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风雪倾城》第372章


当真是位神明罢?”
西风道:“星海说,龙神湮灭之后,世上再无真神。因为唯独拥有造化大能者,方可称之为神。倾夜显然还没有那么强。不过,我倒相信,她即便不是真神,也是个半神。”
何其雅极力回忆道:“少时我曾听二兄长说过,所谓花氏皇权神授,无非是帝王诓骗世人的说辞。倘若每代皇帝都来自神的授予,难道那些暴君也是神的选择?可见只要谁能夺得天下,谁便是人皇。那时,大兄长便道,作为众生的统治者,‘帝王’的确是强者可以争夺的头衔,却终究不是真正的人皇。《龙书》有载,凡界之主才是造物所选的人族至尊,是苍穹之上真命帝星的唯一映射。因与最高权利的核心——皇帝有所不同,凡界之主的使命更是庇护苍生,是故,天佑其魂、神赐其尊。凡界之主先天便与众生有质的差异,因此,‘至高’可以争夺,‘至尊’却绝不可能强求。”
玉楼笑道:“令兄长们对凡界之主的了解,果然多于普通人。”
何其雅也不忌讳,笑了笑,道:“我家华鼎王朝取代大夜之后,自然获取了数目相当可观的皇家密档。
雪千寻早神游天外,兀自念叨着:“不知道倾夜的凡界之主身份是生来便有昭示,还是后来才见端倪。凡界之主是自古常存,还是有过断层?在倾夜降生之前,凡界之主又是哪一位?是否也出身帝王家?……从冥界逸出的邪灵尚知人皇之尊,不敢侵犯;而凡界却总有狂妄之徒敢屡次对她不敬。可见,世人虽然最爱谈神论道,却也最敢渎神逆道。倾夜的温柔与仁慈,会让沧浪雪诺之辈忘记她的强大,非等她以武力压制,才能意识到‘敬畏’之心。”
雪千寻说着说着,忽然缄口,而神色却更加冷肃,仿佛陷入了复杂难理的思绪。她恨世间总有愚蠢恶毒之徒,代代层出不穷。他们是苍生中的一部分,是倾夜宁可牺牲自己、牺牲身边人也要庇护的对象。可是,何谓慈悲?何谓周全?甚至、何谓对错?……她身为“剑鞘”,承载着天下至凶的杀器,生来便要成为拯救苍生的牺牲品。然而,她这剑鞘是一个有心的人,并不是无知无觉的空壳。
并非是她畏惧死亡,而是、她不甘心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抉择。
忽然,心中涌起一阵恍惚,雪千寻只觉一股莫名的懊恼,无法遏制,仿佛唯有杀伐才可以平息那种膨胀得快要爆炸的怨怒。
西风发现雪千寻有些反常,轻声道:“雪,你怎么了?”
西风的手,温暖而柔软,悄悄扣住雪千寻的五指,将她从混乱思绪中捞了回来。西风静静等待雪千寻答话,直到她吐出一个“嗯”字、眼神中的戾气渐渐退去,才终于放下心来。
几人边聊边疾走,除了西风,没有人注意雪千寻的异样。
伊心慈笑道:“从前只道雪妹妹单纯孤远、不惹凡尘。忽然听到她发出这样严肃深沉的感慨,还以为换了一个人。”
雪千寻微微一怔,默然不语。
西风不禁想起夙沙行健曾经告诫自己的话语:不要让她思想,不要她有喜怒哀乐。
可是,她是一个有心的人啊。
也许,雪千寻的灵魂深处埋藏着另一种可怕的人格。从前是在受到巨大心灵冲击的时候才会激活,而今,那股力量仿佛已经悄然苏醒,即使没有什么刺激,也会时不时地显露端倪。
西风抬起雪千寻的手,让她的手背贴在自己脸颊上。那一刻,她只想要雪千寻知道,自己,是为她而存在,无论她是什么,自己都属于她。
平静地行了一刻功夫,玉楼忽然低低道:“有人跟踪。”
西风心道,终于引起东王的注意了,淡淡道:“由他。”
伊心慈忙问:“是谁?”
玉楼道:“应是东王的人。”
伊心慈颇有不安:“果然被她发现了。怎么办?”
