展露出一抹笑容来，道：“像你的作风，好好待她…”
“朕会的…”武则天抬眼看向隋唐，又道：“朕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你是不是也该回答朕的问题了？”
“托皇上的福，再加上师傅和蓝玥的精心照料，没落下什么病根儿。”
听闻隋唐如此回答，武则天试探的问道：“隋唐，可打算一直在此住下去了？”
隋唐淡然一笑，道：“有何不可？这里远比外面要轻松多了，与世无争的，多好啊！”
见此，武则天起身来到窗边看着眼前一片祥和景象，颇为感叹的道：“是啊！这里与世无争的多好。可这天下却还离不开朕…隋唐在你的心里，可还记恨着朕？”
隋唐深深吸了口气，与武则天背对着，怅然道：“有什么好记恨的呢？九死一生，经历那么多，能活着已算是不错了！毕竟当年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又能恨你什么？过河拆桥？还是忘恩负义？自古帝王不正是这个样子的吗？”
“是啊！自古帝王大多如此，可是朕却还是想与他们不同。权利和地位如今朕都有了，却也累了。人生苦短，我又能霸着江山多久？江山永存，而帝王却是一代接一代的更好着。隋唐，你说的没错，都是自己选的，又能怪谁？这些年，朕时常追忆当年，似乎唯有那一年的扬州之行，方才是朕最为开心快乐的日子。而在那之后，朕一直在为夺得天下而付出相应的代价！”
隋唐闻言淡然一笑，道：“当初我便与你说过，你的心比天高，容得下世间万物…但人生苦短，你在一方面得到太多，那么必然在另一方面会失掉，或多或少…都不过是，一念之间…”
武则天微微转过身来看向隋唐，说道：“说得好啊！一念之间，一念之间的取舍，一念之间的执着…朕自打做了这个皇帝之后，身旁便再无如此说话的人。朕今日执意要见你一面，为的便是想亲口问你一句话，虽然朕深知这不大可能，但朕依旧想知道答案，隋唐，回来帮我如何？”
隋唐闻言转过身来，迎上对方的目光，缓缓摇了摇头，道：“隋唐不能答应。”
在听到隋唐如此回答后，武则天缓缓点下头来，颇有些遗憾的笑道：“想到啦…这些年，你是唯一一个拒绝朕的，也是最后一个。朕唯一能为儿女们做的，便是让他们与自己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只是虽然他们都听从了朕的安排，为皇室留有子嗣，如今皇室不缺继承者，但能够继承大统的却唯有太平一人，近来朝中众臣让朕归还李唐江山的呼声越来越多，你说朕，该当如何？”
“坚守本心，不忘初衷…皇上当年想要坐上那把椅子为的是什么？而今，又如何做方才是对江山社稷有利的？其实，皇上又何必来问隋唐呢？在皇上的心中，不是早就有了答案吗？否则，当年皇上又岂会舍得将年仅五岁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