西风道:“事已至此,许多事都已彼此心照不宣。只要不点破,便能暂保相安无事。且与锦瑟、倾夜汇合了再说。风暴降至,怕是挡也挡不住。”
五人任由神秘人尾随,浩浩荡荡赶奔剑神住处。不多一会儿,抵达目的地,未见一个人影,却听得深院里传来一阵金石撞击之音。
☆、第一百四十八章 风波暂息
西风再不迟疑;第一个掠入重门,只见庭院之中已被冰锥布满,倾夜还保持一掌击出的姿势,脚下是一片冰碎。与她对峙的正是北王寒冰,做出一副惊愕的表情,道:“尊者几时大驾降临,却连一点声息也无?”又瞥了一眼玲珑,阴测测道:“玲珑船长真是擅长交际,这么快就依附上了新的朋友。”
玲珑呲了呲牙:“她们都是和气优雅的姑娘,比起那些饱经海风磨砺的糙汉子;我和她们当然更投缘一些。”
倾夜将手心最后一些冰屑弹掉,道:“拜访故人,何须惊天动地?”
寒冰笑道:“既是拜访故人;你们那位驯兽师又何须带着七八条剧毒蝮蛇?它们吓坏了我的属下呢。”
锦瑟轻巧地道:“北王诙谐了,晚辈这些用来解闷儿的小宠物,习惯了带在身边,岂能吓着列位高手?”
寒冰倒不再追究,转向院门,对西风等人道:“那么这几位莫不是早有准备,蓄势待发?否则怎会来得这般凑巧?”
西风道:“晚辈本来不紧不慢,突然听见响动,才迫不及待进来瞧个热闹。”
“瞧热闹。呵……”北王冷冽的目光,扫过西风袖口一闪而匿的龙灵剑芒。心下却道:他们竟然倾巢出动,这若是打将起来,必是两败俱伤。
西风看到玉良在倾夜身后静立不语,双目微合,赶紧奔至近前,发现他只是被催眠,才略微宽心,抬手一掌,毫不轻柔地拍在玉良肩头,清凌凌道:“喂,醒醒。”
玉良应声醒来,看见西风就与自己近在咫尺,那张清丽绝俗的容颜,明明焕发着青葱少女的韶华明丽,却偏偏带有一种与其年龄很不相符的清冷与沉静。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玉良依稀记得醒来瞬间听到的那个称呼——“喂”,他若记得没错,锦瑟说西风已经知道自己是她的父亲了。可是,“喂,醒醒”,这绝不是玉良想象了无数次父女相认的第一句对白。
西风望着这个满头亮泽银丝,而面容看起来并不比自己大几岁的老爹,也有些莫可名状的复杂心情,微微蹙了蹙眉,只道:“嗯,醒了便好。”
“……”若不是因为当下情况特殊,玉良真要老泪纵横了。他堂堂剑神的女儿,空有一副清丽可爱的容貌,实际上,却是一丁点儿也不乖巧孝顺。那个混蛋夙沙行健,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把自己女儿培养长大的?!
玉楼早也奔至玉良面前。玉良看得出他有百感交集,但神色还算沉稳持重,比起冷冰冰的西风,这位沉默的儿子倒显出更多的温润亲和。

北王悠悠叹了口气,道:“诸位突如其来,让在下白白失去了抓住凶手的机会呢。瞧,北冥织娘的神识已经复归本体,被她跑掉了。”
倾夜道:“你是打算把北冥织娘和剑神一同杀死么?”
北王道:“尊者此言差矣。北冥织娘在使用梦游龙技时将感受到宿主承受的一切知觉。在下若不果断使出杀手,便不会逼的北冥织娘回归本体。而我的杀招并未指向剑神的要害,即便使他受些重伤,相信我旗下的船医也必定能使剑神恢复如初。”
倾夜道:“现在你的目的也算达成。对待北冥织娘,只需吓她一下,她便知道出去了。”
北王道:“尊者却也吓到了我,方才还以为自己要命丧你手,所以,都忘了去追北冥织娘。”
倾夜道:“既然北冥织娘是东王请来的客人,还是留待东王处置罢。”
北王道:“北冥织娘不接受任何海盗王的庇护,而她杀的又是我北海一位很有威名的海盗,本王亲自将她制裁,也不为过罢?”
倾夜道:“现在北冥织娘受不受东王庇护,还是问问东王本人为好。”
北王道:“东王在哪呢?”
倾夜无意陪他绕弯,直言道:“如果不是发现北冥织娘其实是被东王带走的,你刚才无论如何也会追上去的罢?现在这起凶案,已经上升为你们两位海盗王的冲突了。”
北王见倾夜挑破,便不好再装傻,悻悻笑了笑,朗声道:“东王大人,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东王当然不现身,替她出面的仍是行尸红胡子。
红胡子木无表情,话音却十分谦和,道:“北冥织娘已向我臣服。她杀瘟神的后果,自有障目承担。请北王任意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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